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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性的变奏》(太阳社 提供)
艺@书

年轻音乐家,用自传说了什么?

《野性的变奏》与《我用钢琴改变世界》都是年轻演奏家所写的自传,关注的层面和动机则迥异。但我们若是了解到所有的自传既是揭露(discover),也是覆盖(cover),或许在这两本书里头会找到更多的共通点。

《野性的变奏》与《我用钢琴改变世界》都是年轻演奏家所写的自传,关注的层面和动机则迥异。但我们若是了解到所有的自传既是揭露(discover),也是覆盖(cover),或许在这两本书里头会找到更多的共通点。

伊莲.葛莉茉(Helene Grimaud)发行新录音并不让人惊讶,但是乍看她出版「传记」,却在意料之外。艺术家出传记或回忆录,意味著年纪或艺术高度,那么一九六九年出生的葛莉茉在二○○三年出了法文版的《野性的变奏》,她到底想说什么?

像葛莉茉这样的钢琴家,不难引人好奇。唱片封面的清丽脸庞带著浅笑,一个美丽的法国女子吧,上过VOGUE杂志,替名表、服饰、珠宝代言,似乎是个跟资本主义的消费商品文化处得很好的艺术家,然后她热爱狼,在纽约创立「狼群保护中心」,更是一个绝佳的话题,对于提高知名度大有加分。

还有,葛莉茉没有得过国际大奖——得奖,才有唱片与音乐会合约,这几乎是当今演奏家出头的要件,但是她在念巴黎音乐院的时候,就灌录拉赫玛尼诺夫的作品,得到法国年度唱片大奖,那年她十五岁。

葛莉茉《野性的变奏》处理生命的底蕴

对葛莉茉稍有印象的话,会以为她是一个受到上天眷顾保佑的人,集美貌、才能、运气于一身,但是翻开她的传记,迎面而来的却是风暴,充满了对抗、诅咒。读者看到一个生来就桀骜不驯的女孩,有著《艾蜜莉的异想世界》主角的纤细敏感、与世界格格不入,以及更多的残忍与冲撞。当葛莉茉说她的童年印象充满了大人说的「不」时:不满足、不听话、不知足……,她已经摆出了一个贝多芬式的战斗姿态──「非得这样不可吗?」(Muss es sein?)

这似乎是葛莉茉的宿命,她是被逼得去面对自己与世界的关系,而音乐则是最重要的调解方式。她没说音乐是救赎,而是在那么宽广的艺术天地,为反叛与孤独找到了存在空间。

这点和郎朗很不相同,音乐之于郎朗,更像一个工具,或说武器。透过音乐,郎朗满足了父母的期望,摆脱了出身环境的限制,征服了世界,名利双收。如果打篮球能让郎朗达到这些目的,想必他不会排斥成为职篮选手,业余再玩点音乐就好。

但是对葛莉茉,音乐是生命交关的事,「非得如此不可」(Es muss sein)。《野性的变奏》充满了文学性,因为葛莉茉要处理的是生命的底蕴,她热爱狼,也热爱布拉姆斯与舒曼,那是揉合了对热切、孤傲的生命情调的向往。《野性的变奏》是一场细致的文字表演,葛莉茉似乎更在意增加读者对狼的好感,而不想赢得读者对她的喜爱。

郎朗《我用钢琴改变世界》写的是成功的故事

基本上,郎朗的自传《我用钢琴改变世界》讲的是一个成功的故事。有人靠卖鞋发家致富,郎朗则是靠钢琴。同时,身为一个开展演艺事业的音乐家,郎朗透过传记来满足世人的好奇、塑造自己的形象、巧妙化解对他的疑问和敌意。郎朗是想得到读者的喜爱的,而莎士比亚、汤姆和杰瑞、格拉夫曼,都是郎朗希望拉近和读者距离的道具。

《野性的变奏》与《我用钢琴改变世界》都是年轻演奏家所写的自传,关注的层面和动机则迥异。但我们若是了解到所有的自传既是揭露(discover),也是覆盖(cover),或许在这两本书里头会找到更多的共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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