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名指挥家库特.马殊,暌违台湾八年后,将于一月下旬带领首度访台的法国国家交响乐团,为台湾乐迷呈献全场贝多芬的精采音乐会。高龄八十二岁的马殊,曾是让东西德和平统一的要角,但仍坚守音乐专业,历经莱比锡布商大厦管弦乐团、纽约爱乐到现在法国国家交响乐团的音乐总监,在音乐的道路上留下辉煌的足迹。
麦卡伦极致享宴—库特.马殊与法国国家交响乐团
1/23 19:30 台南市立文化中心演艺厅
1/24 19:30 台北国家音乐厅
INFO 02-66369168
音乐史上,与政治有密切关系的音乐家所在多有,但以一己之力改变社会的音乐家则是少之又少。这里所说的「改变」,不是指音乐转化人心或改变气质,而是亲自踏上火线,领导群众推翻强权。要说库特.马殊(Kurt Masur)这位指挥家,是一位天生的领导者,恐怕没有人会质疑。面对乐团带领演奏家们表演,转过身来立于群众之前挺身协商,他的领袖魅力,早已吸引了全球的目光!
曾为东欧解体要角,仍然坚守音乐本业
当今年欧洲怀著一种反省与追悼的心情,扩大展开柏林围墙倒塌二十年的纪念活动时,很多人并没有意识到,这个围了人民二十八年的水泥墙「成就」于人,也崩毁于人。而当时凝结在空气中的凛冽,也只有亲身呼吸过的民众才知道有多刺骨。一九九八年的九月前,东柏林和莱比锡多处教会,早已成为反对运动的中心。这个城市不仅是孟德尔颂和舒曼活跃的地点,其中巴赫主要工作、发表作品的尼可拉教堂在礼拜结束后,更自动聚集了七万民众,加入了街头示威的行列。一边是祈求和平的民众,一边是武器与警察,脑中浮现的是才刚发生过的天安门镇压事件,稍有闪失,极有可能产生暴动与流血冲突。然而在民众的托付与信任中,马殊站出来扮演破冰的角色,平安顺利地完成了政权的转变。
有媒体曾经认为,苏维埃联邦会瓦解,是因为柏林围墙的倒塌;柏林围墙会倒塌是因为莱比锡陷落;而在莱比锡,这协调的本领,就赌在库特.马殊一个人身上。这位人道主义者的传奇事迹,不能说是否后有来者,但能确定的是前无史例。未来即使在音乐史上留不下痕迹,在德国历史的发展上,绝对是个不可抹灭的名字。
一九二七年出生于东德,分属于波兰与东德希莱西亚(Lower Silesia)西北方的布里吉市(Brieg),马殊最早于莱比锡音乐院修习的是钢琴、作曲与指挥,直到十六岁才立下指挥之志。相对于现今年轻指挥家的活跃亮眼,马殊的脚步可说是踏实平稳、一步一步地往上登。经过德勒斯登爱乐之后,掌任莱比锡布商大厦管弦乐团时已经是四十三岁,但却在这个乐团一待就是二十七年。虽然在东西德统一上立了功劳,几乎成为总理的提名人,然而他却不陷于政治权位,回到他至爱的音乐本业。而当自由之门敞开后,面对新欢纽约爱乐的邀请与旧爱莱比锡布商的情感,他竟选择将两者同时扛起,不可思议地创下一人兼任纽约爱乐与莱比锡布商两个知名管弦乐团音乐总监的纪录,并且将两个乐团带得有声有色。
今年高龄八十二岁的马殊,在六十年的指挥生涯中,并非没有过危机。有过三次婚姻的他,在一九七二年发生了重大的车祸,这场车祸不仅夺去他第二任妻子的性命,他也受到了多处的重创,其中之一就是拿指挥棒的右手。所幸即使手部不能完全恢复功能,却不影响指挥的灵活度与驾驭能力。反而因为他经营乐团的成就,让马殊被称赞为「两个世界的大师」(Master of two worlds)。
带领法国国家交响,带来全场贝多芬
离开纽爱之后,马殊二○○二年投向法国国家交响乐团的怀抱。这个即将首度来台的交响乐团,拥有七十年历史,经历过伯恩斯坦、马捷尔、杜特华、罗斯托波维奇、小泽征尔等指挥家的调教,使得音色除了拥有当地的法国风味之外,乐团散发出的幽雅及洗炼更给人耳目一新的感受。不仅曾被托斯卡尼尼赞誉为「最优秀的管弦乐团」,连马殊自己也说过:「我爱上了法国国家交响乐团,因为它展现出其他乐团所没有的可能性。和他们合作的《田园交响曲》,是我职业生涯中最美丽的风景。」一位是德国指挥大师,贝多芬的作品正是首选;一个是法国最优秀的管弦乐团,更适合诠释如诗如画的浪漫美景。两者一合作便擦出美丽火花,在马殊上任当年发行的贝多芬第六号交响曲《田园》,就被评为本世纪最优秀的录音作品。「贝多芬的交响曲为所有交响曲形式的基石。对于乐团和观众来说,不断重复演奏或欣赏贝多芬的交响曲是绝对必要的。」暌违八年的马殊,即将率领首度来台的乐团,演奏拿手的全场贝多芬,这将是乐迷们岁末年初,最引颈期盼的宴飨!
音乐虽美 可造和平或启干戈
音乐,是人类最美丽的产物之一,但它的反面,也有可能是一项无形的武器!不说近代以音乐会形式表达和平、爱、反战等诉求的嬉皮们,就连我们熟知的音乐家们也没有例外,不论是直接、间接,或者「被」利用。
运用音乐来鼓舞义大利人的爱国思想,歌剧大师威尔第在作品中即埋藏了许多密码。尤其是歌剧《拿布果》中的一首〈飞吧!思想!乘著歌声的翅膀〉,那种「关得住身体,关不了思维」的理念,不仅让义大利人热血沸腾,这首乐曲更几乎成了他们的第二首国歌。而由于名字的缩写相同,人们甚至以「威尔第万岁」(Viva Verdi)来隐喻对国王的欢呼(Viva Vittorio Emmanuel Re di Italia,艾曼纽国王万岁之意)。后当义大利从奥国统治下独立后,他被选为国会议员,后来还当了参议员。
指挥家暨钢琴大师丹尼尔.巴伦波英的做法引人争议,身为犹太裔的他努力恢复演奏华格纳的曲目,打破了以色列不准公开演奏华格纳的文化禁忌,遭到许多犹太人指控他「文化强奸罪」。事实上,华格纳是希特勒最喜欢的作曲家,因此有人认为他的音乐「曾经陪伴著许多犹太人进毒气室」。然而巴伦波英反击:「华格纳对奥许维兹(知名的犹太人集中营)不需负任何责任。」虽然他也承认华格纳恶名昭彰地反犹太人。
其实,另一个不需负责任的无辜受害者才是贝多芬,他作品中所包含的那种团结一致、四海之内皆兄弟的精神,则被共产主义视为最佳宣传利器,并且替他贴上「具有先进共产主义理想」等标签,这该是他生前所料未及的吧!(李秋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