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籍花腔女高音曹淑美,她的美声曾被指挥大师卡拉扬赞誉为「来自天堂的声音」,在音乐会中展现的惊人魅力与爆发力,能让音乐厅中的乐迷展现如同摇滚音乐会般的热烈疯狂。除了经典的花腔女高音曲目,她演出并灌录过多张的跨界音乐专辑,演唱音乐剧和流行歌曲,能让平时不听古典音乐的人,也深受她的歌声吸引。她以专业与严谨的态度自律地生活,一切都是为了成就台上美好的艺术。
曹秀美与伦敦古乐学会
5/12 19:30 台北 国家音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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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有一位饰演「夜后」的英国女高音跟我说;「每次演唱『夜后』这个角色,都好像是在马戏团表演走钢索,一不留神就会掉下去。」的确,虽然只是出现短短几分钟,那两首咏叹调里面,除了难死人不偿命的花腔段落,更有万众瞩目的超高音F,只要一个小失准,就很可能会变成观众当晚唯一记得的灾难,「夜后」对花腔女高音而言,事业的成败也就在一瞬间。
因此,很多在年轻时成名的「夜后」,随著年纪的增长,也许是因为压力太大,也许是因为声音改变,或技巧不足,超高音不再游刃有余,没唱几年,就放弃「夜后」这个角色,只有很少数具有天赋异禀和过人技艺的花腔女高音,能够在演唱生涯中不断地演唱「夜后」,而曹秀美,就是这当中的佼佼者。
连平时不听古典音乐的人也迷醉
除了经典的花腔女高音曲目,曹秀美在其他类型的音乐表现上也十分杰出,她演出并灌录过多张的跨界音乐专辑,演唱音乐剧和流行歌曲,更演唱了「明成皇后」和「朱蒙」两部韩剧的主题曲。有别于许多中低音域薄弱的花腔女高音,在早年学习声乐时被训练成次女高音的曹秀美,拥有温暖扎实的中低音域,因此她演唱这些非古典的歌曲时,有另一种温柔感性的气质,就连平时不听古典音乐的人,也深受她的歌声吸引。
五年前曹秀美第一次来台演唱时,因缘际会之下我担任她在台湾期间的接待,因此有机会私下与她接触、交谈。她话不多,看得出来平时个性有些害羞,但是总是会亲切地微笑著,对于食宿、排练、记者会等时间安排,几乎是二话不说地配合,因为她私底下亲和力十足,没有一点架子,穿著打扮也很年轻时尚,所以当我亲见她在国家音乐厅演出时,那种判若两人的惊人爆发能量及掌控全场观众的魅力时,所受到的震撼是无法形容的,而当晚观众的疯狂,撼动了整个国家音乐厅,场内的尖叫欢呼声,通常只有在摇滚音乐会才能见识到。
严格自我要求的专业态度
一九八六年是曹秀美演唱事业的转捩点,当时晚年的卡拉扬听了才廿多岁的她试唱之后,惊为天人,马上就邀请她担任《弄臣》里的女主角吉赛儿,从此她的演唱事业一展鸿图,一发不可收拾。然而,曹秀美之所以能够在舞台上,至今维持屹立不摇的地位,所凭借的不光是她「来自天堂的声音」(卡拉扬的赞美),更多的是她持续不断精进的歌唱技巧,严格的自我要求和规范,和百分之百的专业态度。
五年前,在她即将来台演唱的前几天,正在巴黎准备登台的曹秀美接到父亲过世的消息,她伤心欲绝,挣扎著要不要取消演出,回韩国赶赴父亲的葬礼,她的母亲却希望她仍然演出,信守对观众的承诺,忍著即将溃堤的泪水和情绪,当晚她的演唱依然和以往的水准一样,毫无破绽。消息传回台北,我们都有点担心她的情绪,然而在我们面前,她依旧保持平静的心情,也许我们仅能在她演出时所唱的韩国歌曲〈Seonguja〉里捕捉她浓浓的乡愁和哀伤吧!这件事情,对曹秀美接下来几年心境上的转变有很深远的影响。她的母亲非常注重儿女的教育,曾经想当歌唱家的母亲,在曹秀美小时候就开始积极地栽培她,训练她的仪态和语文能力,她曾跟我聊过,吃早餐时他们家一律说英语,晚餐时一律说法语,也因此造就了她非凡的语言能力,年轻时就离家到义大利求学,学业结束后又因演唱事业忙碌而一直留在欧洲,到处旅行、演唱,鲜少有返家的机会,自从父亲过世之后,与母亲聚少离多的遗憾,更增添了她只身在外的孤独感,在去年的一篇访谈中她甚至说:「如果我可以重新活过,也许我会选择不唱歌,这个想法也吓到我自己,但是我想过一般人的生活。」这几年她的演唱风格更为内敛成熟,选唱的曲子更加深情,或许和她内心的想法有很大的关系。
一切都是为了成就艺术
在曹秀美严格的自我要求之下,她过著十分严谨的生活,除了充足的睡眠、正常的作息之外,为了保持嗓子和气息的稳定,就连咖啡和茶也都尽量不喝,避免咖啡因的刺激导致过度兴奋,饮食方面也以清淡为主,就连演出前她还是只吃一个简单的三明治和香蕉,因此,她能在早上九点的排练,简单的一两句鸣哼的发声后就轻松唱出高音E(在和她贴身相处的那几天里,我几乎没有听过她发声,顶多就是一两句中低音,完全没有高音的发声),这一切都是为了成就艺术。她曾说过:「艺术家和一般人的确不同。艺术家多半离群索居,却随时要准备为观众献出表演。不管经过多长时间的练习,也不管个人生活怎么样,只要在舞台上,她就是一个人,将内心的感动传达给观众。」
以演唱家而言,她在舞台上魅力四射,丰采十足,然而,使她的歌声如此动人的因素,我认为是她温柔的内心及对艺术毫无保留的爱,她谦逊、充满爱心,眼神常常流露出少女般的纯真。在如此忙碌的演唱行程中,她依然拨出时间,关怀韩国和国际间的儿童教育、环境问题和动物保护等议题,担任许多慈善团体的形象大使和顾问,她希望自己是个「内心世界纯净并丰富」的人,因为她认为就算唱歌技巧再好、表现力再强,内心的污染会使得歌声缺乏感动人心的力量,唯有自身努力做个内心高尚的人,演出才会有深度,才能感人。因此当她看到教育普遍性地偏重功利,而轻忽道德和美感教育,不免感到忧心,而她认为应该要加强音乐方面的教育,因为音乐能够感化人心、陶冶性情。
也期待真正爱情 但更不舍舞台
或许,艺术家总是有著多样的面貌,在舞台上的曹秀美受到观众的热爱,享受掌声和成就感;舞台下,她偶而流露出对婚姻和家庭的渴望,在近期的一则访谈中,她难得地分享她的内心世界,单身的她,仍然希望能遇见一个能够让她心动,能够在生活中牵手、互相关爱的人,但是对于婚姻,她仍有顾虑:「我想恋爱,但我想我还没有准备好要让另一个人成为我生命的一部分,因为我在事业上还是有很多想做的事,在工作上我是个完美主义者。」「要找到一个愿意陪著我到世界各地演唱的人不容易,我曾经交往的对象,不大能理解身为歌剧演员的生活,也不能理解像我这样的工作,常常需要很大程度的自我时间来准备。也许是我自己的问题,一方面我渴望接受那个爱我的人,另一方面我挣扎了许久才到达今天的地位,因此要踏出我的世界是困难的。」
这就是表演者的天命吧!愈是杰出的表演者,愈必须面临个人生活和舞台生命的拉锯,而如此的挣扎,更增加了表演者舞台上的魅力和张力。比起话语,曹秀美更希望观众能够从她的歌声里听见她的深情和私语,艺术家的私生活是孤独的,却又是不孤独的,用她自己的话来说:「谁不孤单呢?也许我比一般人多孤单一点,但这是我能够承受的,我不感到那么孤单,因为我比一般人拥有更多人的爱。」
贴身印象
没有巨星身段 亲切善解人意
我 一直深深记得去机场接曹秀美的那一天,她带著太阳眼镜,一身劲装坐进休旅车,我因为太过紧张,半天讲不出一句话。她为了打破沉默,忽然拿出皮夹里面爱狗的 照片给我看,就这样,化解了我的尴尬和不安,如此亲切又善解人意的举动,让我窝心至今。距离她上次来台,已经过了很多年,发生了许多事,当时一同接待她的 朋友中,人事已非,这次曹秀美来访,又勾起许多回忆,那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观察国际巨星,崇拜之情溢于言表,不知不觉间我也演唱了许多年,曹秀美谦和、 敬业的态度,一直是我内心仿效的目标,但愿我对艺术的崇敬,让我能够和她一样,不断进步,不断升华,不断奉献,不断爱。(林慈音)
当代首屈一指的古乐团——伦敦古乐学会
古 乐学会最早在一七二六年创立於伦敦,宗旨就是为了要研究及演奏所谓「古老」、或者是一个世纪以前的音乐而生,然而随著学会的茁壮,很快地就吸收了许多当代 的作曲家进入这个团体中。直到一九七三年,由大键琴兼指挥家克里斯多夫.霍格伍德(Christopher Hogwood)重新创立并且苦心经营,才成就了现在这番气象。
伦敦古乐学会可说是全球最早使用古乐器演奏的室内乐团之一,是剑桥大学的常 驻乐团,也是当代首屈一指的古乐团。专精于巴洛克与古典乐派的表演风格,用当时的乐器与编制来演奏大量的海顿、莫札特、甚至贝多芬的作品。从音乐会到声音 录制到影像录影,古乐学会以全面性又系统化的方式发展,二○○六年理察.艾加尔(Richard Egarr)接任音乐总监一职,首张指挥古乐学会的录音更马上赢得二○○七年《留声机》杂志最佳巴洛克音乐奖。而今乐团已超过两百五十张录音,创立四十年 来获奖无数,更常于英国及全世界重要的剧场和音乐节演出,包括伦敦的威格摩音乐厅,巴比肯艺术中心、BBC逍遥音乐节和阿姆斯特丹音乐厅等,足迹遍布除南 极洲外的每一个大洲。
乐团这次来台,将与曹秀美联袂演出三位巴洛克时期作曲家的作品。曲目有韩德尔的《大协奏曲》第二号与第五号、《五声部 协奏曲》、韦瓦第的《d小调低音管协奏曲》等纯器乐曲。声乐部分大多为歌剧选曲,有韩德尔选自《奥辛纳》的〈回到我身边〉、神剧《所罗门王》的〈席巴女王 进场〉,还有韦瓦第歌剧《苏丹王霸亚齐》的〈我是被藐视的妻子〉、《葛莉塞达》的〈被两股强风摇荡〉,以及普赛尔管弦乐组取选自歌剧《仙后》及《音乐的瞬 间》等,虽不一定都是耳熟能详的曲目,却绝对是隽永、好听的旋律。(李秋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