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舞击」艺术总监何晓玫再度发表的新作《纸境》,跳脱过去作品以台湾社会现象入题、拼贴、情感浓厚的风格,而以较纯境简约、跳脱叙事的抽象形式展现。舞台被纸包围,舞者著白衣或黑衣,在如同卷轴的纸卷上,勾勒出无止无境的动态时空……
MeimageDance 2011─《纸境》+2
8/12 19:45 广达集团QRDC广艺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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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像一座舞台,四面八方全被纸包围——清洁无垢的纸,白皙光滑的纸。著黑衣与白衣、神色俨然的舞者,在纸上滑行、流动,用肢体把这纸的世界切割出一道道线条。他们将古人说的「跃然纸上」予以立体化,是卷轴图画的3D版。
映照此刻正在台北展出的「会动的清明上河图展」,观者沿著绵延的画轴,徜徉在无尽的生活细节中,编舞家何晓玫此次创作《纸境》,也希望在舞台上勾勒出无止无境的动态时空,人与人之间聚合,再分离,而眼前的路途不会有终点。
极简探索纸的魅力
此次获广艺基金会赞助发表新作的何晓玫,并非头一次以纸为创作元素,在《中》(2008)和《Woo!芭比》(2010)中,前者将民俗文化的冥纸拼出一小型舞台,后者以纸作为背景墙面,「虽不是直接用纸,但会看到纸的魅力一直对我散发。」何晓玫说。
纸的魅力何在?她诗意形容,纸虽存在那里,不说话,不做事,但总在说些什么,「当纸平整时是一个样貌,可是你把它做一点皱折,它就会产生另一种表情」,皱折伴随声响,再加上舞台的光影变化,简单的白纸,由此变化多端,一点也不简单。
对喜欢探索单一素材各种可能的何晓玫来说,难的是如何决定、收束作品方向。「一小张纸可以做一小张纸的事,一大张纸可以做一大张纸的事……纸张可以卷动,也可以铺满整个空间……纸也有很多不同颜色,然后纸怎样被舞者使用……」最后,何晓玫与设计团队定调,让纸回到大家较熟悉的样貌——纯净的白与反差的黑,「从简单里头看到它的多样性」,构成了《纸境》所有环节的风格。
编舞,从空间出发
回顾何晓玫过去作品,视觉与空间氛围一向是吸睛的焦点,这次化繁为简,固然有风格转向的企图,但她从空间思索「何谓舞蹈?」的创作核心,是贯彻不变的。
「除了身体的动作外,道具或舞台上用到的材质,对我都是很重要的。甚至有时候我会告诉自己,停止!我怎么都一直在想舞台设计?」何晓玫认为,舞蹈关乎「空间」,「一个舞者,他极轻微的动作可能会牵动整个舞台的空间感。即使是一个小小的动作,但到底该在舞台的哪个位置去牵动这个动作,或说怎样借由这动作留下一个轨迹,产生怎样的涟漪,带出整个空间的语言……这些东西对我来讲,都是舞蹈的一部分,而不只是单纯的动作编排。」
不妨丢给观众一把进入舞作的钥匙:贯串《纸境》的意象其一,是「撕纸」。这个极其细微的动作,不时在台上发生,怎么撕?为何而撕?撕开之后,编舞家要我们看见什么?诠释空间留予观者自行体会,但这套动作,确可照见何晓玫的编舞概念如何反映于创作中。
何晓玫眼中另一具挑战性的构思,是如何让舞者与仿佛中国卷轴画的纸卷共舞。试想舞者舞动之际,一边缓缓展开空白的卷轴,某种程度上,舞者等于取代了纸上的画作,「他的动作打开了原本平面而抽象的线条,在他打开的过程中,又产生一种时间感,还有移动中和纸产生摩擦的声音……于是当卷轴被推开时,你会看见3D的、活生生的舞者在纸上的活动——你随著时间去阅读那个舞者。」
且台上不光一只卷轴,而是两只卷轴、两组舞者的靠近和交会,也衍生出人生际遇的想像。何晓玫笑称,正是这些令她著迷的细节,加上生命起始往复、循环无尽的意念,构成了《纸境》。
三女编舞者的联手出击
《纸境》颠覆了何晓玫过去作品以台湾社会现象入题、拼贴、情感浓厚的风格,而以较纯境简约、跳脱叙事的抽象形式展现。舞作分五个段落,结构上以「圆」为旨,企图营造出绵延而单纯的美感,「我想突破从情感层面看待事情的面向」,何晓玫说。除了八月在广艺厅演出一场,这个作品亦将持续发展,并于今年十月演出完整版。
而此次也不单何晓玫发表个人创作,她主持的「玫舞击」(Meimage Dance)成立一年余,便魄力策划「纽扣*New Choreographer」计划,邀请旅外台湾舞者返台发表自编自舞的作品,这场由「何晓玫+李贞葳+陈韵如」联手的舞蹈之夜,也令人期待不同世代的女性编舞者,将跳出怎样的「视界」。
「钮扣*New Choreographer」计划推出两新星
李贞葳、陈韵如 舞出新思考
「玫 舞击」艺术总监何晓玫有感于台湾培育的优秀舞者多往国外发展,一方面为使他们所受的训练与创作发展能贯彻一致,并与台湾有所回馈与交流;一方面为了发掘杰 出人才,提供舞蹈界新秀展演自我的平台,于今年启动「2011纽扣*New Choreographer」计划,预计每年推选两颗闪亮「纽扣」,为台湾舞坛注入全新气象。今年首波推荐的两位年轻舞者,均利用暑假返台发表最新作品, 分别是以色列巴希瓦舞团首位台湾舞者李贞葳,及旅德自由舞蹈工作者陈韵如。
李贞葳创作《The Bright Side》的理念源自一个「想像」:跳舞时,舞者对自身的想像,与观看者实际的眼光之间,所产生的距离是否一致?当舞者认为律动的肢体传达的是 “bright side”(光明面)的讯息时,他者所接收、理解的,会不会是连创作者本身都没有发掘过的“dark side”(黑暗面)?这之间的「空白性」是贞葳觉得有趣之处,她透过他者眼睛,理解各种面向的自己,并激起不断向下探索自身最初的渴望。
陈 韵如的作品《Playback》则是让「背」开始「说话」,她以创作理念“Less is More”(少即是多)为出发,思考往往遭到忽略、但拥有大面积的背部肌肉,却可以传达复杂的情绪与表情,「背部也是有话要说的。」陈韵如表示。透过这次 创作的过程,她抛出一个问题:我们习于正面应对世界,然而,当我们背对世界时,世界还是原先的模样吗?(施彦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