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莉玛莲》这个文本作为九○年代的小剧场经典绝对有其分量感,剧中只有两个演员,两个角色关系的沉重和胶著,几乎令人窒息。阅读的过程中我感觉到自己始终不断将自己的情感经验与之对照,我相信这个文本的呈现肯定有足够的力量牵引观众去检视或投射自己对情感的态度。对我来说这正是作为一个导演最令人振奋的工作。
新点子剧展《玛莉玛莲.强尼强纳森》
2012/12/14~15 19:30 2012/12/15~16 14:30
台北 国家戏剧院实验剧场
INFO 02-33939888
《玛莉玛莲》完成于一九九五年,是有「小剧场鬼才」之称的田启元生前最后一个结构完整的剧本,且以「语言」为主要形式的剧本,由两位女性主演。形式结构上以法国文学家罗兰.巴特的名著《恋人絮语》作为创作者的主要依据。当时的表演方式著重心理写实,舞台设计取用最简约的二椅一桌东方古典形式。文本以十一个相异情境、无直接叙事逻辑的片段,用十一段性格不一的音乐包括歌剧、圣乐、民族音乐、琵琶等,作为情境塑造的背景并串连。
一九九八年完成的《强尼强纳森》是《玛莉玛莲》的男生版,两部戏大不相同。《玛莉玛莲》的舞台近乎空荡,《强尼强纳森》却是在一个原野绿地的壁画前演出,地上还铺了草绿地毯。尚称华丽的布景也搭配了活泼戏谑的风格,迥异于《玛莉玛莲》的沉重。《强尼强纳森》不再强调性别,两个演员是两个人,不同的特质在每一幕戏的转换中释放出来,繁衍了茂密分枝、暧昧流动的意象。拉锯、对立的关系活泼呈现。
能引发观者投射自身经验的文本
十多年前刚接触小剧场的时候,有机会看到《强尼强纳森》的演出,当时的我非常喜欢,对戏里的部分片段也至今记忆犹新。今年有机会重读《玛莉玛莲》剧本,我马上将两个戏在脑子里连结起来。《玛莉玛莲》这个文本作为九○年代的小剧场经典绝对有其分量感,剧中只有两个演员,两个角色关系的沉重和胶著,几乎令人窒息。阅读的过程中我感觉到自己始终不断将自己的情感经验与之对照,我相信这个文本的呈现肯定有足够的力量牵引观众去检视或投射自己对情感的态度。对我来说这正是作为一个导演最令人振奋的工作。
由于我难以取舍两个版本的呈现,最后决定将两个文本合而为一,一方面企图让两个片段作为一种对照,也让剧中感情关系的种种样貌更为丰富。
呈现恋人与自身的关系
九○年代临界点剧象录的演出以政治批判的意图闻名,当时资讯传播和人际关系的交流方式和当下是截然不同的。当时演出与看戏的族群也较现今更小众,小剧场像是一个聚众发声的场域,藉著剧中叛逆的语言和行动,动摇当时观众的既有价值。时至今日,剧场演出的普及、更多的叙事媒体与空间、更全球化及跨领域的趋势,许多当年震撼人心的元素,对观众而言也早已习以为常,我们关心的不再是形式有多新颖,或语言能更挑衅,那对当代的观众来说都已不再新鲜。我决定将呈现的核心价值放在恋人与自身的关系,如同《玛莉玛莲》书写的初衷。恋人是我们对自身的投射,也是我们检视自我价值的镜像。或许当世界的喧嚣强大到某个极致,我们也只能将关注放在自身的微小之上。
编辑场边侧记
文本打碎重组 两组演员构成镜像对比
将《玛莉玛莲》和《强尼强纳森》两个文本打碎重组,导演陈仕瑛细致检视对「恋人」这件事的看法,关注于两个亲密的角色如何对待彼此,以及他们身处的空间,。陈仕瑛形容,两组演员就同样文本发展,原本零碎互不相关的文本,在这些过程中逐渐变成一块块的积木,最后组织成一个小建筑。新的文本结构在这个过程中也逐渐成形,四个演员在最核心的片段交会,说的却是和恋人毫无关系的闲话。两组演员构成「镜子」般的对比:女演员们呈现了诸多抽象的关系特质,而男演员们则展现了更多日常生活及角色扮演的层面。此外,演员真实生活中的恋人絮语事件的加入,企图让演出更具有当代性的价值。
有别于原作以一桌二椅建立鲜明的舞台符号,陈仕瑛认为,空台更具有承载抽象与写实并存的空间力量。舞台上斑驳墙面与玻璃并存的景片,颠倒空间的悬吊道具,以及隐约象征一桌二椅的组合方块,以强烈的视觉风格决定空间的质地。影像不再是改变背景氛围的动态布景,而是有如意念渗透般出现在各种材质当中,包括演员的身体。声音上,除了少部分沿用原剧本中使用的音乐,旋律更趋简化,类似噪音质感的声音响,强化内在的挣扎与关系当中的冲突。服装则企图彻底发展角色「一体两面」的概念。同一组演员身上的服装会有共同的元素,但在另外一个人身上的呈现却是扭转变形的,而角色的变化则由加入象征性的配件来执行。(廖俊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