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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动见体剧团《战1:0》描述职场如运动场的挑战与竞争。(香港话剧团 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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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排练场到小剧场 打开另一扇交流之窗

看香港话剧团2014国际黑盒剧场节

位于香港话剧团的黑盒剧场,是近年相当活跃的小剧场展演空间。从剧团的排练场转变为小剧场也历经不同阶段,近年亦发展针对栽培新进编剧、导演和演员的计划,并引进海外作品,策画「2014­国际黑盒剧场节」,邀请新加坡、台湾、日本、英国,和香港的表演团体做艺术交流。作品探讨的议题多元,导演风格与演员演绎亦丰富多变,并有工作坊、讲座及公众论坛,后续发酵值得继续关注。

位于香港话剧团的黑盒剧场,是近年相当活跃的小剧场展演空间。从剧团的排练场转变为小剧场也历经不同阶段,近年亦发展针对栽培新进编剧、导演和演员的计划,并引进海外作品,策画「2014­国际黑盒剧场节」,邀请新加坡、台湾、日本、英国,和香港的表演团体做艺术交流。作品探讨的议题多元,导演风格与演员演绎亦丰富多变,并有工作坊、讲座及公众论坛,后续发酵值得继续关注。

甫于三月完成的「香港话剧团国际黑盒剧场节2014」,让我想起久违了的「小亚细亚——亚洲小剧场交流网络」,那是香港艺术中心在上世纪九十年代末进行的一个交流项目,参与的包括台北(皇冠艺文中心)、东京(小爱丽斯剧场)等机构,每年在自己的城市邀请一个小剧场作品,然后在不同城市轮番上演,同时城市之间亦寻索合作创作的空间与可能性,让交流得以在不同层面发挥作用。

艺术交流的长远发展  仍是未知之数

这类型有长远目标的交流活动在香港并不多见,而且以亚洲城市为主要交流对象的策略,一方面是实践其规模和形式的可行性,同时亦回应了当时愈见炽热的对亚洲文化、身分的探索与认识,加上不少作品的实验以此为方向,让不少剧场工作者和爱好者对该活动留下深刻的印象。另一方面,发起这个交流计划的艺术组织,部分是营运剧场的展演空间,相对于要另觅场地的组织,无疑是其优势,更突显场地和节目策画者的视野,进一步为场地注入个性。

类似的交流计划在「小亚细亚」停办之后曾出现一些可能性。如由「前进进戏剧工作坊」营运的独立展演空间「牛棚剧场」,就曾邀台北剧场工作者如王嘉明、符宏征来香港进行创作交流。而由中日混血的剧场工作者儿岛理华策动的「小剧场.大戏剧」亚洲交流活动,亦曾租用位于工厂大厦内的独立小剧场Loft Stage举行多场由广州、日本等小型剧团制作的小剧场演出。至于近年由导演陈曙曦起动的「香港艺穗民化节」,亦主动邀约邻近城市来港演出,也把香港作品带往台北艺穗节交流。

然而,「前进进」牛棚剧场主要仍然是剧团展演自家制作和排练的空间,使用量已然不低,而「前进进」乃是接受艺术发展局资助的小型剧团,有计划地策动长远的交流计划和缔结网络似乎并非其主要发展方向,加上在资源上也欠稳定的支援,因此即使有场地优势,这些交流活动可持续发展的空间有限。至于「小剧场.大戏剧」虽然有人脉上的先决条件,然而节目素质相当参差,也未能透过其策展反映计划目的与策略,未能累积观众对计划的兴趣和期望。至于艺穗民化节仍然坚持其民间资源、民间起动的独特性,主办单位因此没有申请任何资助,所以是否能够有长远的发展仍是未知之数。

因此,以话剧团这个旗舰剧团的姿态,加上黑盒剧场的展演空间,和剧团节目策画核心人物——艺术总监陈敢权、行政总监陈健彬和黑盒剧场节目策画冯蔚衡这数年积极拓展和开宽小剧场发展的姿态,无疑让人对「香港话剧团国际黑盒剧场节2014」颇有期待。

排练场变为小剧场  多元议题作品交流 

位于香港上环文娱中心八楼内的话剧团黑盒剧场,是近年相当活跃的小剧场展演空间,主要上演剧团主办的实验或小型制作。这个空间从剧团的排练场转变为小剧场也历经不同阶段,在香港话剧团公司化后、毛俊辉担任艺术总监时期,以剧目的展演规模和属性特点,划分为在主剧场以外的二号剧场系列,打开观众对剧场的想像外,亦打开对剧团的想像,如演员就可以透过这平台参与创作;然而这空间的使用和节目策画,仍受限于其排练场的主要功能,因此二号剧场的上演场地亦不限于在文娱中心八楼,也有在其他小型剧场搬演制作。

近年随著话剧团把排练场迁往六楼后,黑盒剧场就正式成为剧团自家运作的场地,每年上演制作的数量也愈来愈多,开演的场次几乎与主剧场看齐,展演作品亦见其策画方向,不只是剧团团员的创作,近年也发展针对栽培新进编剧、导演和演员的计划,而引进海外作品的尝试,则以「国际黑盒剧场节2014­」为实验。

说是实验,其实是对应著话剧团的角色和位置而言的。话剧团以往鲜有以节目策画者和主办者的身分,如此大规模地引进非话剧团制作的海外节目,大多是邀约个别海外艺术家来港与团员交流创作;即使曾偶尔主办过一些台湾「表演工作坊」的节目(与话剧团顾问之一赖声川不无关系),但次数不算太多,同时这些节目都已经历过台湾本土甚至是华文观众的洗礼,「市场」风险有限,因此这次「国际黑盒剧场节2014」所选择的小剧场节目,对剧团一般的观众——即使是黑盒剧场的常客——来说,仍然相当有挑战性。

此次访港的海外表演团体包括「十指」(新加坡)、「动见体」(台湾)、「伊恩.摩根」(英国)、「青年团」(日本)共四个(加上在此之前上演香港「艺君子剧团」的作品便共五个制作),探讨的议题相当多元。来自新加坡的钟达成自编、自导和自演的《根》,剧名夫子自道是一个创作人真人真事的回乡寻亲旅程,独脚戏的演出穿梭于不同角色之间,以耙把一地的米爬梳出场景。台湾小剧场导演符宏征已非首度来港,曾经与「前进进」合作搬演贝克特作品,这次的《战1:0》据导演说是结合《战》1.0和2.0的一个海外巡演版本,以运动借喻人生场景和生存状态,是一个相当具城市触感的演出。至于另一个独角戏则是英国的《碎落之躯》,简约的舞台设计显映出城市空间的冷然与疏离,寻索在全球化、网络化的语境下个人追求的慰藉。同样不是首度来港的导演平田织佐,带来旧作《我们结婚了!非常突然……》贯彻其生活感的舞台风格,一男一女早上醒来发现成了夫妻,在适应、探索期间对照其姊姊和姊夫两人离婚前的关系,为何而婚、为何而分是剧场同时也是生活剪影。

导演风格互异  舞台空间设计简约

作为首次尝试,话剧团选择相对保险的节目策略无可厚非,四个作品在议题上各有关注,没有综合性框架让剧团试探观众对不同议题的回应,也是摸索主题框架对这类型剧场节的策画和推广是否有利。然而是否真的没有框架?这次剧场节的文案其实强调「身体」与舞台的联系,但有关表演的身体,在香港,专注于这方面探索和研究的人不算多,话剧团本身的表演亦非强调这个面向,即使黑盒剧场过往的制作亦然,所以这个主题对其观众群来说并没有什么指示性的作用。因此他们到底是否能回应这「主题」其实相当有疑问,更需要的,可能是在目前小班式针对业界朋友的交流工作坊外,加入更多教育元素如导赏式的讲座等。

四位导演在风格上也有截然不同的展现。《战1:0》和《碎落之躯》较强调演员的肢体演绎,《战1:0》找来有体育细胞的演员担纲,但导演对作品主题的有效传达仍感焦虑,因此文本说得多而直白限制了身体语言的想像力,加上演员演绎的能量水平不一,其风格的呈现不见得了然。《碎落之躯》的摸索其实是更模糊的,生活化与表演化身体的转化对观众来说是最大的适应,演员独角的驾驭还算俐落,但似乎未见导演把两者的割裂与重组整合成诗,更多时候是演员本身的支撑。反之《我们结婚了!非常突然……》虽在文本上有脉络式的发展,但平田织佐抽炼「生活日常」的风格强烈,细水长流如小津安二郎的和谐,但内里张力不断,反而更见演员的功夫。《根》则有小品式平易近人的温情,自导自编自演让创作人更投入其中,但的确会有盲点,如变脸式的角色转换固然目不暇给,但作品却没有赋予更多空间,以让创作人和观众突破对这种演绎的想像。

此外,四个作品在空间设计上不约而同采取简约设计,即使黑盒剧场本身有空间使用上的灵活性,但这些作品似乎都不旨在于这方面的探索。同样是单面向舞台的设置,在交流的前提和密集的演出流程安排下,这可能是减少资源和时间负担的方法,如此一来,这方面的实验性便会相对减少。

公众论坛聚焦  触及核心问题

说到导赏式讲座,这次剧场节倒是在尾声加入了一场名为「新剧是怎样炼成的」的公众论坛,邀请芝加哥古曼(Goodman)剧院的新剧发展总监和新加坡剧艺工作坊总监与本地编剧对谈,探讨培育新剧的不同实践。这个以文本书写和编剧为探索核心的论坛,是话剧团与西九文化区管理局的合作,「西九」通过与剧团的合作酝酿文化软体和思考业界需要是显见的策略。

论坛在节期尾声进行,看似是为剧场节引入对本土观众而言的创意「新作」进行总结,讨论「新作」被发掘的可行方式,然而有趣的是,论坛的针对点却落在整个剧场节都没有被刻意强调的编剧和文本创作上,于是即使论坛的焦点虽然明确,而整个讨论其实有触及一些核心的问题,如新剧展演平台的持续性、导演架驭新作的开放空间、如何打开新进编剧的视野等,但感觉与整个剧场节有疏离感。如活动是探讨更宽的关乎新剧创作视野的问题,即使在节期内进行也不必然要回应剧场节,但因为这次论坛主题非常聚焦,让人联想与剧场节的关系。然而导赏和总结活动对这类型剧场节来说,都是很重要的教育和经验整存的过程,值得主办方思考强化这些元素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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