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大剧院将二○一四年定位为戏剧年,主办单位从欧洲引进了几出在国际上口碑极佳且具前卫性的戏剧作品,如《假面.玛丽莲》、《朱莉小姐》和《耶德曼》,在北京艺文圈引起一阵骚动。其中《朱莉小姐》还应邀到北京演出。但其以电影的拍摄场景结合独特的音效呈现,创新形式也引起质疑声浪,就传统观赏习惯而言,观众确实没看到一场「戏」,而是扎扎实实地看了一场表演。
天津大剧院举办的「二○一四天津首届曹禺国际戏剧节」与「二○一四林兆华戏剧邀请展」合体,在北京艺文圈引起一阵骚动,原因是主办单位从欧洲引进了几出在国际上口碑极佳且具前卫性的戏剧作品,如:波兰导演陆帕(Krystian Lupa)的奇幻作品《假面.玛丽莲》,以及柏林列宁广场剧院携手英国导演凯蒂.米契尔(Katie Mitchell)打造的史特林堡名剧《朱莉小姐》和汉堡塔莉亚剧院的《耶德曼》两部德国多媒体戏剧。其中《朱莉小姐》除了在天津大剧院演出之外,也于四月卅日和五月一日前进到北京大学两千一百六十七席的百年纪念讲堂演出两场,回响极为热烈。《耶德曼》与《假面.玛丽莲》因剧场租金太贵及档期的安排来不了北京,但不碍事,北京艺文人士揪团前进天津大剧院。
以电影拍摄场景结合独特音效呈现
《朱莉小姐》是瑞典文豪史特林堡一八八八年的作品,被称为小型室内戏剧的代表作品,四次被拍成电影,导演凯蒂.米契尔的版本就藉电影说事。她颠覆性的做法在于以女仆克莉斯汀为第一人称,透过她的视角去透视这一场无奈的悲剧。视角的不同,在形式上也完全打翻了戏剧的叙事传统,以电影的拍摄场景结合独特的音效呈现,也就是说,导演把整个戏剧舞台当作摄影棚,观众看到的除了大萤幕上的影片之外,舞台前方是制造音效的现场及拍摄特写画面的场域,剧情展开的场景则是在设置为厨房的里屋,三位主角配以六部摄影机及身穿黑色西装的摄影师们,在屋里形成动静相间,走位频繁,虚实共构的复杂画面。
除了画面奇突之外,值得注意是整出戏的台词极少,但都在关键时刻串接了剧情,而这些台词与剧中的音效合为一体,成为这个演出形式中的声音元素,有时作为视觉的铺垫(如刀叉刮过餐盘若有似无的噪音),有时突破画面成为主角(如朱莉小姐烦躁的絮叨),总之,声音是整体形式中一个绝不可忽视的部分,甚至,声音就是这个演出形式的内容(而非简明至极的剧情),这样的声音设计正使形式与内容完好地融合在一起。
看了一场「表演」而非看「戏」
新奇的形式总得惹出些批评的声浪,新闻媒体上的剧评倒是一片叫好,谓引进如此前卫的形式对创新是启发,同时,《朱莉小姐》制作的细致程度亦是中国自制剧目中难以得见的,值得学习。但一般观众却心存质疑,这是戏剧吗?或北京人口中的,这是话剧吗?因为他们看到的是事先拍好的影片与现场演出极度精确的合拍,可是在观看的过程中,戏剧本身被解构成诸多碎片,如影片、演员、摄影机、摄影师、音效、音效师,幕后在前、演出在后,影片与现场演出又有诸多不同视角的错位,就传统观赏习惯而言,观众确实没看到一场「戏」,而是扎扎实实地看了一场表演。导演的手法是合适大型剧场的,以影片作为舞台呈现的主体(或之一)顺理成章,甚至理直气壮,因为在如此的场域中,视觉只能因角度不同有限地接收舞台上的动静,而影片恰好缝合了演员及摄影师、音效师的现场演出,让一场完整的表演成为可能。
朱莉小姐到北京见了四千观众,而可能有至少上千北京观众到天津见了耶德曼和玛丽莲,证明好戏绝不孤单。同时,天津也不惜血本吸引外地的观众到天津看戏,不但这几出欧洲戏剧精品的门票半价,还给来津观众当场报销高铁票,这种利多确实吸引了不少北京戏剧观众,毕竟到天津卅分钟的高铁车程与北京市内交通比起来完全不算什么。周边的朋友已多人问起「你去天津看戏了吗?」看来天津大剧院将二○一四年定位为戏剧年,这个口号已很好地落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