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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宜瑾(李欣哲 摄)
聚光灯下 In the Spotlight 青年编舞家

林宜瑾 回返根源土地 长出茂盛枝叶

「只要抛开规则,每个人都可以跳舞。」编舞家林宜瑾一直抱持如此信念。法国驻村时的震撼洗礼,让她体悟到,有生命力的创作者,必须知道自己在哪里,有根,才能长出茂盛的枝叶。因此回到台湾后,她走遍全台偏乡庙埕,汲取创作元素。舞蹈、生活、创作都是一起的,我们只能不断学习,只能一直做下去。

「只要抛开规则,每个人都可以跳舞。」编舞家林宜瑾一直抱持如此信念。法国驻村时的震撼洗礼,让她体悟到,有生命力的创作者,必须知道自己在哪里,有根,才能长出茂盛的枝叶。因此回到台湾后,她走遍全台偏乡庙埕,汲取创作元素。舞蹈、生活、创作都是一起的,我们只能不断学习,只能一直做下去。

坏鞋子舞蹈剧场《泥土的故事》

6/27~28  19:30   6/28~29  14:30

台北 水源剧场

INFO  02-33939888

「我相信每个人都不一样,都能跳舞。」(坚定)

「咦!可是我肢障耶!」(怕)

「肢障就是妳的特色!」(坚定而温柔)

一身阳光气息,拥有满满正面能量的「山林系」编舞家林宜瑾,畅谈起「每个人都跳舞」的信念时,双眼灿亮地笑开怀,「小孩子跳舞,没有规则,但他跳舞时好开心,看他跳舞我们也好开心,对我来说,这就是跳舞的本质。只是我们长大了,背负了很多规范,跳起来可能有些别扭,当你把这些规范丢掉,回到你自己,可能有些怪怪的,但这就是你的特色。」

回到自己跳舞的初衷

热爱旅行、登山,走路会撞到蝴蝶,停车会与挂在树上的青蛇四目相对,林宜瑾的生活非常「天然」,除了跳舞,她也泡茶、插花、养青苔,在动之中,学习安静,但这位坚信人人有跳舞潜能,比起往自我深处探勘,更关注外在关系的编舞家却略带困窘地说,几年前的自己是「一艘没有锚的船,一个『好好人』,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看每个演出都觉得『很好』,而创作也大多只表现内心的感受,但观众为什么要来看我的日记?」

就像大多从科班出身的舞者,林宜瑾国小开始进入舞蹈社,高中进入舞蹈班,研究所念创作,尝试编舞,开了眼界,却也自觉被技巧捆绑的限制,「一路读舞蹈班,身体很能接纳各种形式,但心却很难敞开。因为要考试,我们被要求腰要软、身材要瘦、腿要抬很高……累积了很多技巧,却慢慢地不知道怎么跳舞了。」

「我想要变,想要回到自己。」

林宜瑾渴望出走,她在二○一○年获得到法国驻村的机会,那是一次震撼的成年礼,她在异国看见艺术的宽广,「原来表演可以很自然、舒服,规矩不断被打破,可以发生在任何地方。」

在巴黎的六个月,她兴致勃勃地去了许多国家,随著时间过去,走过的路途愈遥远,她却愈不认识自己的家。林宜瑾回溯生命历程,惊觉从未认真地走踏自己所生长的小岛,当新朋友问起「台湾在哪里?有什么特色?」她无言以对。

后来,在亚维侬首度遇到了比利时当代舞团(les ballets C de la B)《断章取「艺」─献给碧娜》Out of Context: For Pina,她彻底地被击倒,「看完这个表演,我好难过。我想,我还在这里干嘛?」非舞蹈学院出身的编舞家亚兰.布拉德勒(Alain Platel)过去曾从事特教工作,而他在作品中呈现出扭曲、怪异、失控的肢体,却让林宜瑾看到了「人生」,这个作品无疑是她「梦想中的样子」,呈现了她一直想要接近的状态。

第二天,她又去看了这场演出,一走出剧院,她却反转了焦虑,欢欣雀跃地想著:「我绝对要编舞!」这次,她以创作者面对创作者的心态,看见了布拉德勒的思维,豁然开朗:「他很厉害,但我跟他不一样,虽然还不清楚可以怎么做,我应该说我自己的话。」

法国编舞家玛姬.玛汉(Maguy Marin)同样吸引著林宜瑾:「她的作品有生命力,因为她有根。」有生命力的创作者,必须知道自己在哪里,「有根,才能长出茂盛的枝叶。」因此,林宜瑾决定收拾行囊,回到了她的根。

走遍台湾创作新作品

回到了台湾,林宜瑾与剧场导演谢东宁共同创作《坏鞋子》,追随现代舞之母伊莎朵拉.邓肯(Isadora Duncan)脱下鞋子的大无畏,接著走出黑盒子,加入姚尚德「默剧出走」的环岛计划,走进偏乡。当框架不断被打破,也逼使林宜瑾从追问「现代舞是什么?」近一步逼近本质:「为什么我要跳舞?」「为什么一般人需要艺术?」「一件作品该有的价值是什么?」

当思维变得柔软,世界不再绝对,问题的解答成为复数,她开始思考生活在土地上的人,真正的需要。

出身云林西螺的林宜瑾,有一个歌仔戏迷的父亲与拉二胡组band的祖父,她对乡土的气息并不陌生,庙会是她一年当中最爱的时节。某一年,她恰巧遇到大甲妈祖遶境时,唐美云歌仔戏团到西螺的演出,人潮中一位小男孩专注的眼神,让她突然发觉,走过台北、巴黎、世界各处,她最想要的东西「原来就在家的旁边,是我的生活、我的文化。」

二○一二年,林宜瑾创立「坏鞋子舞蹈剧场」,尝试理解他者的努力也反映在创团首作《泥土的故事》中。这个从创团当年冬天开始生根发芽的计划,走遍台湾偏乡的庙埕,吸纳了歌仔戏的元素,从闽南人的身体出发,加入农村武装青年、唢呐、月琴、台语,丰富的声音运用,让这个作品长成一个富有台湾气息的样貌。

「脏话」成为演出的著力点。林宜瑾指出,歌仔戏微收的唱腔与脏话有微妙的共通处,「外国人骂“shit”是冲出去的,我们骂『干』是收回来的!」她举例时,讲到「干」字仍带点不好意思的表情,压低了音量,「这就是台湾人的性格啊。我们是海岛国家,却是被殖民、被统治的命运,夹缝中求生存,非常有生命力,开放又压抑。」

自我认同、对事物本质的追索与提问,是林宜瑾作品中的一贯特质。对社会的关怀,除了反映在创作中,也让她在学运期间,参与静坐,但生活仍持续著。面对纷扰,她仍去演出、教课、排练,没有背离扎根土地的每一次机会。

「舞蹈、生活、创作都是一起的,我们只能不断学习,艺术的价值是让人思考,必须批判,有社会性。很多事情无法一蹴可及,需要累积、发展、磨合,只能一直做下去。」林宜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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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小档案

  • 1983年生于台湾云林县西螺镇。
  • 毕业于台北艺术大学舞蹈创作研究所。2005年入选建弘文教基金会与国家文化艺术基金会举办的「青创会」,同年获得云林文化奖─舞蹈类首奖。2007年获世安美学奖─表演艺术类首奖。
  • 三度获得国家文化艺术基金会与两厅院共同举办「新人新视野」创作补助计划,发表作品《那一刻》(2008)、《独角兽》(2009)、《两个月亮》(2011)。
  • 2010年获文建会资助,前往法国巴黎西帖国际艺术村驻村,发表作品Être en/pour soi。2012年成立「坏鞋子舞蹈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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