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斗」强调云门2引介年轻编舞新进,鼓励较劲、争奇斗艳的特色,也是云门2创团的精神和运作机制。
不做没有个性的影子
一九九九年,虽然是在云门舞集无暇兼顾国内地方需求而产生了云门舞集2,但云门2也不能只是一个没有自己个性的影子和代工,于是在培训一批新的年轻舞者之际,尽速建立、累积自己的一套演出舞码,便成了云门2最迫切的任务。
「青春编舞工作营」于同年七月因而诞生,并于两千年时,与国立艺术学院舞蹈系已举办了六届、最初亦是由当时任系主任的罗曼菲创办的「亚洲青年编舞营」合并为「亚太青春编舞工作营」,自此成为云门2夏日的重点工作之一,亦为其发掘具潜力的优秀编舞作品的重要来源。以该团两千年二月春季公演为例,即有一九九九年举办的「青春编舞工作营」中的两个作品发表:新生代编舞家卓庭竹的《天使在吗?》,以及云门舞集舞者布拉瑞扬的《出游》。
这次公演的名称订为「春斗」,较之去年的「春季漫游」,更强调云门2引介年轻编舞新进与鼓励较劲、争奇斗艳的特色,这也是云门2创团的精神和运作机制。同样的,今年「春斗」亦有出自去年「亚太青春编舞工作营」的作品,编舞者分别是编舞能力日受舞坛重视的布拉瑞扬、云门舞集2的舞者叶博圣,以及原就读国立艺术学院戏剧系导演组,目前留学德国福克旺艺术学院(Folkwang Hoch Schule Essen)的伍国柱。
布拉瑞扬的作品或探究人性,或反映原住民议题,前作有《肉身弥撒》(1995)与去年春季公演表现杰出的《出游》。布拉瑞扬这次新作的名称Uma为其排湾族母语「家鄕」之意。整支舞共分六段,由音乐带领著画面的呈现,虽然表达的是对家鄕的怀念,但绝非充满汉人想像中的原住民悲情色彩。对布拉瑞扬来说,回到家鄕便代表快乐,而家的定义并非是一栋房子,而是好几座山头。他在其中一段舞使用了陈建年充满童趣欢乐的音乐,以三位男舞者身著色彩明亮的衣裤,舞出孩童时在家鄕嬉耍的情境,间可看到一些属于原住民的舞蹈符号。另一段则以女生独舞,舞出与排湾族的图腾象征──百步蛇的一段爱情故事,音乐改以女声吟哦,呈现不同的神话味道。布拉瑞扬表示,届时他将以四色颜料信手涂在画在透明的压克力板上,以描绘出心中「家」的感觉,以反映童真的家鄕图像。
准确抓住时代动脉
云门2舞者叶博圣去年在编舞营发表了《请,给我一个装满彩虹的垃圾袋》,在此次舞展则发表描绘男人与其影子关系的象征作品《影子》。他的编舞资历虽不如布拉瑞扬,十分钟的作品里却善用了各种双人舞的丰富语汇,并利用道具变化,如衣袖的拉扯、互换,灵活变幻著两人间的从属关系。叶博圣与另一名男舞者的肢体弹性十足,让这支双人小品充满了无尽的张力。
主修戏剧的伍国柱在去年编舞营时编了个运用大量剧场元素、视觉效果惊奇的《西风的话》;这次从德国毛遂自荐寄来录影带而入选的Tantalus,是根据希腊罗马神话同名悲剧人物的一支九人舞。故事背景是宙斯的儿子Tantalus,因偷了宙斯心爱的金狗、把神的飮食拿去给凡人吃喝、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以换取食物等等罪行,而被罚吃喝不到近在咫尺的水和食物,以及面临一个随时会掉下来砸到自己的大石。正式表演时舞台将没有任何陈设,仅以探照灯尾随舞者动作,应是戏剧性十足。
《爱情故事》是去年罗曼菲在广州发掘的舞作,由北京舞蹈学院实验现代舞团艺术总监王玫,指导北京舞蹈学院的学生编成。透过披头四、王菲、窦唯等人的流行音乐,三对男女舞者呈现大陆当代年轻人对爱情的观感。挪威编舞家Jo Stromgren的《发烧》Fever则是罗曼菲从巴黎找来的作品。作品长度约三十分钟,故事性强烈;背景设置于某地铁道旁,五男七女的年轻人在类似锐舞的电子音乐氛围中,舞出难度极高的强烈肢体动作。
罗曼菲归结此次五支舞作表示,这些作品的背后均带有年轻人抒发郁闷的心境,但手法绝不会让观众感到郁闷。此外,以前的她会排斥放进一些属于流行文化的东西,现在却发现年轻人信手拈来极自然,且能准确抓住时代的脉动,有自己的观点,不流于浅薄。开发平易近人且好看的年轻人的作品是罗曼菲为云门舞集2努力的目标,去年她认为已成功吸引了与先前大不相同的部分观众,期望今年能有更多收获。
特约采访|邹之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