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葡萄牙编舞家亚瑟.皮塔(许斌 摄)
艺号人物 People 葡萄牙编舞家

亚瑟.皮塔 舞动故事的精灵

编舞家亚瑟.皮塔舞蹈人生的起步很特别,他曾因为电影《火爆浪子》而为迪斯可著迷,成为迪斯可舞者还得过世界迪斯可大赛冠军,或许因为如此非制式的经历,他在编创经典文学改编作品时,总能另辟蹊径,让观众眼睛为之一亮。三月底带著作品《卖火柴的小女孩》首度访台,让原本结局悲伤的故事有了温暖与明亮——小女孩快乐地跟奶奶去了月亮,并且用火柴点亮天上繁星和宇宙。

编舞家亚瑟.皮塔舞蹈人生的起步很特别,他曾因为电影《火爆浪子》而为迪斯可著迷,成为迪斯可舞者还得过世界迪斯可大赛冠军,或许因为如此非制式的经历,他在编创经典文学改编作品时,总能另辟蹊径,让观众眼睛为之一亮。三月底带著作品《卖火柴的小女孩》首度访台,让原本结局悲伤的故事有了温暖与明亮——小女孩快乐地跟奶奶去了月亮,并且用火柴点亮天上繁星和宇宙。

在安徒生的著名故事里,小女孩徘徊在充满节庆气息的街头,怕卖不出火柴回家被爸爸责打。挨饿受冻中,她点起火柴,火柴燃尽,小女孩的生命也到了尽头。原著里,女孩逝去的奶奶将她的灵魂接引至天堂。当街上人们发现她的时候,嘴边仍留有一抹微笑。

三月底首度访台的编舞家亚瑟.皮塔(Arthur Pita),则在舞作中让故事主人翁有了更鲜明的个性:小女孩也有与点灯人玩耍的快乐时光、懂得在自己受到欺负时加以反击;虽然女孩最后仍旧失去生命,奶奶却带她去了月球上,带著火柴展开另一段冒险。走访舞团排练现场,巨大的月亮高挂舞台上,飘下的雪花为故事带来十足的童话气息。

从迪斯可舞者到现代舞编舞家

葡萄牙籍的亚瑟.皮塔出生于南非,后赴英国。至今,在伦敦度过的时光已经比在南非还长。相对于古典音乐、文学等精致艺术,他的成长过程倒是被美式流行文化围绕;特别是约翰.屈伏塔的电影《火爆浪子》让他为迪斯可著迷。迥异于一般的舞者训练,起初皮塔学的是拉丁美洲舞蹈、迪斯可,并曾在少年时期赴伦敦参加世界迪斯可大赛,并获得冠军。相较于从三、四岁便开始训练的芭蕾舞者,他的芭蕾正式训练起步较晚。比起先前所学,芭蕾需要更多的纪律与收束,而皮塔认为这对他来说是有益的;在他看来,有时候技巧训练纯熟的芭蕾舞者,反而比较不容易放松、显得拘谨。

舞者出身的皮塔,从小时候便喜欢与玩伴一同创作、演戏,亦对身体相当著迷;在学校里,也常在舞台侧看著台上舞者及台下观众,想像编舞动作并试著创作。在他看来,想成为编舞家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当时看了关于编舞家威廉.佛塞与舞者西薇.姬兰合作的In the Middle Somewhat Elevated的纪录片,对于当中打破规则的创意和力量大为惊艳。皮塔笑称,看了之后思考自己比较想当佛塞,还是姬兰?也许是在两者之间,既想创作也想表演。「从《卖火柴的小女孩》里,妳不会看到In the Middle Somewhat Elevated的影响,但它确实产生了些火花。」他这么说。

《变形记》张力十足备受瞩目

摊开亚瑟.皮塔的履历,可以发现他的作品多采多姿——除了舞蹈作品之外,电影、剧场中也常见他的手笔。例如去年的热门电影《人造意识》Ex Machina里,机器人与真人的迪斯可舞蹈,便出自皮塔手中;又如先前受伦敦丹玛仓库剧院总监Josie Rourke邀请,在剧院制作的《危险关系》Les Liaisons dangereuses 中担任动作指导。在剧场和电影中,编舞家除了配合,如舞会等情节编舞;身为动作指导,若剧中角色有诱惑、性感动作等需要,也能帮助演员更容易表达所需的戏剧张力。

擅于说故事的皮塔,近年来也因精采的叙事作品受到瞩目与肯定。二○一一年,皮塔与曾访台的皇家芭蕾首席爱德华.华森(Edward Watson)合作的《变形记》Metamorphosis搬上舞台,作品获得英国南岸艺术奖(South Bank Sky Arts Award)的肯定,华森更因此获得奥立佛奖的舞蹈成就奖。说起原著小说,皮塔觉得它虽然不长,故事叙事却有多样层次,情节紧凑,当中有丰富意涵,亦有许多心理上的描写。在卡夫卡的故事中,身为推销员的主人翁葛利格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变成一只巨大的甲虫;在舞作中,饰演主角的华森身上、舞台上布满黑糖液,在白色的背景中更显得怵目惊心。相较于多数芭蕾舞作品中优雅的舞动及旋转,《变形记》中华森的肢体显得扭曲而张牙舞爪,看似令人畏惧,却表达出葛利格即使化身为蟑螂,在眼神中依旧流露的情感,戏剧张力十足。

忆起与华森的合作契机,皮塔表示当时他与皇家歌剧院合作《卡门》,在剧院中见到华森,并且从他受访的文字中,读到华森觉得自己怪异,与芭蕾故事中典型的王子大异其趣。为此,皮塔觉得华森的身体与众不同,需要一个好角色。于是皮塔写了一封信,放在歌剧院的演员出入口,约华森喝咖啡并聊聊这个构想。原本预期得等上更久才有机会完成作品,在制作人的促成下,很快地便完成它。《变形记》不仅在伦敦获得好评,随后更到纽约的乔伊斯剧院巡演。

让卖火柴的小女孩上月亮

无论是《变形记》或是在台湾演出的《卖火柴的小女孩》,皆是家喻户晓的故事,在戏剧、电影和文学都曾有许多改编作品。对此,将经典作品改编成舞作,会不会更增加挑战性?皮塔认为,无论是莎剧、田纳西.威廉斯的剧作,甚至是《胡桃钳》或《天鹅湖》,能再次用不同的方式叙说作品,都是很棒的。对观众来说,看未知的作品当然也很好,但他认为当观众欣赏一个已经为人熟知的作品,固然已经有了既定的认识与期待,改编作品、赋予新的变化,亦是有趣的。

正如在《卖火柴的小女孩》中,皮塔给了哀伤的故事一个温暖的结局——小女孩快乐地跟奶奶去了月亮,并且用火柴点亮天上繁星和宇宙。讲起这个安排,皮塔表示这灵感来自于纪录片里从外太空看回地球的影响,并且说:「逝者的灵魂和精神并不停止在那里,它们都会去某个地方,即便我们永远无法得知他们去了哪里。」而剧中并未安排小女孩上天堂,即便是不同信仰和宗教的儿童,也能够想像小女孩的最终去处,如同在夜空中抬头仰望星星和月亮。

「心理上,我们会对父母的逝去做好准备,因为他们会老、会死,而之后我们的人生继续前进;然而我们对失去孩子却没有准备,面对小孩的死亡是如此痛苦而艰难。但它还是会发生,有时还是以很暴力的方式。」言谈中,皮塔流露对内湖女童命案的同情,剧团也在台北首演之后,向逝去的孩子致意。

而在作品中处理儿童死亡的议题,皮塔选择了诠释让灵魂去向别处。制作及巡演《卖火柴的小女孩》的过程,也让他再次看到戏剧的力量。他谈起作品巡演至英格兰的伊普斯威奇(Ipswich),为已在生命末期的儿童们演出。尽管医院一开始担心故事对病童来说太沉重,但舞团觉得这是个友善的作品,适合孩子们看。演出之后,舞团收到意见回馈里,特别提到其中一位女孩,原本对于自己来日无多感到愤怒,却在看完演出之后,理解自己会去「某个地方」,或许是月亮上,而她也不会再承受病痛了。她的父母甚至发现她学会舞作中某个动作,并且会重复做著。谈起这次经验,皮塔表示「这让人感觉:『哇,原来戏剧作品能有那么大的影响。』即使是如此受著苦的孩子亦是。而我只是做好一件事情,能带给别人这样的感受,我觉得真的很棒。」

创作不断利用巡演看世界

谈及《卖火柴的小女孩》刻意在剧中选择让角色们说义大利文,除了语言本身韵律明显、温暖富有感情,让观众听来略显抽象却不费力的考量之外,皮塔也提及义大利电影导演费里尼(Fedrico Fellini)电影《阿玛柯德》Amarcord让他印象深刻,亦启发他许多创作灵感。除了广受好评的数个叙事作品,皮塔也创作抽象的古典芭蕾,亦非常喜爱巴兰钦的风格。三月甫在巴比肯中心由Ballet Black舞团演出他的作品Cristaux,大胆地以史提夫.莱许的极简作品Drumming编舞。日前他也与西迪拉比、爱德华.洛克(Édouard Lock )参与巴黎歌剧院新版《胡桃钳》的制作。导演迪米崔.策尼亚柯夫(Dmitri Tcherniakov)选择这三位风格迥异的编舞家,分别为不同段落创作,给予柴科夫斯基经典作品革命性的新诠释。而在六月,皮塔又将在伦敦沙德勒之井剧院,与西迪拉比、罗素.马利芬特(Russell Maliphant)等编舞家为芭蕾舞星瑟基.普鲁尼(Sergei Polunin)和纳塔利亚.奥西波娃(Natalia Osipova)这对搭档与情侣量身打造舞作。

创作、巡演邀约不断,皮塔受欢迎和肯定的程度可见一斑。不仅让人好奇他如何在如此繁忙的生活中找到时间休息充电?「能做我现在做的事,是种特别的荣幸。」他表示能有完全放空的假期当然很好,巡演固然忙碌,但人总是得吃饭的。在巡演中其实也有机会吸收新事物。「就像我们到了台湾,有机会去看高雄的佛光山,也去泡了温泉。若不是巡演,哪有机会去泡温泉呢?」皮塔如此微笑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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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小档案

◎ 葡萄牙籍,1972年出生于南非。后入Johannesburg Art Ballet Drama and Music School 接受芭蕾与现代舞蹈训练。

◎ 曾是迪斯可舞者,并成为竞赛选手,获世界迪斯可大赛冠军(14岁以下组)。

◎ 1991年赴英国,在伦敦现代舞学院获得硕士学位。

◎ 1997年加入马修.伯恩(Matthew Bourne)的New Adventures舞团,演出作品包括著名的全男版《天鹅湖》,之后两人成为伴侣。

◎ 2003年成立自己的舞团 Open Heart Productions,作品常在沙德勒之井剧院、皇家歌剧院演出,并常在电影、戏剧、歌剧作品中担任动作指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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