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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唐乐府艺文中心演出南管,左二持琵琶者为陈美娥,右二吹洞箫者为王心心。(汉唐乐府 提供)

南管音乐演奏会

6月8日 19:30

国家演奏厅

「荼薇架,日弄影。鸟雀悲春,意故卜来叫出断肠声。看紫燕,含泥归。黄蜂𧋦蝶,黄蜂共𧋦蝶,翩翻那障飞来采花蕊。阮心事,今欲诉渡谁知。肝肠百结,但得掠此,目滓暗泪滴。咱娘娴,相随侍,去到相国寺,见伊人食得醉熏熏,挨来推去,挨来共推去,伊身都全然不醒来。贼冤家,无心腹,误阮返来,此处无兴又无彩。肌肤瘦,阮不自在,阮身恰似扬子江中遇著风浪摇摆。雀桥会,不驾来。亲像牛郎织女,银河阻隔在东西。恰亲像牛郎织女,银河阻隔在许天台。」(南管〈荼薇架〉)

南管音乐的情,陈美娥嗓声的幽曲乾净,在季末的春雨中,寅夜绕耳不去。前年三月「汉唐乐府」一场南管演出留下的音印仍然淸鲜;今年六月在两厅院「风雅颂系列」古韵新姿中,汉唐祭出泉州来的媳妇王心心主唱,南管爱好者将可聆赏到正统泉州腔南音了。

来台甫年余的王心心,是陈美娥的嫂子。姑嫂结缘于南管,嫂嫂虽比小姑年轻,南管艺龄却较长。「我开始学讲话就在南管的音乐中了,」王心心说:「听大人唱,自己也哼,南音就是儿歌了。……只有南音,其他的没有听过。」还不习惯说普通话,含著泉州腔不时地望向身边陈美娥。她看来腼腆,却不怯唱,第一次上台竟只五岁。「是高甲戏班到我们玉溪村演,开演前后加一段南音,我上去唱〈小红花〉。」后来村上庙会、办喜事、学校办活动都找她唱曲,鄕绅长辈闲在就一句一句地教她。稍长,入晋江县文化馆文宣队,经常出外地巡演。在一次南音大会串的排练中,听到一位男生唱〈因送哥嫂〉,「特别的好听……」她讲不出那个触动,却依稀浮现那份动容。这是她第一次沁心领会南音的淸美古雅,她想要深入地学。过二年,福建艺校泉州分校南音班第一届招生,她考上入学,接受系统化严格地教导,乐器从琵琶入手,唱曲由作品分析入心,探究调式及曲牌,而她本身的泉州腔是正统南音的标准唱腔。毕业后加入泉州南音乐团,成为一个真正识晓南音的专业演出者。

获准来台定居后,参与夫婿与小姑合力创建的汉唐乐府南馆古乐团,与陈美娥一同教学及演出。「汉唐」在陈美娥与兄长的十年努力下,经营出一个专业场地,逢周六、日晚演出,也为机关团体接待外宾或办活动而专场演出。

演而优则究,陈美娥钻硏古乐史多年了,早期多与东南亚侨界的南音团体接触,开放探亲后,她更频繁往大陆采集南管源头史料,请益学界耆宿。令陈美娥最是感慨深甚的是杨荫浏老先生的一段话:「我们必须要写一部有音乐的中国音乐史;中国音乐史不可以是一部没有音乐的音乐史。」浩瀚典册,陈美娥博采细究,完成《中原古乐史草稿》上篇,近日付梓。除了「幸运地成为南管音乐的一个传承者」之外,她更自期以学养丰实这个传承者的角色。

在南管的演出型态上,自一九八八年起陈美娥勇敢地企图复古,团员著玄服由观众席走道后端列队走奏踩阶而上,呈现演出,观者莫不留下深刻图像。南管可以说是古代贵族士绅的一种室内乐,所谓踩阶是指演出者列队由庭外一进一进地踩阶而入,边走边奏,有如序奏似的将音乐带到正堂上才开始演出。「汉唐」团员著玄服表演,则是取「玄」为汉代国色,上饰蟠龙飞凤或云纹花卉皆紫绣,因「紫」为唐代国色。今日南管的演出虽不能完全重现汉、唐古貌,但求逼肖氛围,领入南管的精神意趣。

(本刊编辑胡惠祯采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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