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好梦恶梦,都是梦。想做好梦的去看《吃吃的爱》,做之前做之后,面对都是现实。而想和现实玩捉迷藏,就是走进别人的故事里做著自己的梦。《吃吃的爱》做的梦比较直接,就是现实中得不到的,看见别人得到,自己可能也有片刻安慰。这样的梦,谁都知道不真实,可我们都会想把生活靠近那里,让梦变成现实。
为了复排《褔尔摩斯心之侦探》中一场〈认真就输了〉,一天看了两部电影,两部电影一次消化,特别容易看到关连。
《吃吃的爱》是「我要当演员」,但看著看著,更应是「我要当明星」。电影中女主角真正在意的,是当了明星的姐姐,教她自觉没有了「自己」。而唯有她的这个心理被片商逮住机会,她才有机会当上明星,在一部后宫大小公主斗争的电影里「演自己」。
但这故事是写给所有因为有位成功姐姐所以存在感薄弱的妹妹吗?其实姐姐的戏分并不多,再者,姐姐的出场,通过妹妹的视觉,都是在电视丶杂志等公众媒体上。所以这位姐姐的隐喻作用可能大过实际意义:所有的欲望投射对象,都可以是「姐姐」,把有著「我要」的人变成「妹妹」,内心的纠结,就是「因为你,我做不了自己」。
但别人有的东西,为什么我也要有,然后我才能感受自己的存在?
做梦前后,面对的都是现实
《台北物语》甫开场,一个农家小孩指著山下的房子说「我要住别墅」。镜头摇到一家别墅中,它就是之后两小时电影中的主要场景。但与《吃吃的爱》不同,片中别墅见证的,是社会不同阶层对于酒色财气的「不得要领」,而当故事不了了之,镜头又回到农家小孩的角度,他当然没有长大得那么快,但有著上帝视觉的观众却体会「我要住别墅」的荒谬性:如果别墅里的人全是吃不了兜著走,你要住进去吗?
《吃吃的爱》用梦中梦(所以永远留在梦境里)解决了焦虑,《台北物语》看似「无稽」,但每个角色身处的那个处境,都是「别人做成」,电影不可能有结局,因为那些说之不清的「我这个样子你难道没有责任」的心理,己经把彼此牢牢绑在一起,所以结论只能是:「我们走著瞧。」
电影,好梦恶梦,都是梦。想做好梦的去看《吃吃的爱》,做之前做之后,面对都是现实。而想和现实玩捉迷藏,就是走进别人的故事里做著自己的梦。《吃吃的爱》做的梦比较直接,就是现实中得不到的,看见别人得到,自己可能也有片刻安慰。这样的梦,谁都知道不真实,可我们都会想把生活靠近那里,让梦变成现实。
《台北物语》的梦比较难懂,一群「是」我们又「不是」我们的人营营役役忙进忙出最后一无所获鸟兽散,表面毫无意义毫无逻辑,但是,电影的「神」和「奇」,就是在于,「拍摄手法」(不合格)的另一面,反映出人性的弱点(粗糙)和人心的蛊惑(逻辑),可以就是近乎这部电影所呈现的,虽然不是「现实」,但真实。
极度荒诞之际,看到真实
有时候做到一些梦,醒了就知道觉没有睡好,因为梦中出现的逻辑很易解释,它就是「日有所思」的成绩表,梦只发生在很浅的意识层面,也就是,睡著了的我们对自己还是很守卫森严。《台北物语》是介乎于半深半浅的睡眠状态,走进电影院为了一笑的我们,以为是「醒」可能是「睡」,但看著看著看到真实,心底开始浮现问号,那就是从「睡」转「醒」的天蒙亮时刻了。真实的被看见,之至被深思,都是在于最不真实或者极度荒诞之际。
两部电影,一部追求娱乐性,一部追求写实性,观众如何选择看似各取所需,只是在「要」与「不要」,「梦」与「真」之间,两部电影的距离并非南辕北辙,它们都能让我看见共同的一种(也是普遍的)无解:我本来应该得到更多,更好,但是为什么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