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资源的过度竞争与争夺,而非在创意与演出水准上提升的内耗。政府掌握了胡萝卜与鞭子,表演艺术已非何去何从的迷惘,而为是否靠拢的选择了。认命或挣脱,中国的表演艺术碰到的可能是前所未有的窘境。
3月15日,取消低风险地区演出场所接待人数限制的通知,让北京表演艺术圈终于敢放手一搏。然而,更大的困境也迎面而来。
首先,疫情期间演艺产业市场机制完全崩溃,单单是上座率的限制,演出成本与收益就绝无平衡的可能,不论是国有院团或民间机构,都更依赖政府的资源;二是2021年是共产党建党100周年,千篇一律的「红色作品」泛滥可以想见,国有院团推出此类演出理所应当,但服膺市场机制的行业机构也不得不向「主旋律」靠拢以取得政府资源;三是,国际节目无法入境,表演艺术自然实现「内循环」,但这种「内循环」其实是一种「内卷」:对资源的过度竞争与争夺,而非在创意与演出水准上提升的内耗。政府掌握了胡萝卜与鞭子,表演艺术已非何去何从的迷惘,而为是否靠拢的选择了。认命或挣脱,中国的表演艺术碰到的可能是前所未有的窘境。
展望疫情之后,北京剧评人奚牧凉说:「对於戏剧,我们是更加珍惜,还是渐行渐远?我们将重回过去10年来的激情、希望与爱,或终究梦一场?」大势如此,答案只可能是悲观的,沧海已成桑田,在政治与金钱影响下的表演艺术,激情、希望与爱只能奔向市场,而非人心。
当然,疫情与建党100周年只是一时,时序过了,也说不定就恢复之前勃勃生机的态势。况且不要忘了,北京仍有一批专注于艺术的创作者苦撑待变,如王翀、李建军、新剧场计划和蓬蒿剧场等,只要适当地点燃,就能撑起北京戏剧之都的名号,毕竟北京是个可容纳多元发展的地方,还是可以看到真诚的艺术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