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3:布拉瑞扬舞团加入台湾品牌团队,象征著以原住民主体性、地方根植、当代表述为核心的创作价值观,被纳入文化体制之中。「台湾」的文化代表性还能如何更有机、更多元?
与其说台湾文化,我觉得谈「台湾感性」更贴近我的创作与实践。
求学期间,美式的舞蹈系统成为当时的学习核心,西方教育中畅谈「创意」、「开放性」,身为亚洲学生,所谓「自由的身体表现」(现代舞和街舞),确实是心之所向。而最深刻体会到「台湾文化」对自身的影响,是近3年的事情,特别是离家很远、很久的时候(2022-2023 法国巴黎驻村):以舞团与莎妹剧团和明华园天团合作的《无题岛:孽种与魔法师》为例,透过陈朝香老师及其他演员在排练场工作的过程、待人处事以及舞台上精湛的表现,我看见台湾表演艺术的街头韧性,活生生且辛辣、不张狂也不退让,他们善待身边每一个人,因为他们明白这是个强强联手的时代,即便叱咤歌仔戏领域数十载,依然愿意向彼此学习,以自己的专业为荣,更视「团队精神」为最高原则。对我来说,这就是某种「台湾感性」,也一直是我和舞团、甚至是自己在创作实践中很重要的核心价值。
我想像的「台湾文化」,更像是自己之于社会、之于世界的模样,它可以是一种价值所在,也或者是仍在不断地学习与反刍的 AI 系统,可以罗列成 ChatGPT 中的条列式,也能从内在显化于举手投足之间。
前几年,我有幸在国际间交流学习,无论是从艺术领域到国际情势,或是回望台湾的舞蹈史到当代流行发展,单就「艺术家」这样的角色,在这个彰显速度与效率的时代更显困难。对外,台湾团队就现实上来说是需要有文化政策整合的,无论是以团队战的方式,又或是作为文化外交上的沟通,若能搭配国际性场馆(甚至是艺术节)的合作机会,确实是有助于世界更了解「台湾感性」。对内,品牌团队除了艺术创作外,未来的评选机制也应当有对应时事跟趋势调整的弹性,针对艺术团队的特性跟分类去做考察,作品以及社会的艺术浸润同等重要,这两者都具备更多提供给社会的回馈且能形塑出的艺术之于民众更方方面面的影响力,开拓美学光谱,而非纯粹服务于剧场展演或是舞蹈比赛(这部分从近年来流失的舞蹈购票观众数更可以略知一二)。我期许「台湾品牌」的台湾感性应该是更靠近人需求的「性感」,是一种感觉得到、看得见且使人不自觉想要靠近的魅力。
小事制作
2014年创团,由一群来自各领域的创作者所组成的「表演艺术合作社」,透过开放、参与式的艺术实践,致力于当代艺文体验教育的再造,擅长于非典型空间实验「art with people」理念。2015年发起免费、开放的「周一学校」,2018年群募成功,吸引逾8000人参与,并成立小事排练场。近年因应庞大业务,团队导入数位转型,改采扁平化组织,秉持「人人皆可舞」等愿景,尝试打造亚洲艺术共学平台与人才支持网络,致力建构多元友善的艺术生态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