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慕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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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剧 面对当代的文学性与孤独感
《内在的声音》 建构「再阅读」的空间
《内在的声音》(The Sound Inside)是美国剧作家亚当.瑞普(Adam Rapp)作品,写的是一位教创意写作的女教授,与一位执著写小说的男学生,透过一次又一次的对话,从文学与小说开始,谈及家庭、疾病、性与死亡等议题,并且逐步完成这位男学生的第一部小说。 由「界址创作」推出的《内在的声音》首次中文翻译演出,由刘崴玚翻译、重田诚治导演,并由林唐聿、王肇阳分别饰演剧中的女教师与男学生,团队是如何借由翻译当代剧本,找寻到与观众对话的可能? 从剧本的选择到翻译的实践 「这一切就是在3天内决定好的。」重田诚治笑说,从泡汤聊天、确定剧本、书写企划到团队组织,《内在的声音》大概在3天左右勾勒出现有状态;不过,剧本的翻译是刘崴玚过去的积累,希望每年都可以有一至两本的剧本被翻译,特别是新的、当代的剧本。 其背后的思考,是从「学院」本身出发的。因为在学院内,若有相关呈现多会选择经典文本,而2000年后的剧本往往不会被看到、或根本没被译介。于是,《内在的声音》就在这样的脉络里被选上,包含东尼奖的加持,还有内容触及的主题重田诚治说:「我觉得《内在的声音》真正去回应现代的某种『孤独感』。这个剧作的内容在阐述师生关系,然后场景是创意写作课,所以他们都在讨论文学创作,去回应他们反对现在比较快速的、爆炸的资讯,像Twitter等社群媒体。」 重田诚治认为,无论是2000年后文本的「被看到」,还有在剧场里好好说与好好听一个故事,都是《内在的声音》希望在剧场里创造的良好交流。 同时,也把从剧本翻译到剧场实践过程里可能面对到的问题,转化成这个剧本的某种诠释,其中便是翻译文学带有的「翻译感」。身为导演的重田诚治一开始阅读剧本时就有这样的担忧,反倒是进入第一次读剧时,透过演员的声音感受到其他可能。这个剧本本身涉及不少文学作品,情节也多有他们朗读作品的桥段,「假设他们在场边开始在念小说内容时,其实知道阅读的语气与方法背后的动机,而文学作品本身就不完全是口语的,所以慢慢习惯这两个角色可能平常讲话就是如此。这是这个作品的特质,因为角色动机、讲述内容,让作品变得不是那么地『翻译』。」他这么说,不过仍有对剧本文字、语法等进行一定程度的调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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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剧
生活是场徒劳的游戏
《公寓》依据李沐恩2017年台北文学奖舞台剧本组优等奖的同名作品改编,于决审会议上,剧场导演魏瑛娟已提出原作有「剧本单薄」、「角色塑造点到为止难以深入」、「明明是个很悲伤的故事,写得也不够狠,力道不够」等瑕疵。初次看到斜杠青年创作体青年自造《公寓》的文宣,首先想到的几个关键词便是「异化」与「疏离」虽是在人文领域中早被反复翻搅无数次的老梗,但标榜「青年发声X末日预言X特定场域」,搭配COVID-19确诊人数日益增加的2022,人人皆有难以从家屋中出走的生命经验,的确应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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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企画 Feature
我,「机器人」:剧场文本叙事如何想像AI与人机关系?
「剧场已经死了,托尼尔。你还不信吗?」 他想了想,摇了摇头。它没有死,只是形式发生了变化,而且可能不是永久的有些事物是时代造就的,有些则是永恒的。这个时代的到来是人类特定文化所致,而永恒却是全人类文化的共同结果。文化人就是表演者,为人类观众创造了展示文化的窗口,并籍此展示了它的愿景、理想和目的;而这些展示对于文化的连续性、对于物种的目的性定位是必要的。 ⋯⋯戏剧艺术,跟人类文明一样古老。其超越形式、技术和应用,甚至比现代大众对机器之神的崇拜还要长久。虽然祂现在暂时被我们供奉,但仍被大众所误解。 《The Darfsteller》,1955年。 对于AI与人机时代的来临,剧场艺术早已在自身的历史中有所演示。 剧场空间中采用自动机(automaton)与人类表演者共构表演,可追溯到古希腊剧场时期的「机器神」(deus ex machina),以悬吊式的机器起重装置让演员扮演天外救星。而偶戏作为「非人」的技术史前史,在人形机器人的「仿生人」(android)进入文学书写以降,则开始走入与传统人偶分道扬镳的感知介面其中不只攸关非人物件愈发朝向高度模仿人类的尝试,亦是对于肉身价值与剧场性真实的再次探问。 若回望「Robot」一词的发明,既是源于1920年捷克剧作家卡雷尔.恰佩克(Karel Čapek)的剧本《罗梭的万能工人》(R.U.R.)。剧中的发明家罗梭(Rossum)谐音原意为捷克语中的「智能」(rozum),而他所创造出来取代人类劳动的机器人「robota」则是「苦力」之意。原为奴隶的机器人在最终彻底消灭了人类,成为地球上的掌权者并展开了新一波的创世纪。 自从20世纪稳固确立下来的现代化工业社会,使得晚近一百年有著大量「人机关系」的命题出现在艺术文化之中。犹如电影《大都会》(Metropolis,1927)或《摩登时代》(Modern Times,1936)所示,自动化时代的到来,人类对机器作为现代化产物表达出强烈的不信任。「机器人对人类的反扑」作为一种文本命题的叙事设定,除了体现出人类精神的主体性缺失,也表达了「我」存有与否的存在主义式危机。 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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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企画 Feature 尉楷X朱怡文X林谦信X周韦廷
山东野表演坊X斜杠青年创作体 我们在地方做戏,也期待不只是「在地」!(上)
离开台北,我们对剧场的想像是什么? 这些在地创作、或现地创作其实是多元且缤纷的,可能在非典型空间中,例如废弃大楼、原民部落、市场等,可能需要游走与参与,可能是在地故事,继承地方纹理。当这样的「多元」成为必然,它就真的是多元吗?我们对在地创作与地方剧团会不会需要更多想像空间? 我们从学校的戏剧专业教育开始思考,透过国立台南大学戏剧创作与应用学系对「社区剧场」、「教育剧场」这些有别于其他学校的诉求,重新思考毕业后的学生回到、或是来到「地方」如何进行创作?这次邀请到山东野表演坊团长尉楷,以及斜杠青年创作体的朱怡文、林谦信与周韦廷,四位毕业自台南大学的学生,回头检视自己的教育背景,回应到现在的创作模式,乃至于整体生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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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企画 Feature 尉楷X朱怡文X林谦信X周韦廷
山东野表演坊X斜杠青年创作体 我们在地方做戏,也期待不只是「在地」!(下)
离开台北,我们对剧场的想像是什么? 这些在地创作、或现地创作其实是多元且缤纷的,可能在非典型空间中,例如废弃大楼、原民部落、市场等,可能需要游走与参与,可能是在地故事,继承地方纹理。当这样的「多元」成为必然,它就真的是多元吗?我们对在地创作与地方剧团会不会需要更多想像空间? 我们从学校的戏剧专业教育开始思考,透过国立台南大学戏剧创作与应用学系对「社区剧场」、「教育剧场」这些有别于其他学校的诉求,重新思考毕业后的学生回到、或是来到「地方」如何进行创作?这次邀请到山东野表演坊团长尉楷,以及斜杠青年创作体的朱怡文、林谦信与周韦廷,四位毕业自台南大学的学生,回头检视自己的教育背景,回应到现在的创作模式,乃至于整体生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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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剧
给只有╱尚未长大的儿童
「儿童剧」存在几乎无坚不摧的刻板印象,包含正面乐观、色彩缤纷、热闹喧哗、(揣想而来的)童言童语等,也就是听见「童话」会描绘出的画面与情境。不过,专擅儿童剧评论的评论人谢鸿文,极力反对这样的刻板印象与创作惯习,将其理念大量投入于评论书写与教育。这其实也立足于创作端的重新省思,破除多数人对「儿童」(也就是儿童剧的服务对象)的既定想像与观演需求,将台湾儿童剧的发展推进到不同层次与阶段。进一步思考的是,除少量儿童剧会与儿童共创外,多数创作者终究是成人,试图「破除」的这项动作,会否也是身为成人的另种刻板印象,构成双重矛盾? 「成人与儿童是不是一种成人所设下的二元思考?」是我持续反求诸己的提问,也骚扰著自己观看儿童剧时的愉悦感,特别是这两年面对台北儿童艺术节的节目规划与呈现。我认为台北儿童艺术节对儿童剧的创作主题、呈现形式等方面,有计划性地掌握极为前卫的实验态度,也培养出创作团队与观众不同的观演关系。因此,我将透过今年(2022)几部于台北儿童艺术节发表的作品,勾勒创作方法与思维,以「成人视角」来回应「成人」于其间的位置。 硬题材:从创作主题重新建构视角 与其说是颠覆,我认为台北儿童艺术节多数的创作是将「儿童剧」放回到一般戏剧的创作脉络,创作主题不再自我设限儿童可以理解、或者说是接受的范畴(当然还是不包含18禁议题);于是,战争、忧郁、死亡等题材被搬上舞台。 其中,吴彦霆大抵是儿童剧创作者里相对大量投入于开发此类题材者,特别是发表于台北儿童艺术节的作品。举例来说,由洪千涵执导的《小路决定要去远方》(2020、2022)处理的是「情绪」,吴彦霆在追寻与冒险的旅程里,翻转成人视角里的既定印象与文明定义,将成人设定好的普世价值还原到原初设定;最后出现的黑婆婆,从邪恶、负面的化身,重新解读为接纳、承受众人情绪的载体,用彩虹包容所有人,既为全剧情节翻转,亦是创作主题的再次深化。另外,像是由陈侑汝、区秀诒共同导演的《我的黑夜兽》则以「忧郁」为主题,在舞台相对幽暗的光源配合下,探索成人往往认为儿童不需要、甚至是不能拥有的情绪反应。 谢鸿文认为:「《我的黑夜兽》和《小路决定要去远方》两出戏主题内容与表现形式有所不同,也有一些相似,其相似来自于剧本跳脱了过去儿童剧常见的甜美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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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剧
窥视与指认之后
指认过程让《有关当局》的整体叙事增添厚度,但也反显所有编写都过于刻意,如人物的功能性较强,难以真正检视情感与动机,因其隐喻已成为必然因果,理所当然、堂而皇之,包含聪哥的偷渡理由、萍姐对孩子的执念等。不过,演员优异且自然的表现确实修补文本的阙如,甚至更显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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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锐艺评 Review
不完整的心智图
也许,《有关当局》就是想要透过这种被「切片」的片段化人生来阐述社会的冷漠与疏离,但是编剧没有给观看者足够的材料去缝制编剧心目中想要的那张网。心智图是一张集中了所有关连资讯的图像,所有关连资讯都是被辐射线形及非线性图解方式接连在一起而《有关当局》在故事的发想之初,就没有把这些角色内在的性格与情感纠结之处梳理清楚,于是造就了一张不完整的心智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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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Talks
巴别塔的建造与拆毁——《阿飞夕亚》
我们该如何去想像一个后语言、后文明的世界?我们该如何拆解那建构我们存在的根据?最终,我们只能在AI机器人身上看见人类所是的,无法看见那人类所不是的。剧中无论是令人同感的,抑或是陷入自我矛盾的,似乎也再次证明舍弃语言的实验没有成功的可能。语言就是我们赖以维生的世界,我们的世界就是语言。没盖成的巴别塔,依然牢牢地站在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