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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半球迷人的港口上的一顆明珠──雪梨歌劇院。(澳大利亞商工辦事處 提供)
藝術之旅 藝術之旅

原始與現代彩雕的澳洲 澳洲的表演藝術

什麼是最具有澳洲特質的表演藝術呢?從原住民的舞樂,到大衛.威廉和路易斯.諾拉的劇作,搖滾音樂,現代舞蹈,都可讓人感受到一份澳大利亞的精神。

什麼是最具有澳洲特質的表演藝術呢?從原住民的舞樂,到大衛.威廉和路易斯.諾拉的劇作,搖滾音樂,現代舞蹈,都可讓人感受到一份澳大利亞的精神。

如果你問一個台灣人當他聽到「澳洲」時會想到什麼,他可能會回答你「雪梨歌劇院」。因著它在雪梨港的優越位置,大膽的建築造形,和高聳的帆形屋頂,雪梨歌劇院已成爲澳洲的標誌。至於在那屋頂下,以及在這個國家其它舞台上呈現的演出,可能就不那麼爲人所熟悉了。

台灣民眾將有機會在台北即將來臨的澳洲藝術節「今日澳洲」上欣賞澳洲的表演藝術。這個藝術節從十月底開始,持續進行到十二月。言歸正傳,現在就讓我們一起來看澳洲的表演藝術。

原始的悸動

澳洲以擁有世界上最古老的表演藝術傳統而自豪。四萬年來,歌舞一直是澳洲土著生活的脈動。澳洲作曲家卡爾.麥(Carl Vine)曾說:「音樂、舞蹈和繪畫在傳統原住民的生活中並不是西方藝術中那種附屬性的娛樂,而是他們日常生活、慶典、宗敎、歷史和部族智慧中不可或缺、充滿活力的部份。」

近幾年,原住民的表演團體開始把古老的主題加以變化,以吸引觀眾,昆士蘭的Tjapukai舞蹈劇場就是個例子。六年前,他們從一個鋁皮小屋起步,三年後,他們已有能力構築一座價値百萬的綜合劇場,有三百個席位,每天表演二場。一個小時長的節目寓敎於樂,融合了歌、舞、小型講座,介紹傳統土著的生活和部族神話。

然而,並非每個人都欣賞這樣的演出,批評者認爲將歌舞表演自傳統生活中抽離會造成文化的退化;原本是神聖的祭典,如今卻成爲觀光事業的商品。這個舞蹈劇場的創立者之一大衛.哈德森(David Hudson)卻反駁:「這個劇場可以讓澳洲人了解原住民文化的重要。」他最近接受雪梨《先鋒報》的訪問說:「很諷刺的是我的工作夥伴鄧.福曼(Don Freeman)是個紐約人。他被認爲是個剝削原住民的美國人,我卻更願意視他爲一個對原住民文化有相當認知的外國人,他把原住民文化的寶藏提供給澳洲白人及世界上其他種族的人欣賞。他認爲我們的文化是活的,而太多的澳洲人卻急著宣稱我們的文化已經死了。」

其他原住民舞團把傳統的動作和本土的節奏配上現代舞和搖滾、Hiphop等流行音樂節奏。雖然這種方式招致純粹主義者的批評,卻深深吸引年輕一輩的原住民。因爲這使得他們旣可以表達對自己出身的驕傲,同時又能和他們置身其中的多元文化發生關聯。

雪梨的「國立土著和島民技藝發展協會」(NAISOA)是十二所政府補助、提供舞蹈文憑的高等敎育機構,專門敎導及保存澳洲的原住民舞蹈,只有原住民和托烈斯海峽島民可以進入這個學校就讀,它也提供現代舞蹈和藝術行政的課程。

也許,最著名的原住民表演團體是Yothu Yindi搖滾樂團。他們的暢銷曲像〈盟約〉(Treaty)和〈日落夢幻〉(Sunset Dreaming),混合了英語和部落的語言,並把澳洲土著樂器didger-idoo獨特的聲音交織在電吉他和鼓的舞蹈節奏裡。他們的主唱Mandawuy Yunupingu被選爲澳洲的一九九三年之星。

音樂劇Bran Nue Dae原先不過是個小城鎭的製作,後來變得全國知名。它是個以Broome原住民社區爲背景的浪漫喜劇,雖然一般而言是個輕鬆愉快的作品,卻也觸及了非常嚴肅的議題,諸如政府先前強迫許多土著的下一代離開雙親,讓白人撫育的政策;以及拘留中的原住民死亡所牽扯到的人權問題。

Dinkum的多元文化政策

在「第一艦隊」(The First Fleet)來到之前,土著已在這片土地上居住了數萬年。歐洲移民之後不久,因著金礦的發現,許多中國人渡海而來,在某些地方中國人比白人和黑人還多。原住民和中國人對澳洲文化和語言的影響遠超過當時大多數澳人所願意承認的。即使是今天也很少人知道澳洲俚語〝dinkum〞意指「眞實的」,就是從廣東話「上好的金子」(díng gum)而來。

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之後,澳洲採門戶開放政策,接受來自不同地方的移民和難民。一九四七至一九六八有約二百五十萬的「新澳洲人」在澳洲定居。據說,今日澳洲是除了以色列之外,移民人口百分比最高的國家。不光是表演藝術,他們對當代澳洲文化的各方面都有可觀的衝擊。

今天,工黨政府極力的支持「多元文化」的政策。至於這個名詞的眞正涵義,則引起無止盡的爭論。評論家警吿,堆砌各種族的文化,並定位其於主流文化之外,將使他們永遠成爲邊緣人。此外,通常根據作家或表演者的族群背景來判定其作品是否爲「多元文化」的方式,往往會很不公平地把一些汲取外國文化爲其作品的內容或形式的「盎格魯」藝術家排除在外。不管它的意義爲何,或它通用的定義有什麼問題,最廣義的「多元文化主義」已使澳洲文化的現象充滿了生氣。

表演藝術中的多元文化,最常見的或許還是民族舞團及樂團、羅馬尼亞民俗舞者,或者像中國的二胡演奏。而實際處理不同文化間接觸的作品卻更具挑戰性、更有趣。如《黑眼珠》(Black Eyes)就是以天安門事變後逃到澳洲的大陸留學生爲藍本。又如《無所事事的移民佬》(Wogs out of Work),則是諷刺澳洲人對移民的刻板看法,成爲歷久不衰的戲碼。還有墨爾本演奏非洲鼓樂的團體,及雪梨由澳人和中國人合組的爲京戲伴奏的樂團。

另有數個演奏世界音樂的樂團,他們是名符其實的多元文化的代表。「塞珞克」樂團(Sirocco)就是個例子。這個強調自然之美及帶有中國曲風的室內樂團近期內將至台北演奏。

亞太地區是最近的焦點。六月間,澳洲的亞裔藝術家、企業家、媒體和包括「台友會」等組織,曾合力舉辦第一屆澳亞藝術節。這個藝術節雖也有攝影及繪畫展,表演藝術仍是最主要的部份。節目有中國國劇、國樂、舞蹈,印度舞蹈,和亞澳聯合音樂會。戲劇部份,安排了好幾場亞洲主題的戲,香港城市當代舞團亦赴澳表演。攝影家威廉.楊(William Yang)結合表演和幻燈片的作品──《悲傷》亦在這個藝術節展出。這個表演也出現在九月墨爾本國際藝術節上。一九九四年的阿德雷德藝術節也包含了很多亞洲作品。

配合政府親亞政策,澳洲文化委員會(Australia Council)也開始關注亞太地區。澳洲文化委員會是澳洲表演藝術團體的主要補助單位,目前它百分之五十的國際預算是花在資助澳洲藝術團體到亞太地區表演。

澳洲的特質

所以,那些表演藝術是最具有澳洲特質的呢?以上皆是,而且還不止。在巴瑞.韓福瑞(Barry Humphries)的作品中,你將可看到澳洲的特質如「諷刺」和「淘氣」等。他創造了許多很典型的澳洲角色,他甚至親自扮演,如不修邊幅的世界文化大使──Les Patterson爵士。此人總是醉醺醺的,會邊用不正經的、酷酷的聲音把Arts唸成Yartz時邊打嗝或挖鼻孔。雪梨報紙的批評家鮑伯.伊凡(Bob Evan)將之喩爲澳洲精神的「本我」(id)──一種壓不下去也趕不走的討厭。韓福瑞的另一個創作是熱情洋溢的Dame Edna Everage,一個「超級主婦」。韓福瑞把她形容成「高雅、皮笑肉不笑、有點害羞、禮貌卻頑固的女人……」。她禮數周到,實際上卻很覇道。包括Dame Edna,都曾搬上螢幕,這些角色都是憑空想像的,也就是說這些都是不曾存在的「眞人」。

澳洲有很強的喜劇傳統。墨爾本聲稱它是澳洲的喜劇重鎭,並特別舉辦了一個藝術節來證明。不只喜劇演員惹人發笑,澳洲最傑出的兩個劇作家大衛.威廉生(David Williamson)和路易斯.諾拉(Louise Nowra)的作品中也有獨特的幽默。澳洲式的喜感亦存於現代舞中。Tasdance現代舞團的新作《民間傳奇》(Fast Yarns)被評論家形容爲「半滑稽、半認眞地檢視澳洲古老故事中平板、嘲諷式的幽默。」在這個以北領地爲背景的幻想故事中,經由舞蹈和音樂鋪陳一個差點被鱷魚吃掉,而騎著巨魚逃走的女子,及一個因烹煮一隻被壓扁的鴨嘴獸當晚餐而被捕的農夫的故事。雖然這部作品有舞蹈中最意味深長,前所未見的澳洲幽默,評論家克利斯多佛(Lee Christofis)則發現,北領地其實就是整個澳洲的影射,在幽默背後,是對澳洲成爲外人入侵、觀光事業和開發的祭品的哀悼。

同樣的,八月在雪梨歌劇院上演的諾拉的作品《外國人的夏天》(Summer of the Aliens)亦有頗嚴肅的主題──一個男孩在發現世界的墮落、背叛和暴力後,變得世故。諾拉的另一個新作《廟》(The Temple),由劇團「遊戲盒子」(Playbox)在墨爾本演出,探討了八〇年代這個「貪婪的時代」。

上至歐洲古典戲碼下到百老滙的歌舞劇,澳洲人也有自己的詮釋。最近的製作有《歌劇魅影》、莎士比亞的《提特斯.安德魯克尼斯》(Titus An-dronicus)以及《唐璜》。將於十月三十日到十一月四日在國家戲劇院上演《睡美人》的澳洲芭蕾舞團,也是澳洲常表演經典作品的團體。

但維多利亞州的Chamber Made  Opera則提供了另一種視野。《二十四小時》雜誌曾摘錄Chamber Made Opera藝術指導道格拉斯.荷頓的話:「在澳洲,古典歌劇之深受喜愛,是因其迷人、價値和聲名,而不是其藝術的內在表現力……《蝴蝶夫人》和《塞維亞的理髮師》等歌劇常被當成像昻貴的歐洲進口車來炫耀。Chamber Made Opera給歌劇下了新的定義。它根據愛倫坡的作品The Fall of the House of Usher和澳洲導演彼得.懷爾一九七四年的電影The Car that Ate Paris而製作出一些新的實驗劇,在它的歌劇中,運用了一種介於說話和歌唱之間的口白,並使用誇大的道具。無怪乎《澳洲人》報的編輯稱一部名爲《希臘人》的戲,爲音樂劇形式的後現代混亂。

談到後現代音樂就必須提到澳洲的當代樂集Synergy,他們用各種方式來表演打擊樂。在最近的一場音樂會中,四個成員表演了約翰.凱吉(John Cage)的作品《放大的仙人掌》(Amplified Cacti),其中還有在仙人掌上的怪異演出,結果驚人!Synergy最近也和著名的雪梨舞團合作推出Synergy on Synergy──是現場音樂加舞蹈的驚人結合。Synergy已經得到五個全國性的大獎,包括一九九一年的雪梨Myer表演藝術獎。

在搖滾樂的世界裡,澳洲也自認爲很有份量。如Midnight Oil、Men at Work、INXS、The Divinyls、Crowded House、Baby Animals都已有散布全世界的歌迷。此外,澳洲也邀請國外的熱門團體如The Cruel Sea、Diesel、Died Pretty和Frente前來。澳洲大多數搖滾樂團體仍在酒吧演奏,因爲他們非常注重表演。一九九一年時,由於認可搖滾樂可成爲一種出口工業,政府撥款五萬澳幣(約九十萬台幣)來發展搖滾工業。它也贊助有關搖滾音樂工業管理的會議,如一九九三年的會議主題就是「音樂工業的生存與成功之道」。

舞台後

澳洲人是大宗的文化消費者。最近的一項硏究顯示,澳洲人花在藝術上的錢多於美、英、法、德和加拿大人。三個成人之中就有一個人會在一年中去看表演。當倫敦城市芭蕾(LCS)必須關門,而美國芭蕾舞蹈團(ABT)有幾百萬的赤字時,澳芭的票房收入在一九八一至一九九一年間卻成長了百分之四十。當然光靠票房是不夠的,藝術家仍仰仗政府(主要是澳洲委員會)的補助。

澳洲委員會成立於一九六八年。它分爲五個部門,其中之一專爲表演藝術而設立。澳洲歌劇團、雪梨舞團、澳洲芭蕾、和演奏室內樂的Musica Viva每年都領到六千澳幣(約十一萬台幣)。

克勒威(Nigel Kellaway)是一個融合了戲劇、音樂、舞蹈的表演藝術家。他在觀眾面前呈現令人震驚的意象如自慰,或讓男人穿上女生的裙子。費雪(Lynn Fisher)曾在《二十四小時》中訪問他。他說:「我們的世界充滿了官僚制度、律法和政策,緊緊束縛著人性。藝術的目的就在去除這些限制,去辯論、去否定。再沒有比藝術這麼適於呈現我們的主張的地方。我們站在台上是爲了歌頌反對,對抗死亡。」

(本文承澳大利亞商工辦事處李秀琴小姐協助,特此致謝)

 

特約報導|賈佩琳 澳洲文化委員會

譯|黃尹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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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世界充滿了官僚制度、律法和政策。藝術的目的就在除去這些限制,去辯論、去否定。再沒有比藝術這麼適於呈現我們主張的地方了。

我們站在台上就是為了歌頌反對,對抗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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