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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年果陀的幾個作品,梁志民都給自己出一些「實驗題」。(白水 攝)

請問爲何想以搖滾樂貫穿《吻我吧!娜娜》全劇,是否企圖顛覆傳統戲劇一貫的手法?或是想突破以往舞台劇給人小格局的印象?(台北.李俊賢)

答:說「顚覆」太沈重。這幾年來,搞劇場的如果在創作或評論、論述上沒有用到這二個字眼,就彷彿跟不上潮流一樣。換個方式說吧,與其說是「顚覆」,不如說我在做一些「實驗」,這幾年果陀的每一個作品我都給自己出一些「實驗題」:試試看古典的室內樂加上現代的表演風格、舞台風格會怎麼樣?於是我們做出了《新馴悍記》;試試看把武術、舞蹈、音樂和戲劇熔在一爐會變成什麼東西?於是我們做出了《天龍八部之喬峰》;試試看一個現場的搖滾樂團,加進現代劇場裡,會有什麼化學變化?於是我們做出了《吻我吧娜娜》。對了,「化學變化」,就是我們的試驗,不同的材料、元素、形式、題材,讓它們共冶於一爐中,劇場,本來就是無限廣闊,我從來就沒有覺得舞台劇是種「小格局」的藝術,舞台空間雖小,但想像力可以讓它無限延伸;演出時間雖短,但經過設計之後的畫面卻可以活在觀眾的腦海中無限綿長,記憶久遠。

誠然,果陀自創團以來,一直背負著沈重的經營壓力,但我們一直不希望做重複的東西,重複的作品或許在行銷方面會比較容易(因爲觀眾看過、或聽過這個演出,《淡水小鎭》也許就是個好例子,一、二、三版的觀眾人數比例是1:5:12),但即便是演出同一個劇本,在詮釋、設計風格、表演方面都希望能夠推陳出新;而在每一個新的作品裡面,當然更希望能夠帶給觀眾全新的視野和全然不同的感受。

再回頭說《吻我吧娜娜》,由於個人從小對於音樂的喜愛以及好胃口,每當讀到一個劇本的時候,腦中便有音樂演奏。常看果陀的戲的觀眾自然會發現,不管我們做的是不是音樂劇,「音樂」在戲中都會是個重要的角色。還記得最初在構想這個戲的時候,腦中所演奏的是Deep Purple的Highway Star(一首重金屬搖滾的經典,是那種前奏出來就會讓人血脈賁張、忍不住要狂喊嘶吼的經典搖滾)。爲什麼?因爲劇中的男女主角:潘大龍和郝麗娜,其實都非常具有搖滾精神,一種勇於反抗傳統、「顚覆」(哈!我也用上了這兩個字)體制的精神,在他們初次見面的唇劍舌槍裡,彷彿是一個樂團的兩把樂器在做你來我往的對應即興;而兩人個性中同質卻又相異,相斥卻又相吸的特質,就像是音樂中精采的主題對位,因此,我選擇了「搖滾」。但如果今天我給自己出的題目是用「藍調爵士」、「鄕村音樂」或是New Age,我還是可以做出不同的《吻我吧娜娜》,當然,那又是另一個故事了。

 

文字|梁志民  果陀劇場負責人、導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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