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娟礽這幾年令國際樂壇眼睛為之一亮的演出,所選的曲目卻是很另類的現代音樂。這些以現代音樂技法為國樂譜的新曲,聽來前衛,演奏技巧也不簡單,葉娟礽表示,每次練習新曲都會遇到困境,她突破瓶頸的方法,除了「專注」外,「好好睡一覺,隔天就會了。」
推開葉娟礽家的大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台古色古香的古箏,在這裡葉娟礽每天花四十分鐘以上的時間,彈指撥弄,與琴弦共舞。葉家的客廳就是葉娟礽的練琴房,只要是她「練功」的時間,家人就得輕聲細語、放慢動作,連呼吸都要屏氣凝神,深怕一丁點聲響,污濁溫潤悅耳的古箏弦音。
技術高超,征服國際樂壇
六十八年次的葉娟礽雖然年輕,但從八年前加入采風樂坊,就以優異的古箏演奏技巧征戰歐陸舞台。隨著樂團赴巴黎、華沙、立陶宛、克羅埃西亞、布達佩斯、維也納、科隆、柏林、杜塞朵夫、布拉格等地參加重要音樂節演出,到如今受到如達姆斯達特現代音樂節等國際各大音樂節的青睞,主動上門邀約,,造就耀眼的國際邀演紀錄。
國小二年級從鋼琴開啟音樂之門,直到六年級,才和古箏有了第一類接觸。葉娟礽表示:「我喜歡美麗的事物,像古箏這種樂器,隨意撥弄一根弦,就會發出美麗聲響,曲子首首好聽,怎不叫人心動。」因此,「本來是陪媽媽去上課,結果媽媽半途而廢,反倒是老師說我學三個月就有別人學三年的功力。」半年之後,參加台北市「金箏獎」的比賽,拿下兒童組的第一名,更給她莫大學習動力。
葉娟礽的音樂之路頗為順遂,屢次比賽都抱得大獎而歸,她將這一切歸功於曾經教導過她的老師,像是國中時期的老師黃裕玉,老是用激將法嫌她彈得沒有韻味,性格不服輸的她因而總是反覆推敲,一練再練。對她影響很大的老師陳伊瑜,則是名符其實的嚴師,上課不茍言笑。至於台藝大時期的主修老師張儷瓊,葉娟礽說:「她的訓練講求方法,讓我了解一個演奏家除了技巧之外,還要會思考,這對我現在處理樂曲很有幫助。」
親愛老爸攜琴相伴,天涯相隨
學音樂的小孩背後幾乎都有父母無悔的支持,成功音樂家的推手,都是父母「望子成龍」的心情,葉娟礽亦不例外。南藝大國樂系教授鄭德淵就曾笑談:「國樂界有三個偉大的老爸,那就是王乙曲、蔡鎮宇和葉娟礽的父親。」而恰巧,今年這三個人都入圍了兩廳院樂壇新秀。
自從葉娟礽學古箏起,葉爸爸的「護女心切」便展露無遺,不僅每個禮拜上下課接送,更提著重達十七公斤的樂器,跟著葉娟礽東奔西走,參加大小比賽;這幾年國際邀演頻繁,不論到維也納、德國漢堡、法蘭克福等地,葉爸爸一定全程陪伴。最近,娟礽要辦獨奏會,爸爸更是每逢古箏音樂會必到場發傳單。看著老爸樂此不疲,葉娟礽感動之餘也有點心疼,「他的五十肩或許就是幫我提古箏的結果。」
葉娟礽是不折不扣的氣質美女,纖細身型,一頭披肩直髮,水汪汪的大眼。葉娟礽這幾年在國際樂壇的表現和她本人一樣都令人眼睛為之一亮,但她和一般國樂演奏家不同的是,葉娟礽喜歡向現代音樂曲目挑戰,這些以現代音樂技法為國樂譜的新曲,聽來前衛,演奏技巧也不簡單,葉娟礽表示,每次練習新曲都會遇到困境,她突破瓶頸的方法,除了「專注」外,「好好睡一覺,隔天就會了。」
葉娟礽高超的演奏技巧和詮釋能力,常為作曲家的作品加分,讓作曲家對自己的作品感到驚艷。也因此,許多在國際揚名的東方作曲家,像是和譚盾同輩的大陸作曲家陳曉勇,都指定非葉娟礽不可。葉娟礽摸著自己長繭的手說:「印象最深刻的一首曲子,是維也納作曲家思想悟子〈Christian Utz〉的作品,左手拉弓,右手還得撥弦,簡直把古箏當小提琴用,這些現代作曲家真的很折磨人。」
前衛和傳統兼容並蓄
在她骨子裡,似乎前衛和傳統兼容並蓄,習慣將各種樂曲的挑戰化為征服後的快感。二○○三年,葉娟礽獲邀參加德國「達姆斯達特」現代音樂節,演出陳曉勇的作品。這首只有兩頁樂譜、兩頁文字的曲子,葉娟礽在台上即興演出了半小時,讓觀眾沉浸在古箏清明如空氣的樂音中。演出完畢,全場爆出熱烈的掌聲,連同場演出的旅德鋼琴家陳必先也感到驚訝,稱讚她說:「你真是個天才!」而陳曉勇也特別在她這次樂壇新秀獨奏會中,為她量身訂作新曲。
今年三月陳必先返台演出時,便主動提議和葉娟礽合作,葉娟礽感到萬分榮幸。這次合作,她也見識到陳必先謙遜的大師丰采。葉娟礽指出,很多藝術家專注在創作上,自我意識很強,但陳必先卻是一個很懂得生活的藝術家,會親切地噓寒問暖,注意到生活上的小細節,「以前合作過的演奏家總是練習一次就台上見,但是陳必先卻希望在演出前反覆練習,很替別人設想。」
國樂在台灣音樂市場裡,算是比較缺乏關注的一塊,像葉娟礽能夠活躍於國內外樂壇的,畢竟屈指可數,再加上大陸人才的競爭,國樂的未來似乎相當不明朗。對此,葉娟礽並不悲觀,她說,國樂生態沒有外界想像中的那麼糟,每次音樂會都有很好的票房,再加上公部門的經費挹注,許多中小學都成立國樂社團,越來越多年輕學子投入國樂的行列。至於未來發展,走遍世界各地演出,甚至到大陸學藝,葉娟礽的心中,還是台灣這塊土地最舒服。
葉娟礽小檔案
年次:六年八班
樂齡:小學二年級學鋼琴,六年級開始接觸古箏。
音樂生涯的瓶頸:每次練習新曲子都會有不同的瓶頸,克服方式,除了專注外,「好好睡一覺」也是個不錯的辦法。
難忘的事:獲得鋼琴家陳必先青睞,主動提議跟她合作。
古箏最迷人的地方:隨便撥一個弦,發出的聲音都很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