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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索的《天譴》(佳映娛樂 提供)
特別企畫 Feature 新.德國製造 MADE IN GERMANY 藝文近景╱當代電影

大師繼續扛鼎,新世代恣意快跑

繼續在世界影史寫紀錄!

「德國新電影」的大師荷索、溫德斯仍然笑傲世界影壇,德國電影的後輩導演也不遑多讓,《蘿拉快跑》的湯姆.提克威、《替天行盜》的漢斯.韋加納、《何處是我家》的卡洛琳.林克……,各自揮灑風貌多元的創意!

「德國新電影」的大師荷索、溫德斯仍然笑傲世界影壇,德國電影的後輩導演也不遑多讓,《蘿拉快跑》的湯姆.提克威、《替天行盜》的漢斯.韋加納、《何處是我家》的卡洛琳.林克……,各自揮灑風貌多元的創意!

在二十世紀的歷史書寫裡,德國恐怕將因身為兩次大戰的肇始者而聲名狼藉,但是翻開世界電影史,德國卻有著卓越的貢獻,特別是一次戰後的「德國表現主義電影」更與「俄國蒙太奇運動」、「義大利新寫實主義」鼎足而立,擁有劃時代的地位。

而到了七○年代,「德國新電影」成為國際影壇鮮明的標記。其中評價最高的導演則以法斯賓達、荷索與溫德斯為代表。

青年導演起義  新電影震撼全球

法斯賓達(Rainer Werner Fassbinder)是德國新電影健將當中,活得最短、卻拍片最多的鬼才。他死時才卅七歲,卻在一九六九到一九八二年之間拍了超過四十部以上的作品,而且題材多樣,從女性、同性戀、歷史、種族、盜匪到文學改編,包羅萬象。他的代表作《恐懼吞噬心靈》Angst essen Seele auf(1974),就是描述年近六十的老婦與小她二十歲的摩洛哥外勞的老少配,一個類似好萊塢通俗電影的故事,但法斯賓達對於充滿偏見的社會與心理根由所做的探索,卻遠非好萊塢所敢觸及。法斯賓達的重要作品大多相當程度地融合了他的自身經歷與好萊塢電影的影響,形成獨特的吸引力。

荷索(Werner Herzog)是德國導演中最神祕晦澀的一位。他從小家境貧窮,但十五歲就開始創作劇本,還曾當焊接工賺錢來拍短片。他的名言:「我就是我的電影。」非常傳神地表達了荷索作品予人的一貫感受。他最迷人的作品之一《天譴》Aguirre, der Zorn Gottes(1972)是有關西班牙遠征軍深入亞馬遜流域尋找傳說中黃金國的故事,但荷索對奇情冒險的英雄神話毫無興趣,反而刻畫出了人性的瘋狂以及與自然對峙的潰敗。而一個被禁錮在地牢十八年的南德野孩子,到了荷索的鏡頭底,《賈斯柏荷西之謎》Jeder für sich und Gott gegen alle(1974)成了一則從單純出發而擄獲神秘的哲學詩篇。荷索的電影表面上深不可測又怪誕離奇,但是他一意孤行的拍片理念和獨樹一格的人性角度,卻在影壇舉足輕重。

溫德斯(Wim Wenders)則可以說是近半世紀來國際知名度最高的德國導演,台灣上映過他的《巴黎德州》Paris, Texas(1984)、《直到世界末日》Bis ans Ende der Welt(1991)、《里斯本故事》Lisbon Story(1991)、《樂士浮生錄》Buena Vista Social Club(1999)、《百萬大飯店》The Million Dollar Hotel(2000)等作品。也由於他時常和美國演員合作、執導跨國製作,許多抱著看好萊塢影片心情去看他作品的觀眾,常不知所措。其實溫德斯確實深受美國文化影響,但對美國文化的反芻及探索這種衝突帶來的矛盾,是溫德斯初期被美國影評大加關注的原因。尤其是他宛如註冊商標的「公路電影」(他的製片公司也叫「公路電影公司」)更是佳作無數,甚至發展到上天下地、直指未來。

德國電影的新世紀

儘管荷索、溫德斯依然頭角依舊崢嶸,但並不表示德國新一代的電影創作就陷溺在遙遠的榮光,停滯不前。

以《蘿拉快跑》Lola rennt(1998)一新德國電影形象的湯姆.提克威(Tom Tykwer)可算是代表性人物,他的作品揭櫫了新生代的感性:快速、敏銳、懷疑、狂放而顛覆。類似的憤怒(特別是對上一代的保守及社會秩序的僵化)也可從漢斯.韋加納(Hans Weingartner)的《替天行盜》Die Fetten Jahre sind vorbei(2004)看出。只不過前者訴諸於形式上的創意更為突出(兩度反轉,三種結局),後者則以社會學式的論述外加三角關係向現狀抗議(尤其是對理想變質的前任革命青年╱現在的保守中年)。

有趣的是新世紀的德國電影雖然在節奏上變得更加快速、角色設定也有大量年輕化的傾向,但他們那股厚重的社會性與歷史感卻並未因此被消磨掉。在二戰終戰六十年之際陸續推出的「終戰三部曲」即扮演了重新定位與檢視德國歷史之於當代意義的重要角色。最先推出的《帝國毀滅》Der Untergang(2004)談希特勒窮途末路的最後掙扎;《英雄教育》Napola(2004)則從培育納粹人才的軍校和年輕男孩的反抗來檢討窮兵黷武與年輕自覺;《帝國大審判》Sophie Scholl - Die letzten Tage(2005)則透過「白玫瑰黨」成員蘇菲.蕭爾的真實故事,一方面批判納粹將德國變成殺人機器,也就此實例強調德國並非全是納粹同謀。

未必嚴肅,德國電影也有輕鬆與柔情

不過我們也要小心一味以流於刻板的嚴肅印象來解讀不同德國電影創作的危險。就像前述的《英雄教育》其實在形式技巧上援用了典型通俗劇的煽情手段,大器晚成的沃夫岡.貝克(Wolfgang Becker)在快五十歲時才完成的《再見列寧》Good Bye Lenin!則是一部上乘的黑色喜劇,憑著輕靈婉轉的想像力和濃郁的情感根基,將柏林圍牆倒塌前後、東西德分合等看似生硬的歷史題材,變成一個絕妙好笑又不失感人的故事。

女導演卡洛琳.林克(Caroline Link)則是在《走出寂靜》Jenseits der Stille(1996)、《冰淇淋的滋味》Pünktchen und Anton(1999)後,將她擅長的兒童成長及女性議題、家庭通俗劇手法,一併發揚在描述德籍猶太一家三口於二次大戰逃往非洲定居的《何處是我家》Nirgendwo in Afrika(2001),讓影片在理所當然的史詩架構外,還提供了更精采細膩的女性成長與情慾刻畫。

 

文字|聞天祥 資深影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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