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環》在拜魯特首演一百卅年後,感謝NSO的努力,台灣終於首次在現場聽到了《指環》的音樂,展現出年輕一代音樂工作者的音樂能力,可惜只演一次。盼望不必再等一百卅年,不僅能常態性地聽到《指環》,還能在台灣的歌劇舞台上,看到《指環》「總體藝術」式的演出。
NSO全本《尼貝龍指環》
9/15《萊茵黃金》
9/16《女武神》
9/22《齊格飛》
9/24《諸神黃昏》
台北國家音樂廳
INFO 02-33939888
一八七六年八月十三、十四、十六、十七日,華格納的《指環》在拜魯特首演,亦同時為其手創的音樂節拉開序幕。作曲家當年於創作《指環》時,同時發展出來的、結合創作與演出的「總體藝術」(Gesamtkunstwerk)理念,在全劇首演時,就得以展現在世人眼前。華格納的樂團聲響與舞台場景想像,都遠遠超過他的時代,致使《指環》的首演並未能令它的創作者滿意,但卻已為作品的演出,立下了演出的標竿。一百卅年以來,直至今日,無論是在平時的演出季,或是藝術節,全世界各地只要演出全本《指環》,都會是音樂界及劇場界的焦點。究其原因,作品規模在音樂內涵上的龐大與高難度,固是主因,對於有著無窮可能性的舞台詮釋之期待,亦有其不容忽視的分量。
國際歌手帶領,國內歌者發揮潛力
因之,在NSO創團廿週年之際,演出《指環》,自也引起一陣漣漪,至今蕩漾。
就音樂演出而言,NSO全體將士用命,加上支援人員,讓四晚的演出,得以在沒有出大狀況的情形下,順利完成,對樂團來說,無疑地,是一大成就。然而,歌劇演出時,戲分不同的諸多歌者與合唱團,不可或缺,樂團與人聲整體搭配得當,才得以有恰適的音樂詮釋。在劇院演歌劇時,樂團通常在舞台下方,歌者演唱時,多半在舞台前半部出聲,聲音才得以清晰地傳到觀眾席。華格納的拜魯特慶典劇院裡,樂團更被遮蔽,主要在於實現作曲者的聲音想像,卻也便利了歌者聲音的傳遞。NSO的歌劇系列一向選在音樂廳演出,卻不甘於純粹的音樂會形式。音樂廳的舞台上除了樂團、歌者外,還要擠出空間,讓歌者演些戲;《指環》也不例外。
世界樂壇上,每一代歌者中,無論那一聲部,能挑大樑飾唱《指環》的主角,屈指可數。請來的歌者中,有正當盛年者,亦有已接近自歌劇舞台退休者,個別表現亦頗符合其當下狀況;並且,無論其聲音表現如何,泱泱台風及舞台動作之進退自如,都讓國人開了眼界。值得一提的是,這些活躍於歌劇舞台的歌者發揮了母雞帶小雞的功能,經常帶動了國內的歌者看樣學樣,發揮潛力;他們應是此次演出最大的受益者,其中,陳珮琪飾唱的艾達,自始至終,有著國際舞台的水準;陳美玲飾唱的齊格琳德,面對著齊格蒙,亦不遜色。雖然如此,在音樂廳裡,將歌者擺在樂團後方,人聲與樂團之間的音樂平衡,就成了一大學問。四晚裡,有人聲與無人聲時的樂團音量,有著明顯的差異;各幕結束或全劇結束時,樂團的大鳴大放,即是明證,卻也應非樂曲原意。《諸神黃昏》裡,合唱團上場,擺在舞台下方的觀眾席前方,聽來自有著甚大的音量,卻也少了與樂團以及其他角色之間的平衡。
耗時排練,可惜只演一次
對於樂團而言,《指環》的編制龐大,並非困難所在。難處實在於,作品樂團語法的形成,經常建立在多樣樂器個別看似不相干的聲音統合上,挑戰樂團,亦挑戰指揮。《指環》對絃樂、管樂都有著相當難度的要求,練來不易。不僅如此,樂譜還使用了多樣特殊的銅管樂器,例如低音小號、華格納土巴、倍低音伸縮號與倍低音土巴。對於演奏者而言,要將它們吹奏自如,均非一朝一夕可練就,並且,由於這些樂器不常被使用,演奏者自不會天天練習,演出時出狀況,也是情有可原。換言之,要保證演出良好,就得經常演出。NSO花了偌多時間練習《指環》,卻僅演出一次,可惜了演奏者投下去的練習時間,也難免招來「演過就算,不求質精」的質疑。
觀乎各地的《指環》製作及演出,都經過多年的準備,一步步完成後,一演再演,甚至幾家劇院合作,共同製作、巡迴演出;日本及大陸邀請的演出,即是如此的產品。NSO演出《指環》時,國內外媒體都會問的共同問題,一是為何不在對面設備完善、規模不小的國家戲劇院演?二是練了半天,為何只演一次?這兩個問題,只怕均非NSO可以回答,因為它只是一個樂團,只是歌劇演出的一個元素。邁入廿歲的NSO,終於如同原始規劃,正式隸屬兩廳院,如同德勒斯登國家樂團或慕尼黑國家樂團一般。主事者若將其劃地自限為「音樂廳」樂團,只讓它在音樂廳演出,歌劇亦然,別的團體卻可在劇院演歌劇,是難以自圓其說的。另一方面,兩廳院為國家公資源,累積文化藝術為首要工作,在其位者若不思索應負起的任務,總要面對歷史評價。
期待《指環》「總體藝術」式的演出
站在音樂廳,望向劇院。《指環》在拜魯特首演一百卅年後,感謝NSO的努力,台灣終於首次在現場聽到了《指環》的音樂,展現出年輕一代音樂工作者的音樂能力,可惜只演一次。盼望不必再等一百卅年,不僅能常態性地聽到《指環》,還能在台灣的歌劇舞台上,看到《指環》「總體藝術」式的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