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紅遍大街小巷的人間副刊「三少四壯」,或是印刻文學誌上犀利又自嘲的 「嬉戲」專欄,劇作家紀蔚然總以幽默精鍊的文字書寫風格,通過獨創的「紀式黑色幽默文體」,讓讀者讀來痛快暢然。這些擲地有聲的字句,正是來自於巨量的閱讀累積,也使得他的作品──以《黑夜白賊》為首構成的「家庭三部曲」與批判世代問題的《夜夜夜麻》系列,持續引發廣大回響。
寒冬,來到了紀蔚然家中,家裡已預備得暖烘烘,完全讓閱讀的心情開始醞釀,紀教授愜意坐在沙發上,悠閒談著閱讀之於他的一切。
紀蔚然的劇作只要一演出,總是成為目光焦點,更令所有人注目,作品中除了擁有他非常講究的精道「語言」工夫之外,引人入勝的文字背後,有著貼近台灣社會書寫的意識形態,而紀蔚然總是能一貫地成功演繹他絕妙的黑色幽默,更令他的劇作得以久擺不壞、多看不厭。
最愛躺在床上閱讀
孕育出這一切文字的地方,其實正是紀蔚然的臥床,他最愛躺在床上閱讀,無論是閒書或嚴肅理論,床,就是餵養了這些劇作的重要領地,至於閱讀的時間沒有固定,只要有空,紀蔚然便會隨手拿起書來閱讀,身旁頂多伴上一杯簡單的水。而他的書房,則是專門抽煙與成堆的書陪伴著完成一篇篇文章的地方,近半年來牆面上則有世界各處地圖湧入的現象,原因在於紀蔚然常讀書到一半,突然好奇這些國度的地理位置,就近佈置地圖,方能簡單查閱。
除了閱讀戲劇專書之外,紀蔚然最愛的是偵探、推理小說,尤其是睡前閱讀,讓紀蔚然可以在輕鬆氣氛下,一夜好眠。他說:「看這些書可以讓我頭腦暫時放空,再回過頭面對戲劇時,往往才能活力充沛。」從大量而廣泛的閱讀中,紀蔚然認為這些知識間接性地影響了他的作品,並且是以一種微妙的方式進行著,而經由這些閱讀行為,紀蔚然認為他能擁有看世界的新觀點,他笑說:「這個年紀的人要接受新的思考模式不容易,所以應該學學別人的思維推理方法,以刺激自己不斷地進步。」
閱讀帶來心靈平靜的感受
關於閱讀,紀蔚然認為台灣人幾乎只讀暢銷書,鮮少思考自己真正的閱讀喜好而一味跟著排行榜走,他頗有意味地說:「看書的人追趕流行,而其他人根本不看書。」但,無可厚非的,閱讀能帶給紀蔚然的是心靈平靜的感受,這一點或許跟尋求排行榜架上勵志書籍的人們,有著些微的共通之處吧。
最令紀蔚然興奮的是,是讀到既新鮮又合理的書本內容,會讓他甚有妙不可言之感,這些令心頭甦活顫動的能量,匯聚一氣,或許就能在今年,紀蔚然尚在構思中的新作《倒數計時》,可以讓觀眾領會到來自於多方的發展,可能是《紅樓夢》的絕美語言;或對台灣社會的寫實刻畫;甚或經典莎翁的重繹或變奏……鬼才般的變化風格,正是真正的紀蔚然。
私房書選
1.藍劍虹《回到史坦尼斯拉夫斯基─人作為一種技藝》(唐山出版社)
戲劇領域內紀教授絕對推薦的好書,討論寫實主義表演大師的觀點既創新又有見地。
2.陳光興《去帝國,亞洲作為方法》(行人出版社)
多方面討論台灣當前的議題,近年難得的理論好書。
3.曹雪芹《紅樓夢》(地球出版社)
中國文學經典,此版本附有註釋,易讀好消化。
4.保羅.奧斯特《布魯克林的那善先生》(天下文化)
饒富意味的偵探小說,筆法幽默,讀來處處是妙筆。
5.莎士比亞《莎士比亞全集》The Complete works of Shakespeare
西洋戲劇經典,每次閱讀讀都能帶來不同感受。
文字|林千琪 特約採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