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究竟與誰的和解
戲裡與戲外,誰,又演好了誰?戲劇情節純屬虛構,如何編織個人生命與歷史敘事,又維持與「真實」間的距離? 《雨中戲臺》再現的,除了是一位歌仔戲小生的一生,編劇紀蔚然更替導演王榮裕找到了代言者「志成」,讓他在劇情鋪陳裡重新建構與劇中人物的關係,同時也是與母親間早已不可能倒敘的記憶與情感──這便是劇場所開放的維度,讓真實與虛構能夠於此刻交會。
戲裡與戲外,誰,又演好了誰?戲劇情節純屬虛構,如何編織個人生命與歷史敘事,又維持與「真實」間的距離? 《雨中戲臺》再現的,除了是一位歌仔戲小生的一生,編劇紀蔚然更替導演王榮裕找到了代言者「志成」,讓他在劇情鋪陳裡重新建構與劇中人物的關係,同時也是與母親間早已不可能倒敘的記憶與情感──這便是劇場所開放的維度,讓真實與虛構能夠於此刻交會。
很難想像,一場疫情改寫了廿一世紀的歷史,無人能不受其影響,且至今仍在持續升溫肆虐。封城、關店、居家隔離、自我檢疫2019新型冠狀病毒(COVID-19),它讓人與人的距離變得遙遠。而表演,這個與「人」緊密相連的藝術,更有聚眾、臨場、勞力密集等特性的行業,在這波不得不讓人「保持距離」的疫情下,自是難以倖免、受到重創。 在面對這樣險峻且變動迅速、尚未明朗的情勢,對表演藝術團隊而言的確是難以承受的重,對國家文化發展無疑更是一大艱困挑戰。文化部秉持著「防疫為重,紓困並行,振興在後」的原則,在高效率下率先爭取到十五億元的紓困補助經費,盼這及時雨能為表演藝術界爭取些許喘息的機會。而國內各場館也莫不繃緊神經因應各種狀況。防疫當前,身為國家級場館的國家表演藝術中心旗下的北中南三座場館,也在一切以安全為優先的前提下,同時提出疫情期間特別方案,並且也盤點旗下各項資源,幫助各團隊度過難關,並累積後續的動能,就如同在本期中接受訪問的兩廳院藝術總監劉怡汝所述:「期許兩廳院成為表演藝術圈裡『穩定的力量』,扮演一個能被依靠的角色,沉著、穩定,與大眾共同度過這個非常時期。」 面對突如其來的衝擊,表演藝術界在疲於應對的同時,其實考驗的也正是整體產業的體質,此時各界可能尚未有時間沉澱思考,但如何記取教訓,讓未來表演藝術的生態環境更為健全,應是接下來要義無反顧、審慎面對的課題。 最後,值此非常時期,本刊也邀請了高旻辰、王連晟、布拉瑞揚、鄭嘉音、紀蔚然等五位,橫跨了不同世代、領域的藝術家,請他們回顧自身的人生與創作之路,探問自身在經歷成長時所遇到的種種,從夢想到恐懼,讓他們重新回到「成年禮」的那一瞬間,與讀者分享他們在生命中面對試煉時,是如何跨越、如何自處。盼能在這波人心躁動不安的疫情下,藉著閱讀他們的成長,讓那份平時隱藏在作品背後,藝術家創作時面對自我的勇氣,給我們啟發,找到向前走的力量。
關於藝術這條路,他們有的剛自起點出發不久,志氣昂揚,興致盎然;有的是走至中途,回首感懷深刻,前望兢兢業業;有的是走過千帆,放下後更登自在從從「四年級」到「八年級」,人生總有起伏卡關,也有豁然開朗,創作的「成年禮」會在哪一刻發生,暗黑的恐懼何時迎面襲來,且讓這五位藝術家,藉著快問快答(或者慢答),分享那些夢想、偶像、期待、恐懼、未竟之事
「你一定聽過我很多傳聞了吧。」被視為台灣當代重要劇作家之一、也是桃李滿天下之戲劇學者的紀蔚然,走過多年的戲劇路,相關傳說自然不少,但傳聞不是定論,當年擅長的反諷諧擬尖酸風格,現下也有了另番世情看淡的溫柔。人稱「冷伯」的他走過批判歲月,因哲學家洪席耶而體悟「藝術不一定得批判」,創作更形自在,退休後的他劇本創作邀約不斷,但創作的使命感輕了,他想「試試看自己可以寫到哪一年」。
《盛宴》不僅關乎劇作家個人生命,也是對家庭倫理的深沉思索。向來言簡意賅的劇作家,不可能會寫出如《長夜漫漫路迢迢》那樣叨叨絮絮的長篇作品,嬉笑怒罵的創作意識,也讓他避免陷入悲情自憐的陷阱,但《盛宴》的文本仍有如《長夜漫漫路迢迢》的深沉悲劇感:父母子女愛恨交織、糾結難理的關係,在人性、倫常、自由的慾望、情感的羈絆之間拉扯,無可化解的沉重和痛苦,幕落之後,仍如幽魂般流連不去。
與「家」相關的作品,不論是要彌補修復家庭成員間的創傷與遺憾,或是意圖拆解團圓表象下腥臭不堪的內在瘡疤,其實都源自於「追尋一個家」的成敗,但對應於台灣社會的變遷歷史「家」如何從一個穩固地呼應著鄉土與國家的倫理集合體,逐漸鬆動瓦解,劇場創作者發展出何處是家、何以家為、何為家等等大哉問,「家」的追尋或許徒勞,「家」可能是讓人不快樂的妄想,但「家」依然可以讓人繼續想像
繼「家庭三部曲」描繪台灣家庭中的糾葛關係,紀蔚然新作《安娜與齊的故事》聚焦在夫妻之間,從兩人的內心活動說起。在一場晚宴開始之前,女主人突地陷入恐慌無法離開房間,男主人隔著一道牆極力安撫,一邊招待賓客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細緻的語言鋪陳出暗流的情節,導演符宏征更加上現場音樂互動呼應,邀來作曲家李哲藝作曲、「自由擊」樂手演奏,期使讓音樂和戲劇能夠「一起呼吸」。
「邱罔舍」是流傳已久的台灣民間故事,這位「頗具盛名」的「敗家子」,將在擅演胡撇仔戲的金枝演社手中,翻轉出怎樣不同的面貌?「這是關於一個現代歌仔戲團,要搬演一齣邱罔舍的戲。」金枝導演王榮裕提示了新戲的故事設定與舞台設計基調,他邀來資深劇作家紀蔚然一起合作,諧擬了許多經典戲劇片段,紀蔚然也使用他最為擅長的話中有話、言外有意、妙語如珠的台詞,戲說台灣傳奇故事。
林懷民(雲門舞集創辦人) 雲門舞集《行草貳》為第二屆台新藝術獎藝冠獎得主。雲門舞集創辦人林懷民對台新藝術獎表示肯定。 我覺得台新藝術獎在台灣藝術界已經樹立了代表性,也有相當的影響力。尤其是在藝術觀察和評論部分,做得非常好,台灣向來缺乏長期藝術觀察與評論,嚴格說來,這是台灣的媒體失職,台新以民間企業的角色,出來擔負這樣的任務,非常了不起,長期做下來一定會對台灣藝術評論的環境產生更大影響力。 我對台新藝術獎有三個期許,第一是希望獎項持續下去,讓台新藝術獎歷史再悠久一點,更有影響力。第二是經費再多一點,更希望其他企業也能跟進。第三是藝術觀察與評論的部分可以再多撥一些經費,這對台灣藝術環境會有很大的幫助。 劉守曜(舞蹈空間舞團團長) 舞蹈空間舞團《再現東風》入圍第二屆台新藝術獎年度十大表演藝術。 我對台新藝術獎非常肯定,包括對傑出藝術作品的肯定與長期評論的建立,有些應該是政府出面做的,現在卻由企業取代政府來做,這相當不容易。 另外十大藝術新聞的選拔,台新也建立了自己的機制,目前雖也有北藝大在做,但學者和民間可以再多一些角度,可以做更多元的呈現與對照。 我覺得台新藝術獎可以利用現有資源,做更大更多的事情,例如台新的觀察團和評審團長期觀察台灣藝術界的生態與各種藝術創作,這應該可以留下更多記錄,如果這些評論文章未來可以定期集結出書,相信會對創作者的自我關照,與跨界的相互瞭解有很大幫助。 過去表演藝術界和視覺藝術界彼此並不熟悉,透過台新藝術獎的設置,現在表演藝術界有管道更瞭解視覺藝術的創作者的創作風貌,對於推動跨界合作有很大幫助。像這次施工忠昊為《柳.夢.梅》設計的舞台裝置,也是本屆入圍的《迷宮中的朝聖施工忠昊個展》的展覽內容之一,就是跨界合作的好例子。 紀蔚然(創作社編導) 紀蔚然的《嬉戲 who-ga-sha-ga》入圍二○○四年第三屆台新藝術獎十大表演藝術。 我個人肯定台新藝術獎的存在,但卻覺得例如台新藝術獎此類獎項,對台灣的表演藝術實質幫助有限。主要是台灣的藝術人口
將在新舞臺登場的《戀人絮語》原是進念二十面體二○○三年在香港藝術節推出的多媒體音樂劇,結合台灣人馬重新打造。編導林奕華、胡恩威端出流麗奪目的視覺饗宴,加上流行樂天王的歌聲,是林奕華將浪漫情懷與理性辯證、劇場實驗與流行元素大膽結合的拿手好戲,我強力推薦! 紀蔚然的劇作一向緊貼社會現實,而我以為他的遊戲筆墨帶來的樂趣,比起麻將或家族系列往往更多。錯過《無可奉告》或《嬉戲》狂歡經驗的人可別再放過創作社的《影癡謀殺》。 《天堂王國》是台北愛樂合唱團繼《魔笛狂想》票房大捷之後乘勝追擊之作,卻另闢蹊徑。從蘇利文音樂劇Mikado的情節出發,以喜劇手法寓言╱也預言台灣的政治處境。音樂全盤重寫,頗富新意。編導鍾欣志為賴聲川的得意門生,表演工作坊《威尼斯雙胞案》就是他的傑作,現轉戰他更熟悉的音樂領域,值得期待。 四月是舞蹈旺季,舞蹈空間舞團和古名伸舞團同週上檔,對「東方」「現代」這股世界潮流感興趣的觀眾可以到新舞台一試《三探東風》,願意體驗敏感氣質與別出心裁的空間思維的觀眾,我則推薦實驗劇場的《未知》──欣賞蘇安莉肢體流轉出的那種無以名狀的美感與情感,是一種非常純粹的享受。 高雄的觀眾,請記得帶孩子享受一回有趣又動聽的豫劇《國光十年兒童劇展》。
一九九七年底,劇作家紀蔚然為了創作社的創團寫出《夜夜夜麻》,描述四個昔日死黨拜把的「四年級」中年男人,在夢想幻滅後的自溺,一起打麻將,冷嘲熱諷everything,由黎煥雄執導,在台北演出時獲得極佳回響,次年四月還到國家戲劇院加演。 六年後(2003)紀蔚然推出《驚異派對夜夜夜麻2》,這回上場的人物不為打麻將(雖然也打了一下下,以向前輩致敬),而為準備一場surprise party而聚首三位五年級的「學運世代」親密戰友,言談中透露令人驚奇的學運真相。除了有第一集的的角色、手上永遠拿著球棒充滿憤怒「山豬」也來攪局外,最特殊的「設計」,就是劇情進行中,劇中人還會發現發生過的事還會自動「倒帶」,呈現對歷史重演的反諷。整個劇本語言處處機鋒,犀利的唇槍舌劍下,也暴露出人們在時代變遷中的沉淪與怯懦。該劇還獲選為第二屆台新藝術獎十大表演藝術作品,呼聲甚高卻未能奪下首獎,成為許多人心目中的最大遺珠,也讓人相當期待該戲能夠重演。 今年在國家文化藝術基金會的「表演藝術精華再現」專案下,《驚異派對》重現江湖,不過這回主打中南部巡迴,是繼小劇場作品《嬉戲》首度跨過濁水溪後,創作社第一回南下搬演中型劇場作品。這次仍由周慧玲導演,由劉亮佐、單承矩、徐華謙、吳世偉主演。(田國平)
一個是專長研究義大利即興喜劇的導演,一個是人稱「冷伯」,擅長諷刺與黑色幽默的編劇,來自義大利的導演弗諾(Raffaele Furno)和台灣當代最具分量的劇作家紀蔚然,他們對喜劇及創作喜劇有什麼獨到的見解?台式幽默與義式幽默又有什麼不同呢? 臺大戲劇系今年邀請弗諾至學校客座、同時執導義大利喜劇《謎鹿國王》。本刊特別邀請弗諾與紀蔚然交流對話,訪談當天,兩人充分發揮各自的幽默風趣,使這場知性的交流充滿笑聲。
我知道的李國修,其實是個很悲觀的人。或許很多做大事的人,內心都是悲觀的。不論是寫劇本、經營劇團,或只是日常生活大小事,他永遠預先設想最糟的情況,然後善盡職責、做到極致;極致之後,就等著接受考驗。他和我都是悲觀的人,但我們的悲觀不太一樣。我的悲觀對自己的生活或想法會有破壞性,他的悲觀卻是一種動力。
打屁,劇作家在窮極無聊的台灣生活經驗中,體認到台灣語言與打屁文化的譏諷與無奈。我們填補所有的生活。就像裝潢房子的發泡劑一樣,只要一點點就能膨脹到塞滿空隙。我不批判,讓所有我們認為無意義的話語,沉積、發酵。累積那不得不的聚會與承諾,其實就只為了最後一次的爆發。
《拉提琴》不像過去的本子,潑辣直接,到底這齣戲是要說什麼?紀蔚然抽著菸,在沙發上側身而坐,一下子把右腿疊在左腿上,一下子又把左腿疊在右腿上:「戲裡的史文龍和劉三是台灣社會的兩個典型,我想探討的是台灣知識分子的困境。」
《私家偵探》外型台味,內在文藝,整體架構有頭有尾有中腰堪稱「台灣特有種」,可是讀著讀著卻讓我更想重讀紀杯那些不時閃著機鋒和幽默光芒的雜文。像我這樣不入流的讀者是這麼看待他的創作:劇作是元配,小說是外遇,雜文則肯定是逢場作戲。
幾乎沒有可站的位置了。上一次見到這個場面,是在總統大選的競選晚會上。但這回,中正紀念堂廣場上五、六萬人,可全衝著明華園而來。 六月二十日在中正紀念堂廣場上,歌舞、變臉、火焰、鋼絲、大水柱,明華園的這場《白蛇傳》完全是百老匯規模的華麗佈景、金光製作,前前後後數百人,外加三台消防車四十五噸的水。身旁的一對情侶是從嘉義來的,水淹金山寺時,兩個人躲在小外套裡開心尖叫,水幕裡掩不住情緒高亢的親吻。散場時,兩位褡拉著Hip Pop七分褲的年輕人邊搖頭邊輕罵著髒話:「幹,真是刺激。」 貓還沒來,蛇的魅力也不小呀!以五萬人計,《白蛇傳》現場的觀眾也足以容納三十三場國家劇院的票房! 今年下半年,國內音樂劇狂熱。就別提那已經演了二十三年,還繼續派出七個團在全球各地巡迴擾攘著的英國《貓》,台灣之子楊呈偉七月十、十一日在國家劇院也有一場純百老匯音樂會,Mama mia七月開始在香港扭擺,本土製作的《荷珠新配》也將在本月再踏閏門。 五月初,PAR編輯們居然做了一個找足苦頭的決定,決定仔細爬梳百老匯音樂劇史,除了一窺九一一後百老匯重新再出發的生命力,從歷史中找出十件影響音樂劇發展的大事件、六位你不能不知道的的音樂劇巨頭──外加毀譽參半的《貓》劇作曲者洛依‧韋伯,及九首你一定聽過,但卻不知出自何處的音樂劇名曲;並由國內最具權威性的歌舞劇網站「秘密花園」網站主持人陳煒智親訪與百老匯產業息息相關的東尼獎彩排現場。 得了東尼獎足以一步登天嗎?那也不見得,即將與楊呈偉一起來台,指揮國家交響樂團演出的東尼獎作曲得獎人傑森‧羅伯‧布朗,便是還在等待樂透臨頭的一個潛伏型明星,關於他的故事,由陳煒智告訴大家。 另外,很久沒有推出的「藝次元曼波」,我們安排了一場劇作家紀蔚然與喜劇演員許效舜的驚異派對。紀蔚然是台灣劇場界重要的劇作家,作品以反映都會男女辛辣世故的機鋒與困頓為特色;許效舜因「鐵獅玉玲瓏」一炮而紅,大量的創作靈感與俚語韻文卻來自底層生活的多樣性;兩個人都愛看電視,都在電視旁長大、咒罵、思考、歎息。
「一齣戲滿分是一百分,如果導演選對了一個好劇本,他就先得了八十分」十年前賴聲川如是說。「當然,我必須承認,一個好的劇作家比一個好導演難求」在本期的訪問中,李國修亦如是說。而國際電影導演李安同樣表示,讓他決定拍張愛玲的《色戒》,最重要的因素就是「劇本」,而且他認為不論是在台灣或是中國拍片,所必須面對的最大挑戰,就是「好劇本難求,專業編劇難尋」。甚至連對岸的中國女星鞏俐也說:「我覺得現在中國不缺好導演,只是缺好劇本」,而導演張藝謀則無奈地認為「如今全世界都沒有好劇本」。 「劇本」這門用語言堆砌而成的文字藝術,在劇場、電影甚至是電視的產業中,無疑是最重要的一環。而在西方的文學傳承裡,更佔著極重要的地位,可是在廿一世紀的今日,它似乎卻是千金難求。而「劇作家」這個崇高、孤獨並且又時常被觀眾忽略的工作者,在台灣的劇場界更是變成頻臨絕種的稀有生物。見到許多抱著夢想踏入編劇這行的新生代,眼高手低的他們雖不畏虎,可是卻往往耐不住寂寞,或是不甘於自己的創作被製作人晾在一旁、被導演修本的無助,往往經歷一兩次折難之後就打退堂鼓。而為了三餐溫飽不得不擁抱「非自願性創作」的編劇呢,卻又常發現自己陷入藝術與通俗的兩難之中,無法兼顧,而與藝術創作漸行漸遠,逐漸淡忘了「劇作家」應有的創作使命與態度。 於是,本刊藉著在台灣堅持「只」當編劇的劇作家紀蔚然的新作《瘋狂年代》的開演前夕,特別企畫了「在瘋狂年代尋找台灣劇作家」專題,其中除了帶領讀者了解紀蔚然編劇的理念之外,也請他一談對台灣劇場編劇生態的看法。而編、導、演、教全方位的李國修,則從創作者的角度切入,探討台灣好劇作為何缺乏,以及編劇人才的養成問題。此外,還有從劇場轉戰影視圈的兩位知名編劇吳洛纓與徐譽庭,會告訴您如何以編劇的專業,踏足影視圈。詩人及劇場導演鴻鴻,還將從當代歐美的範例劇作選評中,解讀當前的國外劇作家所關注的議題。最後,本刊還特別尋訪了幾位以各種方式出發、正專注於編劇工作的新生代,讓讀者一窺「台灣劇作家」群像。
因為簡文彬,我們有機會重新或第一次,全面地、認真地認識馬勒。 馬勒的一生過得不順,在許多生命的重要時刻,不是遭逢家人過世的打擊,便是樂壇同儕的排擠,以及病魔過早的纏身;生前以指揮家之名獲肯定,死後方以作曲家揚名,他所處的年代在十九世紀和二十世紀交替之際,在作曲家短短五十餘年的生命裡,對「末世紀」生死繁枯的疑惑,都寫在九部交響曲、外加未完成的第十號交響曲中。馬勒說:「我的時代終將來臨。」一句話裡,作曲家的寂寞與豪情盡在其中。 這一次的「發現馬勒」系列,號稱是國家交響樂團音樂總監簡文彬超過十年的醞釀,這位近年來不斷端出「全套」系列挑戰台灣音樂會慣例的指揮家,也正透過一連串的節目規畫、曲目安排創造「簡文彬時代」。他不斷地思索樂團存在的本質問題,並試圖以實踐來尋找答案:「服務!為專業服務,也為社會服務。讓NSO成為是被社會需要的。」於是我們在音樂廳裡看到NSO與跨界藝術家的合作,我們也看到走出音樂廳殿堂,在太魯閣山腳下與樂迷共度的NSO。「簡文彬時代」的來臨,不只是復活了馬勒,一個勇於和社會對話的指揮家,也復活了樂團在社會裡存在的意義。 本來是為了「發現馬勒」而製作此期的專題,但「發現簡文彬」似乎成了採訪過程中另一個有趣的部分。這位不修邊幅,笑聲粗獷的青年指揮家沒有他所說的那麼「簡單」,在很多簡單的細節裡,讓人看到他的認真和仔細,他可以從書包裡掏出零散的紙頭,但卻在紙頭裡看到他無時無地對樂團管理的思考;他在回答問題時,是謹慎緩慢的,但一旦確定了,就會出現他充滿爆發力的手勢和語氣。 除了「簡文彬時代」之外,「紀蔚然障礙」是十一月台灣表演藝術舞台上另一個矚目的重點;這位台灣最「職業」的劇作家自一九九六年起以《黑夜白賊》開始他的「家庭三部曲」,隨著社會、時代的變化,在「家庭三部曲」裡陸續呈現了家庭價值從虛匱、背叛到崩解的時代狀態,十一月十八日起在國家劇院演出的終部曲《好久不見》,由馬汀尼執導,林強擔任音樂設計,「家庭三部曲」的完成,將標舉著台灣當代戲劇發展中被嶄新定位的「紀蔚然障礙」一道難以跨越的戲劇創作高度。
問:劇本創作和一般寫小説、散文有何不同?若想學習寫舞台劇劇本,但非中文系畢業,本身的「文筆」並不優美,是否只要著力於對日常生活、人性有深入的觀察,熟悉如何將口語化的語言轉化爲文字,也可以成就一部好的寫實劇本?又或還需有別的條件?(樹林 小妙) 答:你的第一個問題很大,我只能簡要地回答。劇本創作的特色除了對白很重要外,還得預先設想舞台視覺及聽覺的效果。根據我閱讀的經驗,西方著名的劇作家,「文筆」都很好,要他們寫一篇好的散文,並不成問題。像契可夫、皮藍德羅、貝克特等都是寫小說的好手。 文筆優美與否和是不是中文系畢業無關。最重要的是你個人對文字的敏感度。建議你除了戲劇外,還要多加硏讀小說、詩、散文,於硏讀過程中從名家偷點本事,再逐漸發展自己的風格。少看目前市面上的暢銷書,那些只是浪費我們的時間。我所謂的名家是有獨特文字風味,且不以市場取向爲主的作家。 要將「口語化的語言轉化爲文字」是一大學問,我個人摸索了十幾年,還在摸索。假設我在一家咖啡廳偷錄別人說話,回家後逐字寫出,我所得到的不是戲劇對白,只是對白的雛形,雖然它是活生生的語言,但是沒有經過戲劇的處理,它在舞台上卻是死的對白。如何「轉化」要看人物、情境、氛圍等要素而定。 問:台灣劇場界的演出,自創的劇本較少,請問癥結是什麼?是缺乏創作人才,還是創作者無法發揮?除了已知環境的惡劣因素之外,劇場界的人又該負什麼責任?(台北 小鳳) 答:台灣劇場表演中,自創作品比例較小,原因很多。容我說句不太中聽的話:劇場界好的編劇人才不多,甚至有些導演連一部劇作的好壞都無能分辨。因此每當這些導演改編西方經典時,因結構的觀念太弱,加上功力不夠,常常將雞湯變淸水,導致「改編」淪爲稀釋原著的過程。另一個原因是,有些劇場工作者喜歡自編自導,但是眞正能自編自導的人才可遇不可求,不是輕易就可隨便試試的。 台灣不乏對編劇有興趣的人,但是因爲下列的理由好劇本不多:生活經驗狹隘(我有這個問題)、寫作前不做資料的蒐集及寫作對象的硏究、結構觀念太薄弱、對白陳腔濫調、才出爐就急於發表。 這幾十年台灣劇場累積的好劇本(無論是文字劇本或表演文本)不多,跟「環境的惡劣因素」無關。我相信只要有好劇本,它一定會出線的。最主要的原因是:劇場工作者的人文基礎過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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