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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中,舞者以白色與石膏塗料與透明膚色等無色相呈現肢體,如同雕塑般的靜止不動,在時間之流中漸次展開中性的、非人性的、生物性的原始情感與動作。(世紀當代舞團 提供)
編輯精選 PAR Choice 王攀元與姚淑芬 動靜交錯的火花

單獨,但並不孤獨 一場畫與舞的《婚禮》

他的畫作充滿遼闊的空間感,留白而寫意,她的編舞敏銳於空間和構圖,情感醞發其中;他構圖常用對角線,她想到舞蹈的對角線移動;他畫中的孤獨,卻激昂著百轉千迴的濃烈情感,她被這深沈而清醒的孤獨吸引,探尋這股濃郁的生命力……他是百歲的國寶畫家王攀元,第五屆國家文藝獎美術類得主,她是世紀當代舞團藝術總監姚淑芬,「我的作品在尋找色彩」,她說。直到她看到王攀元的畫,舞蹈尋到了色彩,畫家感動了編舞家。

他的畫作充滿遼闊的空間感,留白而寫意,她的編舞敏銳於空間和構圖,情感醞發其中;他構圖常用對角線,她想到舞蹈的對角線移動;他畫中的孤獨,卻激昂著百轉千迴的濃烈情感,她被這深沈而清醒的孤獨吸引,探尋這股濃郁的生命力……他是百歲的國寶畫家王攀元,第五屆國家文藝獎美術類得主,她是世紀當代舞團藝術總監姚淑芬,「我的作品在尋找色彩」,她說。直到她看到王攀元的畫,舞蹈尋到了色彩,畫家感動了編舞家。

世紀當代舞團《婚禮》

3/27~28  19:30  台北新舞臺

INFO  02-23944354

姚淑芬第一次看到王攀元的畫作,是在公共電視的紀錄片中。那幅油畫《歸向何方》,一個人走向遠端的夕陽,大片的留白。「怎麼有如此極簡的畫作!」姚淑芬驚嘆:「那份孤獨感,讓我很感動。」當她親去拜訪王攀元,他第一句話就說:「人不能出賣自己的靈魂。」老畫家真誠地面對藝術和生活,觸動姚淑芬的心。「如何在舞蹈中看到靜態,凝聚剎那的永恆?」王攀元的作品,讓姚淑芬在編舞上孕育出許多靜態的畫面,畫作投影的舞台色彩豐富了舞蹈心境的轉換,或對比,或結合,舞與畫在內心與外在、寂靜與澎湃中激盪。

舞與畫對話,婚姻主題的抽象展現

現代舞,王攀元的繪畫,及斯特拉溫斯基的音樂,共同織就了舞作《婚禮》。舞名取自斯特拉溫斯基的清唱劇《婚禮》,這齣清唱劇有四段音樂,以俄羅斯民族音樂為基底,節奏受爵士樂影響,沒有固定的節奏拍子,對舞蹈是項挑戰。延續世紀當代舞團先前的系列婚姻主題如《大四囍之雙囍》、《海洋狂歡節之過渡空間的婚禮》、《一腳翻天之足球寡婦》,這次的《婚禮》是個總結。前三齣作品放入婚姻之儀式、角色之陳述,《婚禮》卻去除了戲劇性的鋪陳和表現,以純舞蹈的肢體展現,來講人對生命的種種嚮往、渴望、與祈願。

看似通俗的「婚禮」舞意,並不局限於男女婚姻,姚淑芬說:「我和舞蹈結婚,王攀元和繪畫結婚。」它是場對愛與生命的祈求,對夢想和現實間、虛實之間的探索。在飽和濃郁的畫色佈景前,舞者以白色與石膏塗料與透明膚色等無色相呈現肢體,如同雕塑般的靜止不動,在時間之流中漸次展開中性的、非人性的、生物性的原始情感和動作,最後才是人性化的情感交流。其中的雙人舞、三人與四人之舞,在人與人間轉換,沒有固定舞伴。主題的延伸範圍從佔有、結合、到孤獨,恰呼應王攀元畫作中鮮明的孤獨感,姚淑芬說:「即使在婚姻中也是孤獨的,從出生、離去、面對自己時,都是孤獨的。」但王攀元的畫卻給她不同的啟發:「單獨,但並不孤獨。」

動靜之間,探尋各人心中圓滿

畫作在偌大的空間感裡,常常只有一個人、一匹馬、一隻狗,在呼之欲出的凝止與流動間,卻蘊含飽滿的生命力。姚淑芬詮釋:「繪畫是靜態的藝術,靜中有動;舞蹈是動態的藝術,動中有靜。」因此她嘗試動與靜之間的身體張力,如同繪畫安靜地適應時間,舞蹈變成一幅幅畫面,靜態中蘊發肢體、方向、時間組合而成的動態。一個個的個體如何探尋各人心中的那份圓滿,在舞與畫中,可以綿延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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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攀元  深情濃烈的追日者

「任何事情,不在成功成名,只在有靈魂。」百歲畫家王攀元,一談起藝術,眼神晶亮,理路清晰。他說:「畫畫是人的靈魂之表現。」什麼是靈魂呢?「靈魂是人的生命力,脫離了靈魂,什麼都完了,只剩下形式而已。」王攀元父母早逝,際遇坎坷,學畫期間曾以喝白開水、吃山芋、拉車及叫賣報紙換取冷飯度日,好心人借其學費得以求學,他將快樂與痛苦盡皆表現在畫中,是謂靈魂,亦即生命的展現。國家文藝獎得獎理由形容其「在當今眾聲喧嘩的時代,始終自我觀照,以細膩深邃的情感詮釋簡潔的主題,在台灣特定的時空下,呈現出獨特精煉的風格。」王攀元簡潔說道:「我們要創造法則,生命才有意義。」

他的畫中常見深濃層疊的天空下一輪火紅的太陽,例如《泣血的太陽》、《夕陽》、《日月光華》……他自述:「我小時候最怕太陽了!」及至上海美專求學後,卻對太陽產生特殊感情。「我把太陽定位為永恆,世界若沒有太陽,就會瓦解。」王攀元娓娓描繪:「它代表我永不變的心靈,不隨波逐流。」國立歷史博物館曾舉辦王攀元的九十自選展:「攀圓追日」,這也是他的傳記書名,這種堅持,燃燒不歇。

另一個系列如《選手》、《現代女性》,則見一位紅衣女子像是做著體操,又像在跳舞。回憶深處有個女子,名叫季竹君,在青年王攀元得到傷寒不治之症時,在醫院發了病危通知給親屬卻無人聞問之際,到醫院探友、完全不識王的她卻給予他溫暖的照料,陪伴四十天後他竟奇蹟康復。兩人開始交往,計畫去法國潘玉良處一起學藝術。沒想到蘆溝橋事變爆發,戰火分開了兩人,路通後王攀元尋找季竹君,卻得知她於四行倉庫之役時殞命,天人永隔。季竹君是音樂舞蹈科的學生,課後常即興跳舞給王攀元看,這位恩人的舞蹈身影,永留王老心中。王攀元有幅畫《風中之樹》,他形容「跳舞是柔軟的,樹枝在風中輕輕搖曳,就像舞蹈一樣。」他望著畫,又似望向時光的遠方,深情盡現。(周倩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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