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藝術家佩伊爾與音樂創作者佩松合作的「自動機械偶歌劇」《位於天堂與地獄的房東─酷畢東》，就在巴黎開幕不到兩年、融合藝術創作與市民生活美學的「Le 104藝術中心」演出。這個演出充滿了藝術家用廢棄物回收重造的偶與裝置，搭配教堂聖樂、流行歌曲或當代音樂聲響，營造了充滿超現實感的場景，讓觀眾如經歷一場奇幻夢境。
座落於巴黎北邊，開幕尚未滿兩年，以其地址門牌號碼取名的「Le 104藝術中心」（Le Centquatre），是一個融合藝術創作與市民生活美學的概念型藝術聚落。
首先建築本身就地取材，重新整修原為市立殯儀館的百年歷史建築，將原本製造棺木、花圈、墓碑及停放馬車等喪葬業務的空間，活化為經常開放參觀的藝術家工作室、劇場、美術館、設計師商店及藝術書店。
再來就是關於藝術類型的融合，其主要業務──邀請藝術家駐村，範疇包括美術、戲劇、舞蹈、電影、文學等；定期的參觀表演節目，從美術展覽、電影放映、劇場演出、行動藝術，到兒童美術班、青少年滑板、嘻哈舞蹈、甚至是太極拳課程……不但老少咸宜，且精緻與通俗兼顧。
「進行中」之藝術創作實驗場與跨界的加速器
於是這個有別於巴黎各大劇院、美術館、藝術村的藝文中心，不但成為最新潮的「進行中」之藝術創作實驗場，更是藝術跨界的加速器，譬如本文要介紹的演出，命名為「自動機械偶歌劇」的《位於天堂與地獄的房東─酷畢東》Cupidon, propriétaire de l'immeuble situé sur l'enfer et le paradis。
這個獨一無二的成人偶戲，產生於兩年前，當從事自動機械偶創作已經三十年的藝術家吉勒貝荷．佩伊爾（Gilbert Peyre），遇上當時駐村L104的當代音樂創作者傑哈．佩松（Gérard Pesson），於是吉貝爾向來都在美術館展覽，正朝劇場方向探索的機械偶創作，終於找到最後一塊拼圖──聲音，完成了兩年後的這場超現實偶歌劇。
舞台上立著一面由五百片白瓷盤組成的背景牆，一個由紅酒杯堆砌成的教堂圓頂，回收鍋子拼裝成的大鐘，其下神座上站著一把大提琴；還有一座不斷移動、開關甚至舞蹈的破舊衣櫃，及散落各方詭異移動的洋娃娃頭。劇中出現的角色包括半人半偶、非男非女的主角酷畢東和他的妻子、談戀愛的褲子和裙子、奔跑的兔子、探照燈腳踏車、火圈光環豬、影幕頭小狗及銳利飛刀等。
演出透過位於觀眾席前方，兩位機械操偶師的遙控，舞台上自動進行的偶及裝置，氣氛宛如進入超現實畫家達利或瑪格麗特的異想畫作。配合音樂設計混雜著教堂聖樂、流行歌曲或當代音樂聲響的配樂，及時而虛實漂浮的詩句、語言、對話，舞台上流動著的一幅幅畫作，藉由「聲音」成為空間中的超現實歌劇，讓觀眾經歷一場愛麗絲的仙境（及地獄）夢遊。
佩伊爾從回收物中找到偶的新生命
被形容為「天真白髮頑童」的佩伊爾，一輩子獻身於他的廢物回收偶世界，從早期單純靜態的美術雕塑，到加上動力設備成為機械偶裝置，直到整合其他各藝術元素，演變為劇場演出。對他而言，所有的物件都有其生命，特別是廢棄物，當它喪失原先功能被丟棄時，他將其重新定義，拼裝成一個個具有新生命的「偶」，賦予觀者產生想像的新力量。
如同他為電影《異想奇謀》所設計的地下廢物世界場景，這部由《艾蜜莉的異想世界》尚-皮耶．居內導演的最新黑色喜劇，藉由男主角聯合社會邊緣人的拾荒世界，用稀奇古怪的回收品機械，打敗陰狠邪惡的軍火商，如同在敘述佩伊爾非主流的創作人生。
這三十餘年來，藝術家一路隻身寂寞前進。當筆者採訪他時，一旁擔任行政經理的妻子，不斷強調劇團很窮，得不斷靠公部門支助，才能繼續創作。
譬如這次在L104藝術中心的演出，除了列入巴黎夏季藝術節節目，藝術中心劇場並提供了長時間的裝台彩排，條件是劇團需配合開放一個禮拜的彩排場，提供有興趣的觀眾免費參觀及座談發問。而對劇團而言，這次的裝台演出，也很實際地為九月出國巡演做最後的確定準備。這種對於中心、劇團、觀眾三贏的規劃，完全展現了前述Le 104藝術中心，對於藝術與藝術、藝術與觀眾之間，所擔任的──建構與對話的「服務」橋梁，相信這也將成為下一波、一個理想藝術中心的新典範。
相關網站：
Le 104藝術中心 www.104.fr/
導演佩伊爾的網站 www.gilbert-peyr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