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皇家芭蕾舞團訪台的舞碼,包括浪漫芭蕾舞劇《吉賽兒》、「英倫經典」系列的《狂想曲》、頗受好評的現代芭蕾作品《色飽和度》與DGV,跨越古典與現代,也展現了舞團多元精湛的芭蕾魅力!
浪漫經典《吉賽兒》重返舞台
浪漫時代的經典《吉賽兒》才剛於二○一一年重回舞團的常態舞碼中。被英國媒體譽為是皇家芭蕾舞團繼《睡美人》後,再次展現該團舞者紮實功力的經典舞碼。英國《郵報》The Telegraph尤其盛讚由Marianela Nuñez與Carlos Acosta搭檔演出的組合,具有「紮實的技巧」。評論描述Nuñez的技巧:「舞步快速,有空氣感,精準地像是飄浮在空中。從她的舞步中,展現出純粹的喜悅,成功地演活了劇中角色。」
故事中,隱瞞自己貴族身分的阿爾博特逃避已訂下的婚事,到了農村,遇見了愛跳舞又活潑開朗的吉賽兒,兩人墜入情網後,卻被獵人揭發阿爾博特的真實身分。吉賽兒失去理智,心碎而死。死去的吉賽兒變成傳說中的精靈「薇麗」,每到夜裡便會現身,引誘年輕人狂舞至死。對吉賽兒念念不忘的阿爾伯特,到她的墳上悼念時,吉賽兒在薇麗們的女王命令下,引誘阿爾博特,卻又不忍心看他失去生命地與他共舞。最後,在黎明來臨時,吉賽兒饒過情人性命,魂魄卻從此消失不見。
故事情節並不複雜,而最具挑戰性的部分,是吉賽兒從原本甜美可人的鄰家女孩,到發現愛人的欺瞞後,性格驟變的轉折,也是對舞者演技的挑戰。由於芭蕾舞劇沒有台詞,舞者更需靠技巧及表情來演出激狂的內心戲。對於《吉賽兒》而言,更是如此。對默劇技巧相當熟稔的彼得.萊特(Peter Wright)所製作的《吉賽兒》,保留了大多數的默劇段落。而目前舞團演出默劇時使用的手勢,受到十九世紀晚期俄國風格影響,或多或少地帶有默劇敘事風格。如第一幕中,吉賽兒的母親Berthe焦慮地對她提出警告,並且敘述了薇麗的故事,從描述薇麗出現時陰冷黑暗的氣氛,以及她們如何奪去年輕人的性命等等細節。在觀賞時不妨運用想像力,便可欣賞這些默劇段落的迷人之處。
《色飽和度》 於純白中釋放舞蹈意象
《色飽和度》二○○六年由當時年僅卅六歲的韋恩.麥奎格(Wayne McGregor)編舞,首演後該作迅速造成轟動。英國《獨立報》The Independent藝評稱讚《色飽和度》「充滿自信又神氣活現」。麥奎格,這位從未受過芭蕾訓練的編舞家,也隨後獲聘為皇家芭蕾舞團的駐團編舞家,是創團以來空前的選擇。活躍的他,亦是現任藝術總監梅森在明年卸任後,各方揣測的繼任人選之一。
《色飽和度》,引申其在字典中的解釋,可被詮釋為「從白色中解放」(freedom from white),也是這齣舞碼的核心概念。在約翰.鮑森(John Pawson)的舞台設計處女作裡,十位舞者投入純白的場景中,彼此身體戳碰、環繞。麥奎格企圖在白色場景中素描,於純白中釋放舞蹈的意象。從極簡的服裝及舞台設計,對比舞者的動作及舞姿,更能清楚地欣賞編舞家的構思,及舞者深厚的舞蹈訓練。
麥奎格談及創作理念時,他表示自己想挑戰從複雜的形式中提煉純粹的舞蹈元素,賦予作品截然不同的磅礡感。舞作中,也增添了幾分工藝性的精準度。在略帶機械性的動作裡,芭蕾的柔美仍舊清晰可見,與此同時,他也不忘強調速度和延展性。從舞者的身體線條,也可以看到在純熟的技巧之外,多了幾分帶有暴力感的肢體動作,尤其在融合芭蕾舞動作與現代舞抽象元素的雙人舞中,更大量展現一來一往的力道。從《色飽和度》可以看到麥奎格作品伸展下肢、扭轉身體的編舞風格。他的編舞,同時也讓個別舞者盡情發揮,不管是獨舞、雙人舞、或是群舞,都可以看到舞者各自的特色及優點,即便舞者是穿著軟鞋,仍能看見彷如著硬鞋、腳尖點地的細緻舞姿。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尤比.塔波特(Joby Talbot)所做的配樂。於二○○五作成的音樂〈Hovercraft〉後,讓麥奎格一聽,就向塔波特提議合作,共同改編樂曲。舞作中濃厚的現代音樂曲風隱含著衝突感,也與純白的舞台形成對比,在聽覺上提供舞作特別的溫度。對於不熟悉現代音樂的觀眾而言,一開始的音樂主題〈Aluminium〉可能略顯刺耳,然而,配上舞者的肢體動作,卻又形成了奇妙的搭配,令人目不轉睛。
DGV 萃取「旅途」元素展現時空感
克里斯多福.惠爾敦(Christopher Wheeldon)所創作的DGV,被英國《衛報》譽為「充滿自信之作」。惠爾敦這位道道地地的皇家芭蕾人,在英美兩地頗受矚目,編舞作品在傳統與現代間游刃有餘。今年春天,皇家芭蕾舞團近廿年來唯一全新委託創作的全本芭蕾舞劇《愛麗絲夢遊仙境》,便出自這位新銳編舞家之手。
DGV以麥可.尼曼(Michael Nyman)的音樂作品〈MGV〉為靈感。〈MGV〉專為TGV子彈列車北線一九九三年通車而作,充滿著對火車旅程的想像:踏上月台、離開與城市、迎接開闊的鄉村氣息。音樂裡,隨著列車行進,空間意象也隨著速度增加而變得零碎。極簡風格的音樂,挑戰編舞家如何描述這段旅程。
惠爾敦企圖萃取「旅途」的元素,呈現子彈列車所代表「浪漫的旅程」與「科技發展」兩個對比意義。抽象的舞台設計中,以四對舞者為中心,分別詮釋「慵懶」、「嬉鬧」、「靜止」及「活力」等旅人樣態,展現旅途中的時間、空間感。就像零件組合成機器,芭蕾舞群則以令人驚豔的舞蹈動作,表現「輪子」「機械」的意象。從這齣舞作中,可見惠爾敦挑戰創新風格,以及舞台調度的深厚功力。
《狂想曲》 展現男舞者的阿波羅魅力
《狂想曲》則是由皇家芭蕾舞團創團編舞家阿胥頓於一九八○年創作,為慶祝伊莉莎白皇太后八十壽誕而作。舞作中,阿胥頓使用拉赫瑪尼諾夫《帕格尼尼主題狂想曲》,與他其他作品相較,顯得更加狂放、層次豐富。
這齣舞碼,是阿胥頓替巴瑞辛尼可夫量身訂作,成為他在皇家芭蕾舞團客席演出的最高潮。首演時,巴瑞辛尼可夫一身金色,宛如太陽神阿波羅,此一角色高度挑戰男舞者的技巧和體力。另一位首席女舞者Lesley Collier純熟且乾淨的氣質,成功達到阿胥頓的要求;儘管如此,其編舞仍舊以男首席舞者為中心,女首席的角色顯得次要。
在《狂想曲》中,阿胥頓如他先前的手法,使用較小型的編制,除去兩位首席舞者外,僅有男女配角舞者各六名,當中的男舞者一如他著名的風格,具有女性化的形象,卻有強而有力的舞步;女舞者則顯得秀氣、輕巧。
相較於首演,現今演出的版本,音樂和舞蹈的速度加快,使作品呈現速度與視覺的高度對比。搭配歷久彌新的拉氏音樂,這齣已經卅歲的舞作,在今日,仍能吸引新世代的觀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