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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湘(本刊資料室 提供)
焦點專題(二) Focus 梅湘的異想世界

他的一生 宛如戰後當代音樂史

梅湘的生平故事

梅湘一生的創作生涯,可說是一部二次戰後的當代音樂史,內容之廣、影響之大,廿世紀少有人能出其右,並且著書傳達教學與創作理念,尤其是在節奏方面的著述。對於後世的影響,是從西方到東方,梅湘不僅是一位音樂家與藝術家,更為後人樹立了大師的典範。

梅湘一生的創作生涯,可說是一部二次戰後的當代音樂史,內容之廣、影響之大,廿世紀少有人能出其右,並且著書傳達教學與創作理念,尤其是在節奏方面的著述。對於後世的影響,是從西方到東方,梅湘不僅是一位音樂家與藝術家,更為後人樹立了大師的典範。

十九世紀末至二次大戰前,巴黎文化活動的蓬勃,吸引許多年輕音樂家前來,如斯特拉溫斯基、浦羅柯菲夫等,或是代表法國新風格的薩替(Erik Satie)與法國六人組(Les Six)的新古典主義,以及亞洲表演藝術的展演,讓巴黎成為歐洲藝術的中心。大戰的殺戮,卻沒有熄滅巴黎這個充滿藝術氣息的城市,反而開創出更具當代性格的藝術,造就梅湘(Olivier Messiaen,1908-1992)這樣一位融合法國傳統、世界藝術、新音樂元素與原創性的作曲家,創作中融會的音樂元素從古典音樂、天主教音樂,到廿世紀的序列主義與東方印度、日本等,加上鳥之聲的偏好,豐富的內涵讓他成為與眾不同的音樂家。

長於藝文之家  從小愛好自然

梅湘出生在法國南部亞維儂文藝氣息濃厚的家庭。母親是詩人Cécile Sauvage,在梅湘出生前,她曾寫了一套詩集《芽的靈魂》L’âme en bourgeon,表達對兒子的期許。梅湘一直以此為榮,曾以此詩,寫作了管風琴即興曲。父親Pierre Messiaen是英文老師,曾翻譯莎士比亞的作品。一次世界大戰爆發後,父親入伍從軍,舉家遷到法國東南部阿爾卑斯山區的格爾諾伯勒(Grenoble)。七歲的梅湘在此享受了大自然的生活,據說他是在這裡開始自學音樂。直到戰後全家在南特團圓,他才遇到鋼琴與作曲的第一位鋼琴老師Véron Arcouët與和聲老師吉邦(Jehan de Gibon),正式走上學習之路。在格爾諾伯勒的生活,讓梅湘對鳥類產生濃厚的興趣,每年夏天他都回到這個童年住所附近的Petichet,在萬鳥群聚的山林,蒐集、採寫鳥的聲音,因此成為鳥類學家,也是第一位大量創作這類題材的作曲家,因為太過傳神,所以曾有人揣測他懂得鳥語。

十一歲時,梅湘隨著家人搬到巴黎,並考進巴黎音樂院主修作曲,追隨以《魔法學徒》The Sorcerer’s Apprentice聞名的作曲家杜卡斯(Paul Dukas),是當時班上最小的學生。除了必修的對位法、音樂史,他還修了鋼琴伴奏、管風琴與即興及打擊樂。一九二六至三〇年,梅湘陸續以第一獎的榮譽完成各科的學習,並在正規課程結束後,繼續隨貝格(Joseph Berger)學習打擊樂,據說這是受到斯特拉溫斯基芭蕾舞劇《婚禮》Les noces(尼金斯基編舞)的影響。這時期的老師幫梅湘創作生涯奠下豐厚的基礎,例如音樂史老師艾曼紐(Maurice Emmanuel)給予梅湘在古希臘調式、詩的節奏與天主教儀式音樂的啟發。管風琴教授杜普蕾(Marcel Dupré)的教導,驅使梅湘日後成為教堂的超技管風琴家與深入教會音樂的作曲家;杜卡斯除了訓練梅湘可以寫出非常精采的管絃樂外,更重要的是他的嚴謹與提攜後進的胸懷,也成為梅湘心目中藝術家的典範。

創作不離信仰  令人迷惑的抽象音樂

虔誠的天主教徒梅湘,一生的創作都離不開他的信仰,也因如此其作品帶有神秘的色彩,但是他的音樂並不屬於儀式或宗教音樂的層次,而是更具抽象性、強調聲響色彩的音樂,他曾形容這種音樂是聚集各種音色,而成為令人迷惑的音樂,他更引用《啟示錄》中的一段話來描述這種音樂:「將一個人帶到前所未有的高處,那裡是接近真實信仰的地方」。這也是他能自畢業後,擔任巴黎聖三一教堂(Sainte Trinité)管風琴家這個職位長達六十年之久之故。另外的原因是,這座教堂擁有一部極為精緻的管風琴Cavaillé-Coll,他可以不斷地模擬與實驗,再融入學生時期擅長的迴文節奏(他稱為「不可逆的節奏」),使他可以創作出深刻的管風琴曲、管絃樂與鋼琴曲。如早期的管絃組曲《被遺忘的奉獻》Les offrandes oubliées(1931)、管風琴套曲《天主的誕生》La Nativité du Seigneur(1935)等,都已經可以看到其作曲理念的雛形。

雖然梅湘與若利維(André Jolivet)、萊索(Daniel-Lesur )與伯德里埃(Yves Baudrier)在一九三六年為反對從一九一八年以來由考克多(Jean Cocteau)領軍、法國六人組的新古典主義而成立「法蘭西青年」(La Jeune France)組織,旨在推廣法國當代音樂而成為前衛人物,但是他的創作仍具有宗教神秘主義的色彩,而渲染成感官與熱情的音樂。

與女弟子結連理  譜寫浪漫樂章

二次大戰爆發,梅湘入伍,不幸身陷牢籠,在格爾利茨(Görlitz)集中營寫下著名的《時間終了》四重奏Quatuor pour la fin du temps(1940),於集中營首演,這首作品表達了時間靜止的永恆狀態。隔年被釋放後,成為巴黎音樂院和聲學老師。當時納粹仍然占領巴黎,大部分活動都停止,梅湘利用這段時間開始思索其作曲法的輪廓,後來都記錄在《我的音樂語言技巧》Technique de mon langage musical(1944)一書中。

當時許多優秀學生也都來到巴黎音樂院,圍繞在他身旁,如當代音樂最重要的法國作曲家之一布列茲(Pierre Boulez)、尼格(Serge Nigge)、法國著名鋼琴家洛莉歐(Yvonne Loriod,1924-2010)等,洛莉歐後來更成為梅湘的第二任妻子與鋼琴作品代言人。梅湘創作許多與他們愛情有關的作品,如雙鋼琴曲《阿門的幻象 Visions de l’Amen,就是梅湘為一起演奏雙鋼琴而作。

一九四七年,梅湘正式被聘為音樂院作品分析教授,不僅分析傳統與自己的作曲法,也介紹了第二維也納樂派的序列主義。這樣的教學內容,被音樂院認為是離經叛道,布列茲與尼格為支持老師,創作了法國第一部序列主義作品,而梅湘則是在《豔調交響曲》中將十二音列的作曲法,應用在節奏上。

桃李滿天下  影響深又遠

梅湘從正式被聘為音樂院教授,一直到一九七八年退休,指導出許多優秀的學生,除前面所述,還包括巴拉蓋(Jean Barraqué)、澤納基斯(Iannis Xenakis)、郭爾(Alexander Goehr)、穆拉爾(Tristan Murail)、庫塔格(György Kurtáge)、班傑明(George Benjamin),與最後的入室弟子中國作曲家陳其剛等,以及於德國Darmstadt暑期課程的學生,如史托克豪森(Karlheinz Stockhausen)等,都在當代音樂中占有一席之地。

梅湘一生的創作生涯,可說是一部二次戰後的當代音樂史,內容之廣、影響之大,廿世紀少有人能出其右,並且著書傳達教學與創作理念,尤其是在節奏方面的著述。對於後世的影響,是從西方到東方,不僅在作曲上提攜後進,也曾提拔義裔法國鋼琴家慕拉羅(Roger Muraro),梅湘不僅是一位音樂家與藝術家,更為後人樹立了大師的典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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