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舞蹈家許芳宜的自傳《不怕我和世界不一樣》中,讓我印象最深刻的是這一段故事。二○○五年,許芳宜登上美國《舞蹈雜誌》封面,被選為「廿五位最受 矚目的舞蹈工作者」。頂著「瑪莎.葛蘭姆傳人」光環的她,卻因排練不慎受傷,摔壞了腳骨。這場意外,讓許芳宜從舞蹈生涯巔峰,重重摔落谷底。對一個舞者來 說,面對自己可能無法再跳舞的恐懼,無疑是現實給她最殘酷的打擊。她曾經崩潰大哭,喪失信心,不知所措地問自己:是否樂極一定會生悲?是不是世上所有的事 情都不能太完美?跌倒之後,許芳宜憑著當初遠離家鄉、隻身前往紐約的堅強努力和倔強好勝,經過好一段時間的休養復健後,重新站上舞台。從此,她有了一種危 機意識,把每一場表演都當成是「最後一場」,如果今天意外,受了無法痊癒的傷,無法再重回舞台,那就必須好好盡力演出,做好每個當下。
許 芳宜不僅超越了身體的極限,更超越了自己。如今的她,走在舞蹈這條路漫長而孤獨,沿途充滿了黑暗、未知和恐懼的路上,更加義無反顧。雖然解散了拉芳舞團, 以自由藝術家身分,長期在國外演出,她依然沒有忘記自己對舞蹈、對台灣的使命。她和世界頂尖的編舞家,舞蹈家合作,視自己為一個舞團,戲稱「把自己賣到國 外,再把所有人邀請回來」。這次《生身不息》演出,她帶回了兩位明星編舞家阿喀郎.汗與克里斯多夫.惠爾頓,以及紐約市立芭蕾舞團首席舞星溫蒂.威倫,二 王二后的超級組合,加上許芳宜長期訓練的台灣年輕舞者,開啟台灣舞蹈的另一扇窗。本期封面故事,帶讀者走進許芳宜和舞者工作的排練現場,記錄創作過程並暢 談國際演出經驗。
身體,是舞者唯一的工具。和許芳宜一樣,受傷,幾乎是每一個舞者必經的過程,復健,則是必修的一門課。長期為舞者治療復健 的周清隆醫師表示:「舞者是非常特別的運動員,對身體的要求僅次於太空人。」對於表演藝術工作者,尤其是「非常特別的運動員」——「舞者」來說,「身體的 健康」絕對是一切的基礎。本期的「疼痛,所以存在—舞蹈身體論」特別企畫,專訪了李靜君、吳義芳、陳韻如、董怡芬、蘇威嘉等多位舞者,看他們如何走過舞蹈 的職業傷害,把疼痛當成是身體與他們溝通的方式,以及如何重新定義自己,定義身體。
全球的金融風暴和歐債問題對表演藝術圈的影響,在即將到 來的二○一二/一三樂團新樂季,可見端倪。縱觀德奧,法國和英美各大樂團,因應市場需求,迎合普羅大眾口味,票房保證的經典曲目,成了樂團在經濟不景氣的 大環境下的紓困之道。整體來說,四平八穩,新意不多。此外,本樂季對古典樂界別具意義,明年是華格納和威爾第誕辰兩百周年,也是布瑞頓和盧托斯瓦夫斯基的 百歲冥誕,亨德密特逝世五十周年,同時還是斯特拉溫斯基《春之祭》和荀貝格《沽荷之歌》問世一百年,以此為名目的音樂會不少。至於國內樂迷關心的新樂季, 各大樂團又將排出什麼菜單,本刊為讀者整理全方位聆賞祕笈,搶先提供第一手的資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