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在二○一二年首次來台演出的管風琴家黑爾,被譽為「本世紀最有才華的管風琴家之一」,從小就立志要成為一個管風琴演奏家,接受德國及美國的音樂教育洗禮。在眾多著名的老師教導下,不但建立自己的音樂觀點,也累積了大量曲目。這次來台演出,黑爾安排四首曲目,呈現出管風琴音樂可雄偉、可細膩、可獨奏、可協奏的無限可能與多樣面貌,帶給台灣觀眾全新的管風琴音樂會聆賞經驗!
天才黑爾管風琴交響方程式
7/19 19:30 台北 國家音樂廳
INFO 02-33939888
一九八五年生於德國的黑爾(Felix Hell),可說是當今樂壇最耀眼的管風琴演奏家。黑爾的老師偉佛博士(Dr. John Weaver)稱他為「當今最有名氣的青年管風琴演奏家」,美國管風琴師公會主席史旺博士(Dr. Frederick Swann)也形容黑爾「毫無疑問,是本世紀最有才華的管風琴家之一」,美國《管風琴家雜誌》更是讚賞「黑爾極高的演奏水平,是許多頗有聲望的前輩都望塵莫及的。」
繼二○一二年首次來台演出受到極大回響及好評,管風琴家黑爾將於今年七月二度來台,與其妻子、鋼琴家金恩惠(Grace Eunhae Kim)聯手以管風琴與鋼琴的組合,打造出不同的音樂會風貌。
趁此機會,本刊特地越洋專訪黑爾,一談他的學習歷程、訪台曲目與近期計畫。
Q:您小時候在德國接受音樂教育,之後到了美國,先後在茱莉亞學院、寇蒂斯音樂院、琵琶第音樂學院就讀。您可以試著比較這兩個國家在管風琴音樂教育上的不同嗎?
A:這是一個有意思的問題。當然,德國有很棒的音樂傳統,歷史悠久的管風琴,也有很多優秀的老師。相同的,在美國也有很好的音樂學校,如茱莉亞學院等。但是在德國學管風琴,你必須先完成教會管風琴師(church organist)相關課程的訓練,才能進入管風琴演奏(organ performance)的領域,而在美國則沒有這方面的限制,可以直接進入管風琴演奏的課程。我從很小的時候就立志要成為一個管風琴演奏家(concert organist),這也是為什麼我後來選擇到美國求學的原因之一。
Q:您目前有在教堂擔任管風琴師的演奏工作嗎?
A:沒有,我是世界上少數純粹的音樂會管風琴家(concert organist)之一。
Q:您前後跟隨過許多著名的、世界級的、不同國籍的老師習琴,包括德國、荷蘭、俄國、美國、法國等。他們如何幫您建立自己的音樂觀點,有哪位老師是您印象特別深刻的嗎?
A:每一個老師各有其特色,我很難概略地說明。其中,在寇蒂斯音樂院期間的老師偉佛博士,對我有很深遠的影響。他對我相當信任,不只在音樂上引導我,同時也給我自由。他相信我有能力做到我想做的,把我當作一位音樂家看待,而不只是老師對待學生的關係。同時,寇蒂斯音樂院的訓練相當嚴格,我們有很緊湊的學習進度,每週要學會一首新的曲子而且要把譜背好。這使得我養成了快速的學習能力,透過這樣的訓練,我累積了大量的曲目。
Q:可以談談您在寇蒂斯音樂院期間大師班的老師瑪莉-克萊兒.阿蘭(Marie-Claire Alain),這位偉大的法國管風琴家嗎?
A:阿蘭絕對是管風琴界的傳奇人物。她不僅僅是一位技巧高超(virtuoso)的管風琴家,更是一位學問淵博的老師。她精通各種不同風格的音樂,不單是法國音樂,我也可以和她討論巴赫,或是任何現代音樂作曲家的作品。她具有相當寬廣的演奏曲目,是一個真正能夠啟發人的音樂家。
Q:您早期在德國的老師Oleg Yantchenko,因為他本身的俄國背景,在指導您時有沒有什麼特殊之處?
A:Yantchenko老師是我大約九歲時的管風琴老師,他對學生的要求很高、很嚴格,他不會因為你只是一個小孩子,或已經是一個成熟的管風琴家而有所不同。但同時他也是一個具有人情味的老師,願意教導像我這樣年幼的孩子。我一向樂於接受挑戰,很享受老師對我高標準的要求。
Q:七月份您將來台灣於國家音樂廳演出。兩年前您曾經來台灣演出過,想問您對國家音樂廳荷蘭製的大型巴洛克Flentrop管風琴有什麼印象呢?
A:國家音樂廳的管風琴是一架相當不錯的琴。它是巴洛克風格的管風琴,最適合演奏的是像巴赫這類型的巴洛克音樂。但上次來台灣的時候,我嘗試在這架琴上演奏浪漫派音樂,以至於現代音樂的各種可能性,結果演出的效果還不錯!
Q:您此次的曲目中,有管風琴及鋼琴的二重奏,這兩種樂器的組合在音樂會裡並不常見。以國家音樂廳為例,您在上方較高的位置彈奏管風琴,而鋼琴則位於下方的舞台上,這在演奏時會不會有實際上的困難呢?
A:妳所說的情況的確是一種必須克服的挑戰。所幸這次擔任鋼琴演奏的是我的妻子金恩惠,我們之間有很好的默契,相信我們可以克服這些困難,畢竟我們是每天生活在一起的夥伴!我們平常就在自己的家裡排練,我家裡有鋼琴,也有一架管風琴。
Q:可以談談您此次演出曲目的安排嗎?
A:我認為喜愛古典音樂的人,應該都會喜歡交響樂。所以我這一次曲目的安排,就是一場聆聽交響樂團音樂會的安排方式。音樂會的第一首曲子是巴赫降E大調,前奏曲與賦格《聖安妮》,作品552。這首曲子就像是傳統音樂會的序樂(Overture);第二首是海頓《D大調鋼琴協奏曲》,Hob. XVIII:11,由管風琴擔任樂團部分,聽眾可聽到古典時期協奏曲型態的演出。接著是法國作曲家迪普雷(Marcel Dupré)的鋼琴與管風琴雙主題變奏曲,是更大編制交響樂的演出。最後一首是李斯特根據聖詠〈贖靈作用之水〉所譜寫的《幻想曲與賦格》。此曲則展現了交響樂磅礴的氣勢,營造出極致的音響效果。透過這四首作品,可呈現出管風琴音樂可雄偉、可細膩、可獨奏、可協奏的無限可能與多樣面貌,我相信這會帶給台灣觀眾全新的管風琴音樂會聆賞經驗!
Q:海頓《D大調鋼琴協奏曲》的樂團部分是由您親自改編的,請問您在改編樂曲的過程中有遇到任何困難嗎?
A:管風琴本身就像是一個交響樂團的樂器,所以樂曲的改編是自然而然就完成了,沒有碰到太大的困難。我在改編樂曲的過程,是帶著一種實驗性質的心態來改編。過去我曾經演出過這個改編版本,有朋友事後告訴我,他們聽起來覺得就像是管絃樂團替鋼琴協奏,並不會特別察覺是管風琴的協奏,所以我想改編版的效果應該是不錯的。
Q:這四首作品中,應該是以李斯特《幻想曲與賦格》〈贖靈作用之水〉的挑戰性、難度最高吧?全曲將近半個小時,音樂的內容又多變而複雜,對台灣觀眾而言,應該也是一大挑戰!
A:沒錯!李斯特的這首作品樂曲架構龐大、聲響豐富複雜、技巧難度極高,絕對是一大挑戰。但是有上次來台灣演出的經驗,我相信可以克服這一切的困難。過去我演奏此曲時,有觀眾向我反應,他們原以為這首曲子聽起來應該更長,但是我的演奏並沒有讓他們有冗長之感,所以我想樂曲的長度應該不成問題。
Q:可以分享一下去年您在韓國“All Bach in Korea, 2013”的演出經驗嗎?
A:去年是德國和南韓建交一百卅年的紀念,我很榮幸受德國大使館的邀請,到韓國演出全套巴赫管風琴作品。巴赫的一生一共創作了約兩百五十首管風琴作品,去年在韓國的演出共分為十場,從十一月中旬一直到十二月上旬才結束,演出總長度超過廿個小時,分別在首爾的六所大學舉行。這對我來說是一個前所未有的體驗,也是一種無上的光榮,能夠在韓國,演出代表德國精神的巴赫管風琴音樂,真是我的榮幸!
Q:您最近有錄音計畫,或是出國演出的安排嗎?
A:是的,我今年五月在美國會完成管風琴獨奏的錄音計畫。六月會飛往德國,與當地的交響樂團合作三首協奏曲的錄音。七月則是在台北國家音樂廳演出,然後再轉往澳洲演出。
Q:自二○一二年起,您有一個「橫越美國音樂計畫」(Music Across America),彈奏由Rodgers Instrument所提供的數位電子管風琴(Electric Digital Organ),可以描述一下這個計畫,還有這個“Touring Organ”電子管風琴嗎?
A:由於有許多的音樂會聽眾並沒有機會欣賞管風琴的演奏,再加上有很多的音樂廳沒有管風琴的裝置,所以我們就利用數位管風琴的便利性,來代替真正的管風琴,讓更多的人能夠有機會接觸到管風琴音樂。
Q:數位管風琴的聲音會不會和真正的管風琴音色差很多呢?
A:真正的管風琴是經由音管(pipe)發聲,而數位管風琴則是透過揚聲器(speaker) 發聲,在音響效果上當然還是傳統的管風琴最好,但是Rodgers Instrument所提供的全新數位管風琴效果也不錯。二○一二年三月,我有機會和 巴爾的摩交響樂團(Baltimore Symphony Orchestra)在梅耶霍夫交響音樂廳(Meyerhoff Symphony Hall)一起演出協奏曲。在一個可容納兩、三千人的音樂廳裡使用數位管風琴演奏,音響效果我很滿意,聽眾的反應也很好。雖然數位管風琴的發展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但我相信隨著科技的進步,它的缺點一定可以逐漸地得到改善。
Q:除了台灣、南韓外,您曾經到日本演出過嗎?日本東京藝術劇場的管風琴(建於一九九一年)是外觀看起來兩座,實際上有三座可旋轉式的管風琴,非常具有設計理念。
A:很可惜我還沒有機會去日本演出。在一個同時能演奏文藝復興時期、巴洛克時期、浪漫時期,以及現代音樂的音樂廳裡演奏管風琴,我想是每一個管風琴演奏家夢寐以求的事,我希望不久的將來也能有機會實現這個夢想!
人物小檔案
◎ 7歲學習鋼琴,半年後學習管風琴。
◎ 8歲錄製第一張專輯,9歲即活躍於各大音樂會。
◎ 21歲演出巴赫全套管風琴作品,獲得全球矚目。
◎ 發行過8張錄音專輯,涵蓋了5個世紀的管風琴作品。
◎ 在美國44個州,超過450場的演出;全球超過七百場的獨奏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