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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蒂芬.夏夫(2014臺北藝術節 提供)
特別企畫 Feature 狂飆半世紀.柏林戲劇盛會啟示錄/即將上場 獨家專訪《情色度假村》男主角

史蒂芬.夏夫 用自己的身體 書寫自己的小說

一九七五年出生於東德的史蒂芬.夏夫(Steven Scharf),去年接連獲得三個獎項的肯定,包括因他在《情色度假村》中的演出贏得的年度最佳男演員獎,演員生涯如日中天。

訪談過程中,夏夫處處流露對演員工作的熱愛及投入;在二○○七年加入慕尼黑室內劇院之前,夏夫刻意每幾年就要換劇院工作,以保持自己全力以赴的動力。導演史蒂芬.基米(Stephan Kimmig)曾表示從來沒有在一位男演員身上看過夏夫表演的這種強度。夏夫高大的身體卻能透過精準的聲音與姿態表現極度的脆弱和荒誕。

訪問前,夏夫告訴筆者,當初劇院收到臺北藝術節的邀請大家都很驚訝,在高興有機會造訪台北的同時,也笑問台北怎麼會想看一名沮喪西歐男子的故事。

小說或非傳統劇場文本精練而抽象的語言,對他而言不是負擔,反而給他更多工具和空間去探索與創造角色的狀態。從夏夫面對表演時所展現的主動和創造性,可看出他對劇場的信仰,期盼透過劇場藝術思考當代人的存在狀態,也展現了他對劇場結合哲學思辨、語言藝術和肢體技藝的要求。

一九七五年出生於東德的史蒂芬.夏夫(Steven Scharf),去年接連獲得三個獎項的肯定,包括因他在《情色度假村》中的演出贏得的年度最佳男演員獎,演員生涯如日中天。

訪談過程中,夏夫處處流露對演員工作的熱愛及投入;在二○○七年加入慕尼黑室內劇院之前,夏夫刻意每幾年就要換劇院工作,以保持自己全力以赴的動力。導演史蒂芬.基米(Stephan Kimmig)曾表示從來沒有在一位男演員身上看過夏夫表演的這種強度。夏夫高大的身體卻能透過精準的聲音與姿態表現極度的脆弱和荒誕。

訪問前,夏夫告訴筆者,當初劇院收到臺北藝術節的邀請大家都很驚訝,在高興有機會造訪台北的同時,也笑問台北怎麼會想看一名沮喪西歐男子的故事。

小說或非傳統劇場文本精練而抽象的語言,對他而言不是負擔,反而給他更多工具和空間去探索與創造角色的狀態。從夏夫面對表演時所展現的主動和創造性,可看出他對劇場的信仰,期盼透過劇場藝術思考當代人的存在狀態,也展現了他對劇場結合哲學思辨、語言藝術和肢體技藝的要求。

Q:作為一個演員,《情色度假村》書中的人物對您有什麼吸引力?或是讓您感到困擾的地方?

A我覺得韋勒貝克小說裡所有的主人翁都有一種巨大的渴望,他們至極浪漫地投入,期盼一個更好的世界。一個可以去愛、被愛,一個不用以貪婪、恐懼的眼光或破壞的慾望來看待的世界,在這個世界裡,人可以自由、寧靜地生活,而不會將自己視為一種產品、一個功能性的零件或是工具。這種渴望如此清晰,讓我印象很深刻,因此他的小說直接了當地提出了關於人生的大哉問,特別像是我們在這裡做什麼?還有我們該如何了解彼此?不過這些渴望存在於那些沒有辦法閉上眼、逃避他們所處世界的人身上,他們無法逃避這個世界的面貌。

穆勒(Heiner Müller)曾經這樣描述畢希納(Georg Büchner):「命運女神在這個人出生時切除了他的眼皮。」我覺得韋勒貝克也是一樣;他無法不去看,閉上眼睛去想像一個更加符合他這些渴求的世界。於是他在書中展現的想像、脆弱、還有愛情的概念就和這個嘲笑他的世界正面碰撞,他小說的主人翁在這樣的世界裡無法運作,他們不被看見,沒有用處而且一敗塗地,因為他們無法將愛情納入商品交換的邏輯。第一眼看他的作品通常會看到他的尖酸刻薄,我看到的完全不是這樣,我在作品中看到一位明明白白、清醒的黑暗浪漫主義者。

Q:這次的製作創造了一個米榭(男主角)和心理醫師對談的框架,以倒敘的方式演出,更突顯了米榭消沉的生命狀態。這個設計是如何發展出來的?可否和我們分享一些您和導演的工作過程?

A演出本原則上是由戲劇顧問馬提亞斯.鈞特(Matthias Günther)和導演以小說為基礎編寫的。第一句話就告訴觀眾,這個他們還沒見過的女人已經死了。我們在米榭.雷諾人生的最後時分認識了他,也就是在面對之後看到、體驗到的一切時,都已經知道這個故事會怎麼結束。這點讓我們的視角更敏銳,觀眾不會問他們兩人最後有沒有成功、是否幸福、建立美滿家庭,不會;這份愛情,以這個令人不解、完全奉獻自己的美好女人為化身,進入了這個男人的生命,然而我們只能將這份愛情視為例外,和男人在劇終時的描述一樣。一開始就有這個版本的設定對我們的排練無比重要,這個版本賦予我們一個寬廣而自由的框架,讓我們有一個出發點、一個可以依賴的基礎,這個基礎允許很多聯想,而且讓人有本可循。

和導演的工作總是基於深厚的信任,排練是個受保護的空間,在裡面已充滿了很多東西,俯拾即是。和他一起工作總是一種深入的對談,不過沒有言語,一種戲中的對話、因投入而得到的交流。

Q:您擅長處理非傳統劇本的文字,《情色度假村》這種哲思勝過戲劇對話的小說文本,對您的表演有什麼影響?您又如何應對?

A我非常喜歡在舞台上演出小說,最好可以輪流搬演羅特(Joseph Roth)和韋勒貝克所有的小說。原因很簡單,因為很好的小說本來就是演出可以汲取的素材,這符合我對劇場的理解,和我喜歡劇場的地方。小說本身就是藝術作品,並不會因為演出成為一個並置的獨立新作品而減損其價值,也不需要劇場演出來實現或完成。小說世界為我的工作帶來許多靈感,為我開啟一片自由寬廣的平面,或者引向許多不同的可能。文本出於小說精練的語言,和有寫實對話及舞台指示的劇本相比,單是這一點就能讓整個過程更為抽象、更有聯想空間。搬演小說時,演員必須用自己的身體來書寫他自己的小說,這帶給我很大的樂趣。

Q:在您看來,一個演員最重要的任務是什麼?

A哎呀,這有很多層面。我覺得很棒的是,讓一些東西能夠被經驗、被看見、被體會,某種觀眾會認出來的東西,某種原來只在他們心裡,現在卻展現在眼前的東西,某種抽象的、難以捕捉的東西,一時之間似乎變得很清晰。

Q:無論是劇評或是和您合作過的導演,都對您表演的強度讚譽有加。您如何在密集的表演工作中維持這樣的水平?您有刻意在訓練自己嗎?

A對我來說,我的職業最棒的地方,就是你永遠沒有完成的一天,我覺得這是很大的幸福;學習的過程永遠不會結束,我們這種藝術充滿這麼多秘密、這麼深遠,可以永遠工作下去。對,我每天都在訓練自己,不過不是訓練自己演出的強度,我不會每天在鏡子前面試不同的表情;可是我閱讀、聆聽、觀看,一切有意識的體驗都可能成為我工作的一部分,因為這些體驗可能會拋出新的問題,因為我好奇、訝異,然後某一天這些就會回到排練裡。我們這種藝術提供了無止盡的可能,讓我們可以直接對人生的遭遇、對我們身處的世界提問,讓我們從這個世界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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