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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與小》中的凱特.布蘭琪,表演功力令人驚嘆。(Lisa Tomasetti 攝 Sydney Theatre Company 提供)
焦點專題 Focus 影后的情人— 劇場星光燦爛

凱特.布蘭琪 語言掌握精準 演誰像誰誰都是她

「戲精」可說是凱特.布蘭琪最貼切的封號,每個角色到她手上,當她把她的靈魂(本質)灌注其中,我們就會相信:是的,她就是伊莉莎白一世,就是凱薩琳.赫本,就是巴布.狄倫!從舞台劇科班鍛鍊出來的功力,讓她用心於處理語言的表達,舞台上她以改變聲音的強度、高低和速度來讓她演出的角色更有能量;而這樣的功夫用到電影上,使她的角色更具真實性。

「戲精」可說是凱特.布蘭琪最貼切的封號,每個角色到她手上,當她把她的靈魂(本質)灌注其中,我們就會相信:是的,她就是伊莉莎白一世,就是凱薩琳.赫本,就是巴布.狄倫!從舞台劇科班鍛鍊出來的功力,讓她用心於處理語言的表達,舞台上她以改變聲音的強度、高低和速度來讓她演出的角色更有能量;而這樣的功夫用到電影上,使她的角色更具真實性。

二○一四年三月二十九日到四月八日,巴黎市立劇院每天座無虛席,凱特.布蘭琪(Cate Blanchett)在舞台上演出七○年代柏林劇作家Botho Strauss筆下《大與小》Big and Small(Gross und Klein裡的靈魂人物Lotte Kotte;巴黎的觀眾都很期待看到這位剛剛以《藍色茉莉》獲得奧斯卡影后的戲精在法國的第一次舞台劇演出,而布蘭琪並沒有讓法國觀眾失望。

一開場長達的廿分鐘獨白,就可以看出布蘭琪的舞台演出功力。她對台詞掌控精準,不但沒讓觀眾在冗長的獨白中分心,反而將觀眾慢慢帶入主角的內心世界,讓這齣長達三小時的舞台劇毫無冷場,觀眾們如癡如醉。

《大與小》這齣西方戲劇學校學生幾乎都得拿其中幾場來練習的戲,彷彿正是為布蘭琪所寫。此劇一九八三年首次在倫敦演出時,不但評論不佳、甚至有很多觀眾中途離席;然而布蘭琪演出的這個英文版本,在澳洲、法國和英國、甚至在故事背景發生的德國,演出都是一票難求、佳評連連。這齣戲裡有不少主角Lotte Kotte的獨白,布蘭琪以她的語言駕馭能力,將所有的獨白發揮到極致,開場的獨白就完全抓住觀眾的注意力;寫給她老公Paul的信讓人感同身受般地融入主角的情緒中;而最精采的應該是她與對講機對話似的獨白,她把一個在社會階級上高人一等的布爾喬亞女子,內心其實渺小的情緒表露無遺。對語言的駕馭能力是她在舞台上的強項,她有本事讓觀眾聽她的念白發笑,卻在笑聲中真實地感受到主角真正的哀傷;在此劇中的幾個片刻她更甚而放棄以言語溝通、只是以動作甚至舞蹈與歌唱來表達主角的渴望與絕望。她就像舞台上最主要的光,帶領著觀眾進入主角的內心世界,以至於劇末她幾乎已經無力地出現在醫院候診室場景中等待時,即使沒有過度用力的表演,觀眾看到了這個被所有認識的人離棄的主角其實沒有預約,出現在候診室的原因只是需要有陌生人陪伴,都跟著在寂靜當中陷入巨大的絕望與哀傷。然後,劇終,掌聲響起,久久不止。

以自己的本質  來為角色「加料」

我們對凱特.布蘭琪的認識主要來自於電影,一九九八年演出的《伊莉莎白》使她一舉成名,之後的《伊莉莎白:黃金年代》,更讓所有人都覺得她是演出英國女王伊莉莎白的不二人選。

在馬丁.史柯西斯《神鬼玩家》中飾演的凱薩琳.赫本,為她贏得了第一座奧斯卡金像獎(最佳女配角),史柯西斯說他之所以找凱特來演這個角色,是因為她是個易動善動的演員,正好適合演出這個必須騎馬、搏擊、打高爾夫球的角色;他其實要說的是布蘭琪擅於角色中加入恰到好處的動作。史蒂芬.索德柏導的《柏林迷宮》、吉姆.賈木許的《咖啡與菸》、陶德.海恩斯的《搖滾啟示錄》裡也都有她精湛的演出。

布蘭琪並不排斥演出配角,因為她總是能享受藉由自己的本質來為角色「加料」的過程,電影《魔戒》系列中的精靈女王,也為她培養出另一組觀眾群。

讓她以《藍色茉莉》奪下奧斯卡最佳女主角的伍迪.艾倫,是出了名給演員最少指示的導演,布蘭琪於是從劇本的台詞裡去尋找指示;劇本中主角的妹妹抱怨她遇到不想看的事物時,總會別過眼睛看向他方,於是片中的布蘭琪常會望向空間,這樣的動作便成全了她的這個角色。

對電影角色的詮釋,布蘭琪不是藉改變自己的口音、動作等來使自己更像角色,她會以自己的本質來重新建構。以讓她成名的《伊莉莎白》為例,我們可以清楚看到布蘭琪並沒有要把自己變成伊莉莎白,她讓觀眾之所以投入,是因為她有著建構角色的意願,以至於角色在她的建構之後得以完整呈現,並令人印象深刻。

在賈木許的《咖啡與菸》裡,布蘭琪同時扮演她自己和她的反射,也為表演提供了一個良好的範例,我們清楚看到一個成功的演員如何直覺地選擇使用動作、肢體和聲音的表達來完成她的表演。當然這也要拜電影剪接技術所賜,在舞台劇上她便無法讓演出的自己和分身同時出現在觀眾面前。

舞台的訓練  讓電影演出更具完整性

雖然受過正統舞台劇訓練,布蘭琪強調自己並不是「方法演員」(method actor),她說那不是她的風格,每次拿到劇本,她第一個想到的是「要怎麼把她(角色)變成我?」而不是「怎麼把我變成她?」她有掌控台詞的獨特方法,不是去改變自己的口音來讓自己變成劇中人物,而是想辦法去讓她的台詞更具有「語言的效力」,為了做到這一點,她常常會去查字典,找出劇本中的字「到底真正的意義是什麼?」「因為這樣可以活化我與台詞的連結。而每個演出的晚上,我都會試著把這個連結做到完美。」也因此,不論戲分多寡,她都能因為渴望享受「以自己的本質來為角色加料」,而使演出讓人印象深刻,甚至有些人已經忘記戲劇內容,卻還能記得那是凱特.布蘭琪演的。

布蘭琪的丈夫、劇作家烏普頓(Andrew Upton)認為,舞台劇訓練將她的電影表演轉換提升到另一個層次。舞台上的布蘭琪以改變聲音的強度、高低和速度來讓她所演出的角色更有能量;而這樣的功夫用到電影上,使她的角色更具真實性,即使像是在《搖滾啟示錄》裡的反串演出。舞台劇的完整性也為她的電影表演加分,因為「你會習慣於敘述整個故事,並且努力做到如何讓每個片刻都配合在一起。」

得到奧斯卡影后之後的布蘭琪,有了更多電影演出的邀約;但從澳洲國家戲劇學院畢業後,便一心只想演舞台劇、與她所尊敬的人合作的初衷並未改變。她演出由她丈夫烏普頓改編自易卜生的《海達.蓋柏樂》、麗芙.烏曼導的《慾望街車》及與伊莎貝拉.雨蓓合演的《女僕》等舞台劇,都讓人留下深刻印象。劇評人Ben Branley更在《紐約時報》上稱讚她在《凡尼亞舅舅》的三小時表演,給了他這輩子最快樂的觀戲時光。

即使已卸下了雪梨劇團(Sydney Theatre Company)藝術總監一職,布蘭琪仍不斷地參與舞台演出,劇場的無法預測與危險一直吸引著她,也讓她以「活在當下」來保持創作的能量。電影的成功讓她有了更多的觀眾,也讓她所參與表演的舞台劇更值得大家期待,希望因此我們也能更有機會看到這位許多人心目中的「女神」精湛的舞台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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