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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劇團賣力辦活動,與觀眾、學子接觸,努力讓現代劇場與嘉義接上地氣。(右為團長汪兆謙)(黃煚哲 攝)
焦點專題 Focus 尋一方家園 種藝術 歸來嘉義

阮劇團 賣力撒種接地氣

一群嘉義孩子,在外出求學後,因為想把戲劇的感動與自己的鄉親分享,他們返鄉成立了「阮劇團」。但不是你想分享就可以分享,在找到正確路徑之前,阮劇團也曾重重跌一跤。這一跌讓團長汪兆謙清醒,意識到「接地氣」的重要性,觀眾不來,「阮」就走近觀眾。教育與觀眾培養成為他們日日琢磨的基本功,「草草戲劇節」、「劇本農場」等等計畫鋪展開來,汪兆謙說:「我希望至少在嘉義,能讓民眾對於戲劇出現在日常生活中是很正常的。」

一群嘉義孩子,在外出求學後,因為想把戲劇的感動與自己的鄉親分享,他們返鄉成立了「阮劇團」。但不是你想分享就可以分享,在找到正確路徑之前,阮劇團也曾重重跌一跤。這一跌讓團長汪兆謙清醒,意識到「接地氣」的重要性,觀眾不來,「阮」就走近觀眾。教育與觀眾培養成為他們日日琢磨的基本功,「草草戲劇節」、「劇本農場」等等計畫鋪展開來,汪兆謙說:「我希望至少在嘉義,能讓民眾對於戲劇出現在日常生活中是很正常的。」

阮劇團第八屆草草戲劇節

《春膳》

3/12  18:00   3/13  10:30、14:00

3/19~20  14:00   3/19  18:00

3/20  10:30

嘉義縣表演藝術中心實驗劇場

其他活動

3/12~13  3/19~20

嘉義縣表演藝術中心全園區

INFO  05-2261428、0972-801893

活動網址  the-grasstraw-festival.ourtheatre.net/

位於山海包圍平曠草原中央,6.6公頃的嘉義縣表演藝術中心內的阮劇團,離市中心卅分鐘的車程,但身兼藝術總監與團長的汪兆謙,顯然已經對這種距離與空間感相當自在。採訪這天約在台北,沒有劇場人一貫的黑衣黑褲,他穿著綠毛衣罩著大地色系的粗針織外套,陽光烘烤過的麥色皮膚,小平頭,非常符合我對「返鄉青年」與土地深深連結的刻板印象。正這麼想的時候,他回憶起阮劇團成團十三年來首次面臨的危機。

二○○九年,阮劇團成團第六年,他們大學剛畢業,年輕又熱血,那年夏天劇團在嘉義一連發表了三個作品,卻沒有觀眾買單。他們血本無歸,「我們很挫折,質疑自己這幾年沒有做成任何東西,也感覺自己像外來者,察覺自己學院派知識分子斯文的傲慢,就是『沒有接地氣』。」

直到現在,汪兆謙依然記得在最低潮的時候,鍾永豐這位留美返鄉的前輩手輕輕一點,就點醒了汪兆謙:「你只要做好一件事:土地的基本功。」

戲劇是催化劑  期待大家因此看見生命

汪兆謙在嘉義高中時,因吳靜吉博士與紙風車文教基金會執行長李永豐擔任計畫主持的「青少年戲劇推廣計畫」首次接觸戲劇,一路臺北藝術大學戲劇系、研究所,累積一身完整的學術訓練。大學期間每年回嘉義作戲,大三起頻繁接任高中戲劇社團指導老師,初時他照搬在戲劇學院學到的方法授課,幾年後,他想,訓練學生成為「專業劇場人」是必要的嗎?「我們的問題不是戲劇從業人員太少,而是戲劇與觀眾的距離太遠。」作為戲劇社團的指導老師,他該指導些什麼給這些對生命尚懵懂的學生們呢?「戲劇應該是催化劑。讓學生靠近戲劇,是希望他們看見自己的生命。」汪兆謙說。

戲劇讓人著迷,也使人發現自己。有害羞的學生,當年透過相機記錄戲劇社活動,後來成為攝影師;也有學生因此念了戲劇系,畢業後回劇團一起工作。這種曾經被戲劇撼動的暈眩感,汪兆謙不只想帶給高中社團的孩子們,更想與同在這片土地上生活的鄉親分享,但顯然按照一般劇團關門作戲的營運模式行不通,現任國立傳統藝術中心副主任鍾寶善對汪兆謙說:「不要只想自己沒有的,要看自己有的。」

但自己又擁有什麼呢?汪兆謙想。

他提起自己在多年前做過一個心理測驗,測試自己是哪種動物,結果是大象。「當時覺得好遜,年輕的時候,當然會希望自己像一些酷一點的動物啊!你看,大象不就慢吞吞的……」他笑。多年後終於承認這測驗很準。因為慢,他有足夠的耐心去挖掘土地的智慧,在荒漠種樹,等觀眾走近樹蔭坐下跟他一起看戲。

草草戲劇節  搭起與民眾接觸的橋梁

觀眾不來,「阮」就走近觀眾。教育與觀眾培養成為他們得日日琢磨「接地氣」的基本功,「草草戲劇節」、「劇本農場」與走入嘉義七十幾所偏鄉小學演出等計畫等,都是對嘉義藝文的多頭馬車拼命三郎式的土地耕耘。

「誰會來這麼遠,以前又是墓仔埔的地方看表演!」初時嘉義縣表演藝術中心沒人相信能辦成的「草草戲劇節」,至今也走過第八年。每年初春,從當年單純的高中戲劇社公演,發展成遍布整個園區的嘉年華,售票演出、off戶外演出、市集、影展、講堂等,每項活動都有策展人,有些是高中生主導,有些是當地藝術家。從戲劇發展出這些「週邊」活動,初衷很簡單:「如果之於一般大眾,戲劇是起點,而非『終點』。這個終點是成為劇場專業人員。那劇場可以帶給生活什麼?」

「『草草』是一座橋,帶領觀眾走到戲劇裡,看見過去從來沒有看過,或是從來沒有想像過的事情。」汪兆謙說:「我希望至少在嘉義,我能讓民眾對於戲劇出現在日常生活中是很正常的。」

另一方面,「草草off」邀請藝術家在戶外角落演出,售票演出則是阮劇團每年花半年時間訓練高中生與素人發表的作品。他說:「這是一個有趣的翻轉。觀眾在台北或其他城市得花錢搶票的團隊,在草草是免費的,但得花錢看素人演戲。這強調『草』的獨特性,即便他只是個高中生,即便他平凡又普通,但他的生命仍是有某種亮光。」

台語演戲駐地寫劇  挖掘土地的智慧 

平凡又普通曾經讓汪兆謙自卑,但他偏偏在充滿安全感的家庭長大,又是對自己充滿信心的性格:比如,嘉義是文化沙漠,那麼為何不灑種從草種起?比如,從小講得又順又溜的台語不就美得令人驕傲,那麼為何不用台語演戲?

國內有不少劇團使用台語創作,比如台南人劇團、金枝演社。汪兆謙分析阮的獨特處在於「平民性」,關鍵處在於副團長、編劇盧志杰。

非學院出身的盧志杰,本職是刑警,工作是監聽,每日監聽的對象多操著最庶民、最地道的台語。初時盧志杰常提醒他,「返鄉」不該是上對下,要拋下知識分子的優越,去對尊重生活的角落,土地可以教你的更多,「最美的劇場是我家客廳,最美的身體是勞動的身體,最美的音樂是菜市場裡勞動的聲音。」這話聽來像某種精神口號,汪兆謙講得如身體力行千百遍,流暢無礙。

不只讓舞台上的表演者親近土地,二○一二年開始的「劇本農場」計畫,劇作家王友輝擔任顧問,每年召集數位青年劇作家走訪嘉義聚會、旅行,並集結劇本讀劇、出版。

汪兆謙有某種知識分子浪漫且樂觀的社會主義情懷,「志杰常說,文化可以影響一群人,一群人可以影響地方。我們始終相信這件事。」問他返鄉是因為使命感嗎?「不,只是機緣。」他遲疑了一下,笑了。

但天蠍座,月亮處女的性格,找自己麻煩似地選擇一條離開台北的路,煩惱當然也不少,但汪兆謙念著一個清晰確切,不容機緣錯識的目標,像《百年孤寂》裡的老上校邦迪亞領著一群人,在荒煙漫草中建一個村莊,造一個家。「我的煩惱就是要如何把這個家養起來。」他先是皺起眉,眼神飄開,接著又瞪大眼,撐起額上的皺褶,目光筆直灼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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