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十年來這個鎮居然沒有太多的變化,幾乎沒有,公共建設只是有而已,也夠用,因為大家就蠻會自掃門前雪的。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據說,這個鎮好幾屆的鎮長,選上以後都不太幹事,所以幾十年就沒有什麼變化。這個,沒有什麼變化的變化,使這個鎮變得美麗、自然,樸素又安康……
美麗的人生,美麗的地球,美麗的童年,美麗空澀的童居,美麗的校園,美麗的海員生活,美麗的喜馬拉雅山,美麗的可怕愛情,美麗的成家立業、娶妻生子,美麗的歲月,美麗的皺紋,甚至於美麗的慎終追遠來看待莊嚴,這是我自己最近的感受。
平凡而美麗的所在
美麗到現在,我住在新竹的一個,群山環抱的小山村,一半原住民,一半平地客,外來的人,或許以養老而買地自建農舍的居多。我們這條山裡唯一公路叫「羅馬公路」,還沒搞清楚為什麼要這麼叫,但是很美麗,不突出,很平凡,就是很美麗。空氣基本是甜的,螢火蟲的季節快來了,我們後院,會先有十幾隻出現,繼而大量地出現,有上萬隻左右,夠亮了,不能說牠們不美麗。
院子有三四個籃球場大,背山,面對西邊的一個山口,夕陽西下時,田園生活最輕鬆的時刻,山坡上的大樹上有猴子,偶而會來參觀我們這個小院,主要是那幾棵還沒結果子的果樹!我已經準備好沖天炮等牠們越境時歡迎用,有效,我年輕時在大禹嶺就用過這招,連天上的老鷹都怕,我又很會放,指哪飛哪,碰的一聲,人類的小意思,猴子一個禮拜不敢再來。院子裡多了用手餵出來的四隻小雞,特有安全感,牠們小,容易被老鷹抓走,我們就是母雞!
比我們的山村再大點的地方,當然叫鎮,鎮上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就是沒有會冒煙的工廠和化工廠,也沒有大型的醫院,沒有電影院,有幾家很地道又好吃的餐館,有兩三位很好的醫生開著小診所,還有超音波、X光。這個小鎮四面環山,準確地說像阿拉伯數字的6,我們就住在那個圓圈裡,我們的村,我的山居,就在山口,常常虛幻地會感覺看到《風之谷》理的飛行器,沿著6的直線,飛進谷裡來——飛進一個安寧又活躍的所在,翠綠的農作物和山、樹,被風任意地拂著拂著……
沒有變化的美麗
鎮上的街道,新的老的加起來,也不過橫豎十幾條,老的有老到清朝的。日據時期的茶葉加工廠,街道的名字還有「北平」路?主要的街道邊有一個九十多年的天主堂,好安詳地挺立在十字街邊,裡面經常會看到一些老太太坐在街蔭下聊天,一問,其中有人已經九十六歲了,那麼就問其他幾位呢?她老太太直接回答:我們是小學同學啦!!天吶,四位都九十六或九十七了?看起來像七十出頭的婦女;這個鎮,最多的時候人口有三萬多人,而年齡超過一百歲的就有十幾位,九十歲以上的就有幾十位上百位,為什麼會這樣?不知道!但是空氣和水一定是原因之一,有機的茶類也夠普遍,正在增多。
幾十年來這個鎮居然沒有太多的變化,幾乎沒有,公共建設只是有而已,也夠用,因為大家就蠻會自掃門前雪的。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據說,這個鎮好幾屆的鎮長,選上以後都不太幹事,所以幾十年就沒有什麼變化。這個,沒有什麼變化的變化,使這個鎮變得美麗、自然,樸素又安康,鎮上的商家,學校還用著七八十年以前的窩,只是外表變了變磁磚而已。小學今年是一百零六年校慶,校園裡有一棵樟樹就謙虛而美麗地站在牆邊,會告訴你這個小鎮更多的故事——它,叫關西,在新竹縣內,我都不太想說,我怕太多人搬進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