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一月訪台演出的「巧妙的對峙」獨奏會中,以色列鋼琴家扎斯拉夫斯基將以音樂說故事,透過舒曼與李斯特這兩位主角,呈現十八到十九世紀初浪漫主義音樂的風起雲湧,帶來音樂與文學的豐饒勝景。
巧妙的對峙 羅曼.扎斯拉夫斯基鋼琴獨奏會
11/12 14:30 屏東藝術館
11/25 14:30 台北 國家演奏廳
INFO 02-29510621
文學,或任何以文字表達者,是人類溝通最強烈的途徑,是溝通思緒最主要的方法;也就是基於這樣的理念,扎斯拉夫斯基(Roman Zaslavsky)構思並實現「巧妙的對峙」(Ingenious opposites)這場音樂會曲目與演出形式。
音樂,尤其是器樂,不但從文學汲取靈感,亦從直接引用文學形式得到「無字敘事」的基石。舉凡幻想曲、浪漫曲、狂想曲、詩曲、小故事曲……這些文學體裁已經轉成鋼琴作品常見曲種;而這些故事性強烈的樂曲,卻都是以「無言」的鋼琴音符表達,這些曲種的曲目數量與水準,證明了「戲劇性」、「故事性」與是否有文字作為媒介,在作曲家的努力下,音樂的力量克服了缺少「敘事媒介」——也就是文字——的情形,反而造就了文化藝術奇景。
由文學「偷師」
扎斯拉夫斯基認為,「音樂不須翻譯」、「就讓音樂說」即足夠,上述的曲種形式都是音樂與文學交融的產物,證明以音樂說故事足以與文字並駕齊驅。
不單單是「彈琴」,扎斯拉夫斯基打算以十九世紀甚為盛行的藝文沙龍的「詩文朗誦」(recite)及此一形式與用語被李斯特借用為「獨奏會」(recital)的關聯,呈現十八到十九世紀初浪漫主義音樂的風起雲湧,帶來音樂與文學如何的豐饒勝景。
和治學深厚的扎斯拉夫斯基聊到音樂可以天南地北。舒曼與李斯特,也就是這場曲目中兩位「主角」,分別出生於一八一○、一八一一年,如此相近的年代與頻繁的互動交流,使他們的音樂幾乎定義了我們對浪漫主義鋼琴音樂的主流印象。兩位作曲家都是出了名的「讀書人」,他們不只是雅好文學,更各自具有極高文學與寫作造詣。在他們的交流與創作表達中,德國浪漫文學的影響極為明顯,舒曼的文學素養與過人的天分自不待言,尤其是他受到霍夫曼(E.T.A. Hoffmann)啟發的創作,與李斯特自雨果(V. Hugo)得到的靈感,相互輝映。
英雄惜英雄
談及這兩位大音樂家,扎斯拉夫斯基還幽默地形容,推論舒曼與李斯特在路上見面,「李斯特應該會大器地問好,而舒曼卻刻意裝作沒注意、一下子就過到對街去!」
一八三七年,李斯特在巴黎的《音樂報》Gazette musicale寫了一篇大讚舒曼的文章,舒曼高興得去信央求心愛的克拉拉在維也納代為向李斯特致意。李斯特更寫信給白遼士提及舒曼的《兒時情景》Kinderszenen:「我們天才洋溢的舒曼寫了天真可愛的動機!舒曼真是受上天恩寵、天生的旋律家,一個偉大的音樂家。」在信中表現如此熱情的兩人直到一八四○年,李斯特在萊比錫演出時才第一次見到面。音樂會後,舒曼將李斯特的演奏魔力比擬為帕格尼尼:「剎那間,音樂就由溫文突轉為大膽,從芳香氛暈變成壯觀險峻。鋼琴在他演奏下盛開燦爛——這已經不純粹是鋼琴演奏,而是勇猛的精靈宣告藝術征服一切。」
要做到以「無言」樂器說故事,除了作曲家的功力之外,詮釋演奏者畫龍點睛的能力也至為重要。演奏者的責任就是將這些「沒有寫出來的」文字轉化、投射為聆聽者能夠共感體會的強大能量,感染聽眾,用聲音創造音樂會當下無比特別的「磁場」。要在鋼琴上「講故事」,「用手指講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