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說舞台監督(以下簡稱舞監)就是「進劇場後的導演」,使得前期排練的種種過程能夠水到渠成,確保燈光亮、音樂走、人員都在預想的拍子上,對此,入行6、7年的舞監孫唯真有不同觀點。
孫唯真說,有些人會覺得舞監在進劇場後便站於眾人之上,負責發號施令,「但其實更正確的說法應該是『站在眾人之外,不是之上。』」
她從日常煩惱開始談起,「像是出國玩一定要把行程安排得很周到、功課做很足。跟朋友聊天的時候,對方也常常說我語氣很像在工作……工作跟生活常常轉不過來。」
她開玩笑地問這應該算是某種職業傷害吧?畢竟舞監在現場就是得一直發號施令。她試著進一步定義這份工作:「其實舞監很像是一個在補洞的工作,我們要去衡量所有部門、所有人的需求。他並不是要真正動手去做的人,所以可說所有事都不關他的事;但同時,也可以說一切都與他有關。舞監要去發現別人沒有發現的問題,並且馬上做出合理的判斷。」
她大學主修導演,所以相當清楚導演走進劇場後,多多少少會手足無措的慌亂感,對此,舞監的判斷就至關重要。「所以你說舞監是一個技術的工作嗎?我認為更像一種創作的工作。我們要兼顧理性與感性的判斷,決定捨棄哪些東西才不會傷害作品。」
孫唯真語重心長地下一個小小的結論:「對我來說,這就是一個站在作品的外面,卻也是作品最核心的人物。」
孫唯真有一只工作專用的行李箱,「每個舞監應該都蠻喜歡自己的行李箱,裡面基本要有的就是皮尺、捲尺、馬克膠等,各種能把空間尺規訂出來的東西都帶著。」幾年前她給自己買了一個雷射測距儀,說貴不貴,對當時的她卻也是某種奢侈的小禮物,「當作是我入行到現在的一個里程碑。」
每回演出結束,她都習慣撿些製作技術落下的東西,「比方說束線帶,想說總有一天會派上用場吧?全都放在行李箱裡面。」另外像是鼓勵大家自備餐具,所以總是隨身攜帶洗碗精、以及多年前一位Crew特地為她的手電筒所客製的皮套等,總體而言,現場物件,無論新舊,她皆不落下。
這樣說起來,行李箱儼然是舞監的記憶庫,裝著每場演出後散落的事物,只是製作來來去去,箱內的物件也使有消長。聞此,她同意,並補充:「說是記憶也可以,不過是會新陳代謝的那種。」
profile
職人:孫唯真
職業:舞台監督
簡歷:畢業於國立臺北藝術大學戲劇學系碩士班。於劇場多次擔任舞台監督一職,同時也具備編導演能力。現任進港浪製作之核心團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