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鋼鐵來了以後,rnaaw森林,開始說話
(蔡耀徵 攝)
學習老人轉彎的隱喻

鋼鐵來了以後,rnaaw森林,開始說話

這片古老的山林,似在晨霧中緩緩吐息,微光與陰影糾纏,將難以捕捉的脈動散播於空氣。靈魂隱伏在土壤之下,無形的回聲迴盪著,低語著遠逝的記憶,宛如不可言說的景色,徘徊在時間之外。這片土地或許被稱作森林、海洋,亦或有著更古老而無聲的名字。

「他們來到陌生的土地,手中是利器,眼中是冷然。而在他們看不見的陰影裡,土地的靈魂沉默注視,如隱約低語般,等待著自己的聲音響起。」

晨曦剛剛透亮,島嶼的山巒似乎在霧中沉浮,微微地顯露形體。松柏的枝葉緩慢地交錯,彷彿在輕輕低語,隱藏著無法名狀的呼吸。這片靈韻隱約而幽遠,彷彿每一片葉、每一寸根,都在說著不曾傳出的言語。老榕樹的根深深扎入地底,無聲地交纏,像在握緊什麼,不肯鬆手。無聲的顫動掠過枝葉,如隱約的告知,帶著一絲靜靜的、不易察覺的警示。

老榕樹:「靜寂的時光已然短暫,枝頭上的小鳥啊,你察覺到了嗎?他們的步伐將擾亂這片土地的脈動,把那鋼鐵的冷意推進土壤之中,把我們深深的根脈剝離、撕裂。」

雄鷹(掠過的影子):「他們無法看到翅膀的閃動,感知不到我在風中的行跡。他們追尋的是無形的掠奪,彷若這片地的呼吸只為滿足他們的無窮渴望。」

蘚苔(似喃喃夢語):「若他們聽不到晨曦中的微響,這片地將在寂靜裡慢慢變質。我們的存在無聲而深沉,靜靜地盤踞在陰影裡,孕育出未曾出口的回響。」

「大地吞沒一切,記憶如同幽光流淌,在無人之境輕輕滲透。他們的手指觸及殘破,卻無法觸到無聲的脈動。」

根脈的靜待,黑熊無聲地穿行,耳朵大而圓,吻部長而形狀似狗,他的眼睛小如深潭中的微光,冷靜而幽邃。他並不急於現身,這片森林便是他的隱秘之地。百步蛇悄然滑行,蜷縮盤踞,翹起的吻端,像在等待某個時刻,無聲而寧靜。每一片陰影中彷彿都流動著無法察覺的氣息,靜待著未曾降臨的瞬間。

黑熊:「這片土地是我們的歸宿,而他們卻帶著鋼鐵和火焰來到這裡。他們的手中握著冷硬的利刃,若他們留下痕跡,我們的聲息便會沉入泥土,成為無聲的隱喻,靜靜潛伏。」

百步蛇(冷冷低語):「他們的腳步註定迷失,鋼鐵也終將銹敗。若他們踏進我的境地,將見識到這裡從未出現的惡意,這是我對不速之客的回應。」

岩石(隱於地下):「他們的工具若刺穿我的表層,碎裂的不只是石面,還有這片土地的寂靜。我會讓鋼鐵深埋,讓他們的野心一併隱沒。」

「氣息隱沒,聲音消散,黑夜是一雙無形的眼,俯視那些渴望的靈魂。我們的怨無聲蔓延,等待一切在寂靜中腐化。」

機械的轟鳴刺破黑夜,金屬的摩擦聲與土壤的低吟交錯,藍鵲在暗夜中發出嘎嘎刺耳的叫聲,他的身影如幽影般劃過。萬物無法阻止這場入侵,卻無形地成為了隱秘的對峙,一種靜默中暗藏的深沉等待。百步蛇蜷縮於陰影裡,冷冷地凝視著那些步伐,彷彿一場無聲的對抗。

藍鵲:「他們的機械觸不到我無形的翅膀,我會在夜色裡織出無形的網子,把他們的影子纏入這片土地的暗響中。」

老榕樹:「不必急躁,我們的根脈中,那沉默的聲音會慢慢漫延,遠遠地深入。他們的工具也許能撼動地表,但難以觸到這裡的心臟。」

蘚苔:「我們無聲而來,無聲而歸,寂靜中,那無形的力量在悄悄生長。這片土地,將吞沒他們的影子。」

「氣息隱沒,聲音消散,黑夜是一雙無形的眼,俯視那些渴望的靈魂。我們的怨無聲蔓延,等待一切在寂靜中腐化。」

多年以後,鋼鐵持續著敲打,廢墟無聲地融於大地。雨水輕輕灑落焦土,嫩芽從灰燼中緩緩探出頭。無聲的生命再度蔓延,老榕樹的根依舊深植於此,黑熊隱約出現於霧裡,靜默地走過這片傷痕。

「灰燼為我們留下碎片,枯葉的殘骸依舊低語。這片土地,我們的靈魂在幽暗中生長,即便一切褪去,仍將在彼方繼續呼吸。」

編按:rnaaw為太魯閣族語「森林」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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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文章開放閱覽時間為 2024/12/02 ~ 2025/0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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