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排練場,我看見鍾適芳和藝術家們坐在各自的位置準備,開始跟著感到緊張。初次認識的藝術家們,好幾位都來自不怎麼熟悉的國家,演奏第一次看見的樂器或音樂,陌生與陌生不斷疊加,心裡莫名拉出距離感。
沒有樂聲的時候,排練場不時聽見英語對話,有些流利、有些略帶生硬。圍圈討論時,適芳將自己的想法用華語說一遍,再用英語說一遍,音樂總監Matthias接著用英語回覆,適芳聽完,再用華語和其他人說一遍,有時來不及說討論就繼續下去,期間YUI身邊的翻譯一直為她即時口譯,快速不帶停頓的低語形成嗡鳴。我坐在更外側,不時用手機查詢沒聽懂的單字。
好辛苦的工作方式。即使如此,大家還是從世界各地飛來,要一起完成這部作品。我開始擔心,我對這些藝術家的背景和作品都不了解,都要是我最後沒看懂大家想表達的訊息,是不是會辜負他們的心意?
到了中午,所有人暫時放下嚴肅的討論和手上工作,移動到休息室,先在擺著咖啡和零食的角落輕鬆聊天,再一個兩個走向放著便當的沙發區。
沙發區傳來一陣笑聲。吹管手Rageed和大提琴手YUI驚訝地笑著說些什麼,幾位大大樹團隊的幕後工作人員圍在他們身邊。我靠過去,發現桌上有兩個便當被個別分出來,前面貼的膠帶寫著「chicken for Rageed」、「fish for YU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