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佳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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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銳藝評 Review
野性、智性與人性
微光乍現,雲煙滿盈,眾舞者堆疊成山;女舞者佇立、展臂,朦朧間反射出一抹光暈,俯拾間一切躁動、不安落於塵埃。在舞作尾聲,不自覺想起編舞者鄭宗龍於5年前接受專訪曾說過的一句話:「我們要不要把跳舞這件事拿掉,讓我們很會動就好了?」自野性而動、智性而起、人性而終,在肢體交縱間,仿若瞥見一場盛大的、狂躁的懺悔儀式,舞動之後,一切終歸原始。 作為2024TIFA第3檔舞蹈節目,《毛月亮》既是兼具《界》(MM)中捨棄文本,以身體為純粹之演出型態,亦似《一個說謊,一個說愛》(Story, story, die)藉清晰敘事架構描繪故事情節:承襲編舞者鄭宗龍《十三聲》中奔騰野放之肢體語彙,構築巷陌窄街間人情身景,《毛月亮》以更野、更濃之筆觸,為雲門舞集染上一抹對生靈萬物虔敬之心。 解構,重塑與再現 縱觀全齣舞作,身體的解構、重塑與再現始終貫穿其中。玄青一片,茫茫黯然,一人踽踽獨立;隨脊骨節節擰曲,軀幹嫁接成獸形之一眾男舞者亦映入眼簾。自一人至一眾,小至獨舞片段中之甩動、蜷曲等瑣碎素材,大至群舞中仿生獸似之蟄伏脈動,眾多拆解、再塑結合二元對立手法,虛實明暗間建構極強之視覺張力,並藉由3面巨型LED面板使素材再現。然而,肢體素材於不同媒材上的再現如「月暈而風」之兆,科技的反噬與感知能力的侵蝕掠奪,似乎正於《毛月亮》演出現場中一再上演。 從影像設計王奕盛的演前座談中得知,影像裝置的材料選用正因LED燈直射眼球光線之特性,進而構成強烈之視覺訊息。如其所述,3面影像裝置中,「身體」的每次出現著實與舞者構成極大對比:無論是那只如神祇般屹立一旁,俯視眾生之巨幅裸體男舞者;抑或是狂躁祭儀後懸於穹頂,虛實間如鏡像般反映舞者行為之眾男女像,他們的存在直入雙眸,使人深感遏抑,乃至視覺上的侵略。與龐大浩瀚的影像之軀相比,舞者顫動、奔放的肉身因視覺比例上的淹沒顯得無能為力,而因科技氾濫逐漸模糊的感官正被步步吞噬,剝奪觀眾判讀能力的同時,當代社會人類與自然、科技間逐漸失序的主從關係似乎也從舞作中得到了解構、重塑與再現。 何辨其真偽? 看了《毛月亮》後,縈繞於心的是一種濃厚的不安,貌似聽來矛盾,但當夜幕低垂,風隨獨舞者如髮絲似飄逸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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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是流量密碼,也是創作新藍海!解析台灣表演藝術中的街舞表現
在現今的舞蹈生態中,愈來愈多街舞舞者跨足劇場,許多機構也相繼將街舞納入藝術節周邊活動或推廣教育範疇:光是國表藝三館,便可見街舞頻繁出現的身影,例如兩廳院於2017年在NTCH togo頻道推出雲門2與北市4所高中熱舞社Battle的影片企畫,2019年、2021年、2022年也於臺灣國際藝術節舉辦《小事製作:戰鬥果醬》,將戲劇院大廳打造成街舞的battle場合;臺中國家歌劇院於2024年「不藏私講堂」舉辦街舞相關講座;衛武營國家藝術文化中心則於「2024夏舞營」規劃街舞教學課程。此外,雲門劇場也於2022年、2023年舉辦「來雲門嘻哈」,將當代舞與街舞的師資齊聚一堂,規劃舞蹈推廣課程。 由於「街舞」在台灣的語境裡,總與「年輕」、「自由」、「爽」、「自我風格」劃上等號,因此對表演藝術機構來說,街舞通常是作爲舞蹈推廣或行銷活動的流量密碼,而對創作者來說,街舞更是一能表現自我的鮮明要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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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蹈
雲門「春鬥」重啟 蘇文琪、王宇光以身體再次聚焦
2024年的雲門舞集邁入第51年,同時也是雲門劇場開幕第10年,藝術總監鄭宗龍再次啟動「春鬥」,這個曾讓許多當代舞蹈觀眾每年引頸期盼的編創展演平台,希望延續「當年的清澈跟勇敢」,除了鄭宗龍以首支影像作品《身土》加入「春鬥2024」,今年邀請合作的編舞家為擅長結合新媒體創作的蘇文琪與不斷探索身體與空間的王宇光,將分別與5位雲門舞者碰撞出新作《可以是無題》與《BE THE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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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蹈
以科技覆寫傳統之後
從2005年新舞台「新舞風」,泰國編舞家皮歇.克朗淳(Pichet Klunchun)第一次站上台灣的舞台至今,近20年間他多次來台,無論是在環形平台探討生死的《靈薄域》、與陳武康合作、讓觀眾決定演出時間的《半身相》、或是以物理法則解析傳統箜舞的《No. 60》,他對傳統的提問每每讓人眼睛一亮。 此次,與MIT麻省理工學院科學家帕特・帕塔拉努塔蓬(Pat Patranutaporn)合作的《泰.未來》,不只延續了《No. 60》科學解析的創作方法,更搭上了AI平民化的風潮,創造一個封閉式的電腦程式系統,讓舞者與數位替身(Avatar)同台互動共舞。 用AI編舞亦是《泰.未來》最大的亮點。然而當科技跨界舞蹈,常因不理解彼此領域的語言、或礙於實踐技術、或因欠缺必要性無法相容,變成一次所費不貲的浮誇展示。所幸,克朗淳引入一段《羅摩衍那》的文字,魔王羅波那(Ravana)的夢,巫師警告其為魔界毀滅的預言,以此為錨,讓作品定焦在傳統與虛擬科技的相互辯證。 複身與覆寫的「傳統」 《泰.未來》的英文名稱,由「網路空間」(Cyber)和泰文的「夢」(Subin)組成。如同克朗淳在節目單所言,是「『皮歇』我這個人對網路世界的夢境」。作品的開場,即由克朗淳背對觀眾而坐揭開序幕。隨著他緩慢而優雅地舉起泰國傳統舞蹈的手勢,天幕上投影出魔王夢境的兩段文字。《泰.未來》的舞台,也因「他的手勢與天幕」,劃分為「克朗淳(魔王)與他的夢境」兩個世界,也可以說是傳統肉身與科技虛擬的兩端。 爾後,當天幕上的電腦螢幕畫面,顯示系統正在讀取舞者的動作資訊,以泰國傳統箜舞59個姿勢而來的動作元素(能量、圓與曲線、肢體同步、軸點、身體外部空間、過渡關係),建立舞者專屬的數位替身,並透過演算法,解構傳統舞蹈動作。《泰.未來》又以此展示了夢世界裡一個「數位替身舞者國度」的誕生。 在這段彷彿電玩角色建構的過程,其實更複雜地隱含了泰國傳統舞蹈的多重複身: 「魔王」是克朗淳學習箜舞多年最為熟稔的角色。當他舉起的右手,召喚了一個充滿未來感的科技幻象世界,也同時召喚了傳統舞蹈的歷史身影從克朗淳的師父本身所承載的箜舞、到他教給克朗淳的版本、到克朗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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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銳藝評 Review
難道只能苦守寒窯?
《我是天王星》描寫20世紀中葉,歌仔戲班「黎明社」班主三爺(蔡振南飾)眼見電影興起,找來電影導演樂天(楊大正飾)拍攝電影歌仔戲的故事。而在電影拍攝的過程中,歌仔戲與電影、「新」與「舊」的衝突與協商,就成為此劇試圖處理的問題。這種衝突在此劇中的體現之一,就是原本不懂歌仔戲的導演樂天,如何進入歌仔戲班拍攝電影的過程。涉及的問題諸如歌仔戲的美學如何轉譯為電影的語言,以及戲班既有的組成結構又如何受到挑戰。 在演出中最關鍵的橋段,是樂天棄用黎明社的頭牌演員阿雲(江惠儀飾),改以新人演員扮演電影主角。這除了是一次劇團結構重組之外,更重要的是,樂天之所以棄用阿雲,而以「新」人演員取而代之的理由,竟只是阿雲的「老」。樂天認為阿雲衰老的外表使其不適於電影的演出。換言之,此時演出的有效與否不再取決於演員的才能,而在於年紀的大小、外貌的優劣。從這裡我們可以看出此劇對「老」的敵意,夾帶以「新」代「老」的企圖,而將「老」拒斥為過時。當一台台最「新」型號的攝影器材拍攝在「老」的阿雲臉上,阿雲的皺紋就無可遁逃。面對「新」的現代攝影技術的到來,「老」演員的身體無法得到進入鏡頭的許可。 接著,在電影開拍後,樂天並沒有因為棄用阿雲而拍攝順利,反而處於無法與演員溝通的尷尬局面。當樂天以其自日本帶回的技術進行導演工作時,和演員陷入無法對話的僵局。演員無法理解導演所謂的「超寫實」術語,以致無法扮演導演所想像的「新」電影,演員的身體動輒得咎,不斷被導演喊卡。 此時,還是得依賴「老」經驗的阿雲回來化解僵局,需要透過阿雲的經驗指導,才使得演員的身體得以安放。「老」在這裡成為呼之則來,喚之則去的對象。弔詭的是,正是「老」的阿雲真正能夠理解導演所帶來的「新」,她能夠理解歌仔戲表演如何轉換到電影語言。換言之,所謂的「老」根本就不是「老」的,反而「老」能夠比「新」更「新」。「老」是因為被認識為「老」,才失去其表演自身的空間場域。「老」跟「新」的二分從來就不應當是一個問題。 儘管解救了電影拍攝的困境,作為「老」被認識的阿雲在劇中唯一的出路,是在三爺出走拍攝電影後,接下戲班班主的位置。儘管她在初時能「拒絕」接班,但在劇情的推進下還是不得不接受這個留守的職位。面對外台歌仔戲的衰微,電影歌仔戲的興起,其態度就只能是這樣也很好的姑且心態。最後,阿雲兀自唱起「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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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題追蹤 Follow-ups 德國《TANZ》總編輯觀察特稿
台灣X加拿大原住民圓桌聚會現場反思(下)
重新定義自己,也創造與外在世界的連結 在這個廣大的圓圈裡,還有許多人。他們屬於不反對「現代舞」一詞,但又希望能在被視為遺失的歷史裡,重新定義自己文化的人們。像是艾佛倫.帕米拉坎(Efren Pamilacan Jr.),他是一位菲律賓人,居住在南澳洲庫林王國(Kulin Nation)裡屬於烏倫杰里族(Wurundjeri Woi Wurrung)和伯納翁族(Bunurong peoples)的土地上。 這些來自世界各地的舞蹈創作家聚集於此,他們都被民族主義者和拓墾者奪走了自己的文化,也都在現代的文化背景裡長大成人。人們也自然而然認為,這些藝術家會踏上尋找部分或全然迷失的自我認同的路程。 但對TAI身體劇場(直譯為:「看,身體劇場」)的瓦旦.督喜來說並非如此。相反地,這位來自台灣東岸花蓮縣的太魯閣族編舞家尋覓的是合作,與外在世界的連結、接觸。比如和印尼艾可舞團(EkosDance Company)的艾可.蘇布利陽托(Eko Supriyanto)合作的雙舞作《AriAri & Ita》。 其中,瓦旦.督喜作品《Ita》靈感來自於噹嘟樂。噹嘟以搖擺的四四拍演奏,是印尼殖民歷史中的卓越音樂,在有葡萄牙色彩的格朗章曲調上刷上了憂愁的哀悼,伴隨著印尼稱為裁彭甘的舞蹈,以及談論著愛情、痛苦和日常生活的歌詞,噹嘟早被視為流行樂,也被在自己國家之外、遠赴台灣討生活的印尼人視為民族樂。瓦旦.督喜對那些住在台灣的印尼社群非常感興趣。他從關注的「腳譜」入舞,這也是他稱呼舞蹈中踱步基礎的名字。他將之拆解開、專注其中,如同他在2017年從織布的動作中,研發並使用在《月球上的織流》。 透過藝術創作,去除歷史雜質 瓦旦.督喜也說自己著迷於「手勢的故事」。不只是在台灣傳承自祖先的舞蹈,包括太平洋區域從印度到夏威夷的所有原住民舞蹈,手勢是舞蹈中傳遞故事的工具,時常被嚴格地彙編成典,也時常充斥著對外人來說難以解讀的神話般的意義。基於長者奠下的基礎,人們可以把手勢蒐集並歸類,做成目錄後像植物標本一樣收藏。但人們也能觀察手勢,仔細的辨別,暫時不去探究其所隱含的意義,而是專注在欣賞動作的形成、變化時的速度、手指的雜技、手勢和舞者們的身體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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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點專題 Focus
陳勝在、鄭雅升 心中永遠都要有觀眾
台灣第一丑角陳勝在與他的妻子,還是明華園當家小旦鄭雅升和她的丈夫?陳勝在與鄭雅升,是歌仔戲圈最閃耀的夫妻檔,也各自是獨當一面、擁有萬千粉絲的名角他們,不附屬於誰,卻是彼此的彼此。從舞台上時而活潑逗趣、時而風姿綽約,他們一人千面,在聚光燈下演活所有角色;到舞台下,每張自拍照裡的濃情蜜意,穿梭於後台鏡前、晚餐桌上、出遊街頭,既是閃耀明星,也是粉絲們認識的可愛家人。這次的提問,遠到他們學藝的開端,近及技藝傳承與下一代,讓我們瞧見陳勝在與鄭雅升對歌仔戲的深情,以及對彼此的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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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點專題 Focus
謝瓊煖 接受不懂的部分 有時好像獲得的更多
媽媽,大概是我們對演員謝瓊煖最深刻的印象。不管是《我們與惡的距離》背負兒子殺人的罪惡與愧疚的李媽媽,或是《菜頭梗的滋味》中任勞任怨的正室曾繾,或是告五人《紅》MV裡遭逢喪子之痛而堅忍對抗的母親,總在影視作品裡看到她於不浮誇與乍看淡然的溫柔裡有直入靈魂深處的撼動,淚水往往不經意打轉眼眶、或是留滯臉頰。但,畢業於北藝大戲劇系的謝瓊煖,也始終活躍於舞台劇,近期作品《我們與惡的距離(全民公投劇場版)》、《一個公務員的意外死亡》、《鬼歸代言人EP.9》等,都遇見有別於鏡頭裡的表演能量,讓觀眾接收到不一樣的她,但同樣深刻動人。這次,編輯部輕輕地脱去她「悲情母親」的形象,也不是《華燈初上》裡的資深小姐樣貌,用讀者的問題輕撫最素顏的謝瓊煖,分享她穿梭於影視與劇場表演的真實模樣,找尋屬於自己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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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廳院櫥窗 Hot at NTCH
以自己的舞步 面對世界與自我
由去年延至今年、並改為線上進行的Taiwan Week,其中的「藝術家面對面」兩場線上座談也於6月下旬舉行。首場〈舞蹈篇〉由台灣編舞家布拉瑞揚.帕格勒法、周書毅、鄭宗龍與黃翊分享入選Taiwan Week的作品,然後由國際策展人法國前國家夏佑劇院總監迪迪埃.德尚和英國沙德勒之井劇院藝術總監暨執行長阿利斯泰爾.斯伯丁對4部作品提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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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號人物 People 我和我自己的相處之道
黃韻玲 獨處時跟自己說:「黃小玲你很勇敢!」
五歲以前,黃韻玲是家中唯一的小孩,即使父母親上班不在家的時候,有祖父、祖母相伴,但多半她都是獨自一人,那時,她就懂得和自己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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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號人物 People 我與我的相處之道
陳建騏 在沒有音樂的時候放空自我
戴起耳機,選播喜歡的音樂,進入一個屬於自己的時空這大概是許多人在獨處的時候,最常做的事。但對陳建騏來說,音樂是他的工作,更是全部的生活,基本上,他沒有一時半刻離開音樂。打從還在念大學時,陳建騏就和音樂分不開了,他承認,其實以前從未想過會做音樂,但或許有點幸運,各種案子一個接著一個來,就這麼一步步地把他推向音樂這條路。如今,陳建騏的員工有廿多人,每天龐大的工作量也讓他始終心無旁鶩。 陳建騏說他有極為感性、也有極為理性的那面。說起音樂,他好似有種轉譯自如的程式碼,文學上的悲歡離合,生活上的喜怒哀樂,都可以轉化為音樂;但另方面,每個作品也等同他的收入,甚至簽下的每個歌手,他都得估量大概有多少產值。會計系畢業的陳建騏,很清楚自己是以音樂營生,似乎已很難從音樂中單純地享受。「以前會在睡前聽音樂,現在已經沒辦法了」陳建騏說來淡然,一旦樂音響起,他就會被莫名開啟工作模式,聽著旋律、和聲、編曲等,若要像個普通人那樣「聽」音樂,恐怕只有在運動的時候。陳建騏喜歡在夜裡十一點過後,趁此時人車稀少,空氣好,繞著大安森林公園,或是中正紀念堂跑步,耳機傳來的,是平時幾乎不怎麼聽的流行舞曲,就連Lady Gaga都會在播放清單中。說來似乎是可以純然放空的行程,但陳建騏依然不放過任何靈光乍現的時刻,從舞曲中依然可以找到驚喜,激發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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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光燈下 In the Spotlight 我和我自己的相處之道
余佩真 和自己過不去的時候,就把能量化作歌聲吧!
「我很怕人群!」只要沒有工作,余佩真基本上都是獨處的時候,甚至長期以來,她盡可能地不參加座談會、慶功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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職人的圖鑑
國家場館工務部機電組:24小時待命,捍衛機電運行的幕後戰將
來到兩廳院看表演,從看見外觀的燈火通明,進到內部搭電梯入場,看完劇場中的千變萬化,直到散場踏上歸途。一路的心情不管是輕鬆愉悅或是感動難忘,都是值得珍藏的美好回憶。但你可知道,有一群人在你下班的時候上班、放鬆的時刻備戰,盯著電腦上的數字維護機電,確保節目完美流暢地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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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Q│Q&A
許艷玲X何鴻棋X嚴孝銘:永續與時尚的藝術化
近年來,隨著氣候變遷引發的洪水、乾旱、森林大火等氣候災難威脅世界各地人民的生計與生命安全,社會上頻繁發生的人權、性平、貧富差距、資源不均等議題,讓人們對永續生活的追求更加渴望。大家開始反思人類如何在追求產業經濟成長下,與自然永續共存,如何在追求現代城市發展下,能構築一個多元、平等、包容的社會,讓每個獨特的個體、多元的背景,都能感受到自己的價值,活出自己的樣子。 在全球的永續浪潮下,藝文與時尚產業眾多品牌紛紛加入環境倡議、關注人權發展,轉型成為兼顧環境永續與社會共融的商業模式。2022 年時尚品牌YENLINE 與極光打擊樂團攜手合作的「LA LA BAN 與祖靈的對話」從宜蘭、花東的山林與海洋展開,將大地所孕育出的噶瑪蘭族人文與技藝,透過時尚與擊樂的轉譯,融合而成了一場觸動生命的展演,感動在場觀眾,以及線上同步觀賞演出的花蓮新社噶瑪蘭族人。 由此本刊特邀YENLINE創辦人許艷玲、極光打擊樂團團長何鴻棋、「LA LA BAN 與祖靈的對話」時尚秀導演嚴孝銘從前述演出的合作緣起與心得,分享以香蕉絲為創作主題的時尚永續力、由跨障別人士組成的極光打擊樂團如何發揮表演藝術的社會影響力,表演藝術與時尚產業如何透過跨界合作,不僅成為彼此生命中的一道光,更一起協力發揮最大的社會、環境影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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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蹈
退行的行進:從雲門舞集《波》想起舞蹈的近未來
未來的腳步,擬造的自然 橫幅的側影,一幅一幅連環圖般,似由地面艱難直立身,並以足前行。60年代中藝術家魯道夫.札林格(Rudolph Zallinger)這件廣為流傳、名為《進步的行進》(March of Progress)插畫圖像,揭示或形塑當代對人類物種「演進」的想像,有以體質為分野,又有以物質工具的創造使用,為智人等階段劃分。其所立基的線性時間觀念,至今日雖已引起普遍置疑,但經一再複製的連環圖像,確實留給我們在想像過去甚至未來,一道難以抹去的印跡。如果,在標註「現代人」的下一步,猶有另一次分野,將會是什麼? 媒介理論家麥克魯漢(Marshall McLuhan)曾形容,藝術家是感覺的專家,「最能察鑒感官知覺上發生的變化」。若試舉台北雙年展策展主題,我想起從「劇烈加速度」(2014)到「後自然」(2018)、「你我不住在同一星球上」(2020)命名所指;又或以近期臺北藝術節定名「萬物運動」(Dancing Ecosystems,2023)為例,將近10年,藝術家持續在感知、思慮,一個今天我們常以「人類世」(Anthropocene)為關鍵詞所勾勒的生命世界情境。 如若《進步的行進》存有下一幅側影,下一個身體會是?雲門舞集編舞家鄭宗龍新作《波》(Wave)隱隱然給出了一圖景。橫長的影幕在舞台後,形似演進圖,顯現迂緩行進的舞者側面影像,身後卻拖曳愈長的光點訊號及纏崇線條;另而人身像是經由計算、拆分,再重構為數據化的運動狀態,頭部、肩臂等,呈顯過大、過細微的扭轉幅度,或帶著重疊的殘像。直到影幕邊界,擬像刺穿延伸進真實,舞者續續拖曳著橫長虛實的線條行進。突然一時迸裂,光影迅即收束於暗黑,連帶虛實人形隱沒似斷訊。 舞作以「波」為名,必然指涉光波複雜的二象性及其聯想,可視與不可視,可觸和未可觸。但更多是在視覺的波幅上,提供編舞家一個身體動態與鏈結關係的想像。黑暗吞沒人影後,再出現,是12位舞者成列牽連著手,似波動般起伏的線弧,身姿各式的迴旋,粒子般跳動,從個體的微波,匯聚為牽動的擺幅,在低限的語彙結構下重複;又於重複中,由一體性而似波浪延異、破碎成單子復混融於一。一列成為二列之對位,終至三兩群之碎形。 鄭宗龍的作品歷程,相對於處理如《十三聲》(2016)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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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點人物
李慈湄:走進無邊的聲響世界,建構聽覺文本
一路從劇場聲音設計、聲音創作計畫,到6月份即將首演的聲音劇場作品《聽起來像聲音?石-頭-S-tone》,看似自然而然的創作脈絡,讓李慈湄在角色轉換中梳理聲音創作的各種挑戰。2020年,她與編舞家林宜瑾、壞鞋子舞蹈劇場所合作的《吃土》,利用北管入樂,透過電子音樂的再詮釋,成功地在視覺舞蹈作品中掌握聽覺感官的話語權。此後,她便踏上以聲音創作為主體的浩瀚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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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鏡頭下的2022
當我們回顧這一年,除了以文字梳理種種現象與觀察,也能透過長年透過相機鏡頭、為流轉時光定格的攝影師,探看那些吉光片羽。這回,我們邀請了李佳曄、李欣哲、唐健哲、徐欽敏、劉振祥與蔡詩凡這6位常為表演藝術留下記錄與創作的攝影師,選出自己今年作品中可代表這一年的寫真,並告訴我們,為何那些是令其難忘的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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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影手札
水面的月光
在拍攝《毛月亮》與《定光》的宣傳照期間,為了揣摩舞作對自然的想像,前前後後往山上跑了幾回;山景多變,蓊鬱的植被氣息鮮活,在一片生意盎然中,我靜下心感受著日夜光影在地貌上起伏流動,眼前美麗而原始的樣貌卻不期然喚醒兒時回憶。 聯翩的思緒霎時騰空而起,乘著濤聲掠過花崗岩岬角與赭紅丘陵,在金門鄉間度過的童年印象至今歷歷在目;一轉念,場景切換至高中禮堂,10來歲的自己在台下怔怔看著雲門2的舞蹈演出 原來,廣袤的自然意象與片段的藝術經驗早在記憶深處融會貫通;儘管時地迥異,那相輔相成的美仍暈映著朦朧卻多彩的微光,互為表裡、遙遙相映,彷彿一輪初心在茫然的未知裡,為我勾勒出切實的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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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故事 Cover Story 人生四十六個秋,然後……
林懷民 《秋水》過無痕 下一站的「家常」幸福
坐鎮雲門舞集四十六年,林懷民從拓荒者到種樹人,雲門從鐵皮屋到水泥蓋的美麗劇場,歷經多次的「破」與「重來」,最近的一次,就在二○二○年,林懷民將交接雲門藝術總監之位給鄭宗龍。面對交棒,林懷民以短篇《秋水》的水過無痕,舞者們結晶體般的美麗身體語彙,平靜喜悅地宣告自己是「幸福得不得了」,對交棒的決定只有想念,沒有留戀。未來,就是學著放下工作,學著過家常日子,常常一坐下來就專注地忙到忘了時間的編舞大師說:「總之,我歸結我前途的成敗是屁股能不能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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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孵夢,藝起來
曾有科學家研究,在入睡前反覆詢問自己一個問題,那麼在夢裡,潛在的能力會被啟動,思考也會更活絡。在經過一夜睡眠醒來後,困擾自己的那個難題,有極大的可能會獲得解決。聽來無厘頭,卻也似曾相識。在劇場中誰不是反覆問著問題,尋求放得過自己的答案,只不過,愛做夢的劇場人,有沒有個安全舒適的搖籃可以依靠? 在國家兩廳院宣告與國際場館簽訂合作計畫之際,此地也同時成了培育藝術的基地。在交流互換的過程中,看似是以場館資源支持藝術家,但最重要的,還是藝術家所建構的基底。從國際到台灣,從場館到藝術家、生力軍到實習生,是藝術將四面八方的人聚集在一起,因為相互傾聽、陪伴,期待藝術的夢,自然孵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