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查三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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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劇 王嘉明vs.理查三世 Round 4!
聲響塗鴉 製造「真相」
王嘉明前幾次執導《理查三世》,「聲音」是他始終著迷的元素。在玩過「身聲分離」、現場樂隊與演員人聲撞擊之後,這回的《混音理查三世》,王嘉明說要讓聽覺元素有更多「街頭、塗鴉」的質地,不只讓多位演員以不同聲調扮演同一角色,還讓演員同時斜槓當樂手,毫不避諱地向觀眾展示這些角色與聲響被「製造」出來的過程,因為這些人造感、加工感,正是王嘉明研究《理查三世》的體會,也是他創作《混音理查三世》的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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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聊天
終結的話題
亮:「續聊天」不再續了,為了和長期支持我們的讀者,以及苦等我們拖稿的編輯道別,你提議,這次就來聊聊「結局」,劇場裡令人難忘的好的收尾方式。 為什麼觀眾期待在劇場裡看到厲害的結尾?在《終結的意義》(The Sense of an ending)這本書裡,作者克莫德(Frank Kermode)寫道,「書籍的巨大魅力之一就是它們不得不有一個結尾」。雖說印刷工業的興起,使得說故事的媒介從口傳變成書籍,導致說故事的人走向沒落,說故事的技藝卻發生了大爆炸,現代小說家紛紛使出奇招,就是為了挑釁讀者的各種期待。結果,讀者最期待的,反而是作者的挑釁,一本小說被作家琢磨得那麼久,理當有個不俗的結尾才對。 這大概是另一個劇場離文學更近,離電影或影集更遠的地方。賣座巨片裡多的是只求觀眾Happy的ending,追劇追到一個爛尾雖然令人很火,去追下一部也就撲滅了,一齣戲的爛尾卻很容易造成內傷。尤其是經典戲劇的改編,就算最「忠於原著」的那一些,也忠於出了好多個不同的版本,一齣戲演到最後要是了無新意,觀眾承受的不只是浪費時間,那是浪費生命,而且是好幾代人在歷史中詮釋的生命被浪費了。 你先聊聊幾個劇場裡的好結尾吧。 「誰可以一再復活?」 芝:無論是什麼形式的敘事,結尾都意味著這段故事終究要面對,如何指向時間的凹折和告別,在最後確定這次敘事所詮釋的專屬時間性。它自身必須要具備推進與來回調度時間感的敘事速度,或許圓滿、或許輪替、或許毀滅、或許懸置,成為故事對於世界的一種凝視、控訴、歸納、提煉,而非現實時間感受上的單向線性複製,因此故事不斷在製造時間的節點,提供潛入夾層的機會。在最後的時刻,得以看到詮釋的時間性迴路,並且透過此,再次地重新認識與詮釋剛結束的故事。 所以結尾倒不必然要有出其不意的反轉或解答,那好像是太小心翼翼要服務我們今日過於疲乏的官能刺激。有時候看到所謂太過後設解構或強調民主開放的結局,也會令人厭煩,想說創作者未免也太狡猾或甚至有些犬儒,落入消費和不直面辯證的虛無。倘若結束是關於提供時間性的確立和對其的觀看,身體展演和敘事皆有見證的意義,那麼最後的揭露,則是關於這趟敘事歷程的寓言意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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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音樂」與「戲劇」的對話
社會學有個說法,當事物加上了形容詞,代表著它就成為一種特例而非常態。現今我們說「音樂劇」,代表的是某種著重音樂的特定戲劇形式;然而很長一段時間,「話劇」一詞的存在,意味著「唱歌」的戲劇才是常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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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曲
改編的難題
《丑王子》作為一個新創戲曲作品,在傳統的層面有不錯的發揮,能夠展現戲曲在各個方面的厚實底蘊,但在創新部分,則無太大的突破,擷取、改編、拼貼、並置、互文,都已是常態,但也因此而有局限。《釣金龜》是典型的道德劇目,教孝意義大於對人性幽微的探究,《理查三世》雖非典型歷史劇作,意不在重現史實,但仍隱含著原作者對這段歷史的評價,改編者選擇以心理分析角度切入,嫁接兩個不同面向的題旨,能否成立,是有待進一步斟酌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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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人推薦 本月我要看
托馬.喬利《理查三世》
排練途中經過捷運站牆面,有著大大的橫福,上面的演員看起來相當畸形。畸形,那不是貶意,而是讓我更想去知道,為什麼是這樣的選擇? 宣傳文案上面是:魔鬼、小丑或狂人? 抱歉,我一看到這樣的宣傳就會覺得刺激,畢竟演員,骨子裡有一些不安於現狀的東西在騷動。 為此,我找了托馬.喬利的訪問,他提到演員必須對劇作瞭若指掌,不僅僅只有導演,對此我相當認同,解讀文本對於演員理解角色非常重要,同時也透過這樣的方式與劇作家靠近,進而去貼合導演形式下人物所具備的真實情感,這一直是我身為演員工作的方式。 編導演全才的托馬.喬利此次同時是導演也是演員,我想看,我也認為我必須要去看。相當期待他與其他演員一同解讀出來的《理查三世》。 文字|賴玟君 自由演員、娩娩工作室團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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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點專題 Focus
怪到沒人性、壞壞惹人愛 為什麼導演都愛「他」?
考古團隊在二○一二年挖出了理查三世遺骸,他是個慘死於沙場,連棺木、壽服都沒有,就被草草埋了的英格蘭國王。然而莎士比亞筆下、舞台上那個又怪又壞的大反派,其實和史料裡的他大不相同。古今中外,多少演員將其視為里程碑、代表作,使出渾身解數就是要讓自己「壞」掉;創作者也在理查身上揮灑各自的想像,揭露靈魂的黑暗面、解放邪惡的負能量。為什麼人人都愛理查?為什麼如此頻繁地看見《理查三世》製作上演?來自英、德、中、法四國名導現身說法,深入探查各有風味、歪邪怪異的多面理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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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點專題 Focus
舞台上、地底下 一個理查、各自解讀
為什麼導演都愛他?或許因為(至少在《理查三世》劇中)他是個徹頭徹尾的反派,也是左右全局的主角,壞得夠複雜,於是更迷人;也因為他從來沒有真正被歷史定位,又或是說,舞台上的他是個不需要跟現實吻合、好似平行宇宙裡的人物,改編空間和幅度依舊寬廣;最後,就算一切已水落石出的今天,創作者與觀眾,還是可以繼續以他們的想像,接近莎士比亞筆下的那個理查。放眼全世界,他是絕無僅有、獨一無二的,卻也同時擁有著很多不同樣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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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點專題 Focus
反應當下政治現實 不與時代脫節的劇場
倫敦阿爾美達劇場二○一六年復排的《理查三世》,由該劇院總監魯伯特.古爾德執導,並邀到兩位重量級明星演員雷夫.范恩斯與凡妮莎.蕾格烈芙主演。由於理查遺骸的出土,也讓這位爭議君王的面貌更具爭議,古爾德此版選擇將這一切爭議無聲地融入舞台美學,墓地的意象從頭至尾貫穿全劇,暗示著觀眾每個階段的理查剪影其實都只是一步步走向註定的結局;而首演於英國脫歐公投之際,也與當下時局產生對話,讓劇場再度扮演映照現實的明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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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點專題 Focus
讓人又愛又恨的主角 一場慶祝邪惡的派對
由柏林列寧廣場劇院製作,藝術總監歐斯特麥耶執導的《理查三世》首演於二○一五年,由該劇院當紅演員艾丁格擔綱主角理查三世。相信人性本惡的歐斯特麥耶,以「理查之惡,人人有之」為創作出發點,「塑造一個人物,他的壞居然帥到讓我高興、愉悅」,更在劇場中透過與觀眾的近距離互動,讓觀眾成為理查奪權的「同謀」,如同共同參與一場慶祝邪惡的派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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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點專題 Focus
兩桌四椅的「中式理查」 環球劇場中的陰陽辯證
導演王曉鷹的《理查三世》當年是應倫敦莎士比亞環球劇院所邀而製作,在「GLOBE to GLOBE從環球到全球」戲劇節演出,為了在各國競演中彰顯中國特色,他採用中國戲曲元素,更在首演時因布景道具未抵達,反以更簡約有力的表演令人驚豔。對理查三世的詮釋,王曉鷹說:「我想用一種中國的『陰陽辯證』的方式來處理他在與其他人物對話的時候,是一個正常的、帥氣的、俊朗的,當他做內心獨白的時候,就呈現出一種形體的、靈魂的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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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點專題 Focus
一步步見證理查奪權 窺探莎翁獨特魅力
今年才卅六歲的劇場導演托馬.喬利,是法國劇壇備受矚目的「金童」,能演能導,曾以長達十八小時卻熱力十足的莎劇《亨利六世》風靡法國觀眾。四月中他將帶來二○一五年的作品《理查三世》,他說:「十六世紀的莎劇告訴我們:人心惶惶的社會環境如何加速暴君的誕生。今日,這個現象仍未改變,所以我想要透過舞台演繹提醒當代觀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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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界看表演 Stage Viewer
邪惡的雙重向度
由德國名導歐斯特麥耶執導、柏林列寧廣場劇院的明星演員拉斯.艾丁格主演的《理查三世》,於今年二月初首演,備受媒體與劇評人矚目。濃縮為兩個半小時的《理查三世》,可說是艾丁格的獨角戲,他刻意改變身體形狀「扮演」這個邪惡的怪物,反而引發觀眾的認同,進而產生憐憫的情緒。歐斯特麥耶強調,「扮演」與「偽裝」正是莎劇中經常碰觸的核心:我是誰?人類又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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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解剖台上的理查三世 王嘉明的莎劇導演功課
莎士比亞的歷史劇《理查三世》刻畫英國玫瑰戰爭中最後一位君王,演繹詭譎多變的政治風暴理查三世,一位駝背跛腳、矮小醜陋、性格暴虐、充滿心機的獨裁者,他為奪權登基不惜剷除異議人士,許多人命喪在他的計謀與慾望之下。 理查三世的反派形象深植人心,來到當代,卻不斷有歷史學者、文學作家企圖為之平反。一九五一年,英國作家約瑟芬.鐵伊的推理小說《時間的女兒》,就以許多真實的證據和線索,重新給予他不同的歷史定位。二○一二年,萊斯特市中心教堂旁一座停車場,挖出理查三世的遺骸,日前更在英國重新戴上王冠風光下葬。 繼《泰特斯》、《羅密歐與茱麗葉》後,導演王嘉明再度與莎士比亞交手。他重新翻譯、改寫劇本,將理查三世放上解剖台,透過同步錄像、身聲分離、人偶同台等手法,追尋歷史如何被述說與建構,探問是權力讓真相變成曖昧不明,還是真相的姿態就是曖昧不明? 從文本到形式、王嘉明如何思考莎劇在當代舞台的轉譯與搬演?肉身與聲音分離的表演形式,如何落實於演員表演中?空間調度與聲響設計,又如何呼應他的導演觀點?本刊走入《理查三世》排練現場,深入解析王嘉明的導演功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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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從停車場到「玫瑰戰爭」 一場「在地化」的旅程
去年的《理查三世和他的停車場》,王嘉明結合莎翁《亨利六世第三部》與《理查三世》編織當代文本,今年的《理查三世》則貼近莎翁原貌,但依然編織入許多《亨利六世》場景與對白,依然充滿並置文本的趣味;尤其王嘉明以台灣的當代語言與事件交織入戲,或可讓讓不了解英格蘭複雜歷史的台灣觀眾,進一步了解莎翁歷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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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說書人最終會被幹掉的解剖學劇場
王嘉明版本的《理查三世》藉由改編莎劇,提示馬克思式的歷史意識,意不在為理查三世翻案,而是希望在建構中還原歷史的歧義和生產過程。就像他借用了羅馬尼亞哲學家蕭沆的話作為序言:「每個人身上都沉睡著一位先知,當他醒來時,這世界,就多了一位恐怖分子。」題點出個人與群體對於世界中心的狂熱、歷史空想的激情與虛妄,從中質疑並挑戰既定的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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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解剖教室中重探角色 爵士即興裡精準聽戲
從《理查三世和他的停車場》到《理查三世》,王嘉明的舞台與音樂幾乎是「打掉重練」:舞台以中古歐洲特有的解剖教室為概念,U型觀眾席上群眾演員數十人跟觀眾對坐,搭配即時影像與複雜動線,多元演繹歷史角色;音樂部分則讓現場樂團上陣,玩盡「配」的概念,音樂和戲緊緊咬在一起,讓觀眾讚嘆多麼精準,鉅細靡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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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配音、小丑、梨園科步 從無到有的入戲之途
排王嘉明的戲,演員會在排練前期「一起上課」,像這次排《理查三世》演出前半年就開始全體演員聚首學習的「訓練」課程,有配音課、小丑課、梨園戲、肢體開發,甚至魔術。戲裡都用得上嗎?不一定,但這是讓演員有機會一起尋路「共同工作的開始」。對演員而言,參與王嘉明的製作,似乎更像是成為創作者之一,在從零到有的過程中,透過「身體力行」的方式,找到各自參與創作的平衡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