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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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想不短路
科技無形化與音樂天堂之間的距離
AI發展的終極目標就是要易學好用,不太需要肉身老師教!況且AI領域的教學備課若不隨時跟上最新進展,恐怕還沒教,所傳授的技術即已過時;學生還沒畢業,之前所學的內容可能早就落伍;更甚者,學生學了某些專業技能,畢業後才發現那個原本熱門的行業正逐漸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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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想不短路
文字指令:藝術生成的彈指神功?
史丹.李只負責擬出一頁的故事大綱甚或區區幾句提要,即交給合作夥伴自由發揮想像力產出20頁一本包含圖畫及劇情發展細節的連環圖,最後再回到編輯室由史丹.李「看圖說故事」填入對話泡泡。創作成果如鋼鐵人、蜘蛛人、X戰警等日後舉世聞名的超級英雄的酷炫造型,其實均由漫畫家們實際負責設計與成型。史丹.李僅執掌命名及出些點子,但卻成為代表漫威的門面。仔細想想,史丹.李的做法不就形同如今讓AI生成圖文、影像或音樂之前所下的文字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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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蹈
以科技覆寫傳統之後
從2005年新舞台「新舞風」,泰國編舞家皮歇.克朗淳(Pichet Klunchun)第一次站上台灣的舞台至今,近20年間他多次來台,無論是在環形平台探討生死的《靈薄域》、與陳武康合作、讓觀眾決定演出時間的《半身相》、或是以物理法則解析傳統箜舞的《No. 60》,他對傳統的提問每每讓人眼睛一亮。 此次,與MIT麻省理工學院科學家帕特・帕塔拉努塔蓬(Pat Patranutaporn)合作的《泰.未來》,不只延續了《No. 60》科學解析的創作方法,更搭上了AI平民化的風潮,創造一個封閉式的電腦程式系統,讓舞者與數位替身(Avatar)同台互動共舞。 用AI編舞亦是《泰.未來》最大的亮點。然而當科技跨界舞蹈,常因不理解彼此領域的語言、或礙於實踐技術、或因欠缺必要性無法相容,變成一次所費不貲的浮誇展示。所幸,克朗淳引入一段《羅摩衍那》的文字,魔王羅波那(Ravana)的夢,巫師警告其為魔界毀滅的預言,以此為錨,讓作品定焦在傳統與虛擬科技的相互辯證。 複身與覆寫的「傳統」 《泰.未來》的英文名稱,由「網路空間」(Cyber)和泰文的「夢」(Subin)組成。如同克朗淳在節目單所言,是「『皮歇』我這個人對網路世界的夢境」。作品的開場,即由克朗淳背對觀眾而坐揭開序幕。隨著他緩慢而優雅地舉起泰國傳統舞蹈的手勢,天幕上投影出魔王夢境的兩段文字。《泰.未來》的舞台,也因「他的手勢與天幕」,劃分為「克朗淳(魔王)與他的夢境」兩個世界,也可以說是傳統肉身與科技虛擬的兩端。 爾後,當天幕上的電腦螢幕畫面,顯示系統正在讀取舞者的動作資訊,以泰國傳統箜舞59個姿勢而來的動作元素(能量、圓與曲線、肢體同步、軸點、身體外部空間、過渡關係),建立舞者專屬的數位替身,並透過演算法,解構傳統舞蹈動作。《泰.未來》又以此展示了夢世界裡一個「數位替身舞者國度」的誕生。 在這段彷彿電玩角色建構的過程,其實更複雜地隱含了泰國傳統舞蹈的多重複身: 「魔王」是克朗淳學習箜舞多年最為熟稔的角色。當他舉起的右手,召喚了一個充滿未來感的科技幻象世界,也同時召喚了傳統舞蹈的歷史身影從克朗淳的師父本身所承載的箜舞、到他教給克朗淳的版本、到克朗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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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想不短路
真人表演藝術:AI王朝下的金飯碗?
藝術創作究竟是發明或發現?或許絕大多數人會選擇「發明」,但這個看似明顯的答案真的是如此斬釘截鐵嗎?來個對照組:若沒有透過大量吸收及學習人類自古以來的各種藝術作品,無意識狀態下工作的AI是無法拼湊、重組及衍生出它的大作,在此條件下,AI生成的藝術又該歸類為發明或發現?若有機會和黃仁勳請益,我會設法說服他,除了生命科學之外,表演藝術也絕對是高等教育值得大力投入、好好鑽研的領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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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科幻極短篇
以身體為器的的編舞家如何想像未來世界與人類感官?瓦旦.督喜以微小說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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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最後的隧道
在這最終的隧道裡,地球上殘留的唯一通道,一棵枯樹孤獨地佇立,它是創生之樹的最後遺跡。枯枝間,吊掛著一顆微光閃爍的果實,猶如夜空中最後的星星,散發著希望與絕望交織的微妙光芒。這裡沒有廣闊的大海,也沒有深埋心底的羞赧記憶,只有對自由的無限渴望。我站在這隧道的入口,目光凝聚在這棵樹上,心中充滿了渴望去相信,那閃耀的果實,就是我們失去的太陽,這片絕望之地,將成為人類新生的臍帶。 隧道的盡頭,在我的視線中伸展開來,它的筆直軌跡宛如未來之路,充滿了未知與不確定性。沿著這條路徑前行,景觀永遠一成不變,右側是被輻射磨礪過的整齊小石,左側則是隧道牆面上模糊可辨的裂紋。隧道內的光線變化多端,從黃昏轉為黎明,再從曙光滑入夜色,如此循環不息。隧道輕微地彎曲著,彷彿被遺忘的歲月所覆蓋,然而歷史總會在某一刻重現。在遙遠的未來,我或許會再次踏上這條路,屆時,那棵孤獨的樹仍將矗立於此。 當我在這隧道中踏出一步,回聲在狹窄的空間裡迴盪,彷彿在記錄著我的每一個動作。這個世界變得如此狹小,每一次我移動的時候,都能激起清晰的回音。然而,真正的寂靜並不屬於任何生靈,只有這個隧道,它如大海和天空一般,沉浸在永恆的靜寂之中。在這片星球上,星港已經被荒廢,不再有火箭的咆哮聲,取而代之的是由毒素帶來的死寂。此時,我的頭髮開始變形,逐漸成為尖銳、彎曲的利刃。在這變化之際,我用銳利而堅定的目光凝視前方,不禁在內心深處自問:在這一切之後,我是否還是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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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藝術家、表演藝術產製與AI,由誰擔任「養、套、殺」?
美國科技趨勢專家凱文.凱利(Kevin Kelly)曾在2007年提問:「未來5000天會發生什麼事?」他當年預測未來將會是物聯網、注意力即貨幣的世界。現在的我們都知道了,那個未來已如期到來。接著,他在2021年出版《5,000天後的世界》(5,000日後の世界)中,再度預測下一個5,000日,將由人工智慧、擴增實境、加密貨幣接棒,引領世界變化潮流。而在各項人工智慧工具已躍上創作風口的此刻,藝術家們又是如何思考現在,並想像、預測5,000天後表演藝術領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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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該是時候去上 AI 溝通術了
你看著舞台設計交出的模型,皺起了眉頭,「聽不懂人話嗎。」你嘟囔著。 「這個小美人魚是怎麼回事?」 「您說要丹麥元素。」他一臉平靜,甚至有點無辜。 「我的意思是」 在幾乎要發火的那一剎那,你想起你面對的只是人工智慧,生氣於事無補,只好冷靜下來檢視過往的對話,試圖找出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錯,以至於「他」的想像跟你天差地遠。 「真是修身養性。」你不禁這麼想。 「劇場」現在大多是個人產品了:身為「創意師」的你負責動嘴(或鍵盤)陳述創作概念,接著 AI 會寫好劇本、設計舞台燈光服裝、甚至排好基本的動作跟走位,再來是無止盡的溝通,修正,溝通,最後一切在 3D 投影的迷你舞台上呈現喔,演員還是演員,只是他們通常不再出賣勞力而是販售 AI 化身的肖像權、聲音權、身形權、演技權、署名權⋯⋯ 你莫名想起當年那個買飲料總是自動幫你半糖去冰,不知該說是白目還貼心的導助聽說人家後來不做劇場了,現在成了當紅的 AI 溝通術講師 AI 溝通術?什麼鬼? 偶爾你會懷念大家在排練場吵吵鬧鬧,或是在咖啡館開會,氣到編舞家拂袖而去的時光。創作中沒有一點爭執和情緒,能做出好作品嗎? 有一次,你在兒子的幼稚園呈現會上遇見從前的夥伴曾經是優秀的舞監,現在是知名的站立喜劇創意師你本想聽他講個笑話,他卻眼眶泛紅,指著台上扮成獅子老虎鬼吼狂奔的小朋友哽噎著說:「這才是真正的劇場啊。」 時代不同了。大家本來以為表演藝術會死,沒想到反而蓬勃了起來。現在每個角落都可以看到有人用手機小小的 3D 投影機看「劇場」,你甚至偶爾會在捷運上看到高中生聚精會神地觀賞你的作品 或者說,幾乎是你的作品。 無所不在的彈幕和產品業配,被 AI 精巧地生成,嵌入你的作品好吧觀眾需要交流,廠商是你衣食父母,你能多說什麼? 真正讓你難以忍受的是那些五花八門的個人化 AI 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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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AI日常助理協助工作,消除身體、製作分身、創造奇觀皆可能
人工智能在開發至今將近70餘年後,終於讓一般人也可以使用了,我們甚至可以想像它在表演藝術領域上,協助在創作與製作面上的各個環節。創作者將所有田野資料或是參考劇本上傳,產生一份重點摘要,再依照編劇的方向,產生一份全新的創作文本大綱甚至劇本初稿;接下來導演可以將劇本上傳給AI助理,請它以不同人物的聲音將劇本冷讀給導演聆聽,並產生各個設計部門的參考圖片、影片或是音樂,交付給設計人員們。倘若有屬意的演員人選,還可以加上演員的聲音、照片資料錄製給AI助理,並對應劇本人物,生成一部線上讀劇會。而設計們就依照導演生成的參考素材,請AI助理產生舞台、燈光或戲偶設計圖,甚至可以直接產生音樂或是電腦燈存檔。至於布景、戲偶及服裝道具等實體,除了比較小型的可以透過3D列印外,大多還是需要設計人員與創作者的密切溝通並製作出來。 然而,若要將人工智能納入表演,或許可以先思考如何將人體肉身消除;如同所有競技比賽,正因為人體有其限制,所以才會讓人感到精采,但 AI 卻可以附在任何形體上,超越人體的限制,例如一秒解開魔術方塊,但那就失去意義。因此,若將演員與觀眾置於沒有現實限制的環境裡,例如網路世界、VR等,在這裡觀眾就是體驗者,完全沉浸在整個都被AI自動生成的世界或環境中。 若不消除肉身,那麼將 AI 奇觀化也是一法;如果《黃翊與庫卡》是工業時代的作品,將機器手臂模擬人類的行動,但在實際上卻是將人程式化,因此我們得以看見人類動作的精準;那麼進入人工智能時代,將以另一個方向呈現。如同之前的《三姊妹人形機器人版》或《恐怖谷》,或是馬戲團將大象當成表演者,將AI的身分揭露,透過表演者與其關係看見物種之間的差異,進而尋找共同不變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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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但願長醉不願醒:比虛構更詭譎的真相
作者首先嚴正聲明,以下這則有點光怪陸離的音樂科幻極短篇完全是以活人腦漿產出,懂得禮義廉恥(咦?)但有七情六慾(嗯~)提及之人名若有雷同,純屬巧合。 ***************** 202X年2月29日Fortnite將與維也納金鑽大廳合作,邀請已故鋼琴大師火洛維茲重返實體舞台,以全息圖3D投影展現他生前未曾彈過的《郭德堡變奏曲》。戴上Ray-Ban Meta智慧眼鏡的現場觀眾並可自行點選想看25或50或75歲的火洛維茲樣貌。為這場空前創舉暖場,音樂會也將特邀20歲時的鋼琴天后拉赫麗希助陣,首演AGI一歲神童熱騰生成的《冥王星狂想曲》。搶購門票的前50萬名觀眾還可獲得比特權幣一枚,於開演前投入老虎機,即可拉霸隨機決定她要穿哪款的羽佳風格華服演出。 ***************** 去年傳出歐美各行業白領階級吹起裁員風,原因之一是愈來愈多的工作可由AI代勞。那麼人還要、還能做什麼?若想真正理解這個問題,或不想在這波AI革命中被淘汰,就得直搗問題核心。其核心所涉及的層面有更多屬於哲學,而非科技範疇。2015年有部英國獨立電影《人造意識》(Ex Machina)以20世紀中葉知名數學家圖林(Alan Turing)所提出「圖林測試」為跳板,劇情對於人和AI的區別有著發人深省的剖析,筆者認為也可將之運用在藝術創作的省思上: 一、AI根據指令做事,做得很好,但它並無法意識在做什麼? 二、人知道AI是什麼,能感受或欣賞其作品;但AI尚無法領會人的感受,也不瞭解人如何感受。 以上論述顯示人和AI之間的關係並不對等,故可將AI藝術的問題濃縮為:人創作藝術時無法領會對象的感受嗎?而對象的感受對於人在創作時有無影響? 三、生成作品時,AI本身並無成就感。但果真如此嗎?當人反覆訓練AI時,會讓它導向人所希望產出的結果,亦即屬於被認為是好的品質或正確的內容,這就形同一種回饋,AI被鼓勵朝著獲得回饋的方向加強。但這是否形同一種成就感?AI能否意識到成就感? 四、少了互動,意識能夠存在嗎?而意識之有無,即AI具備人性與否的最大關鍵。 《人造意識》中有個比喻,繁衍後代是一種無自我意識的生物本能,但部分高等動物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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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難題 01
AI什麼都能做,我們還需要創作藝術嗎?
自計算機時代以來,程式碼不斷打破人類的想像。這不僅僅是指程式碼不斷做到過去做不到的事,也是指程式碼不斷做到過去的人類認為程式碼「就算在未來也不可能做到」的事。 深藍在1997年打敗世界西洋棋王卡斯帕洛夫,當時人們認為,就算AI能稱霸西洋棋,也無法應付更複雜的圍棋。然而在2016年,AlphaGo又擊敗了世界圍棋冠軍李世乭。即便如此,還是有人認為,就算AI能應付純粹邏輯規則的棋類競賽,恐怕還是無法發展出需要類比和模糊判定的認知能力,例如辨認圖片裡的東西是貓還是狗。 近幾年人類對AI的眼界有劇烈變化,我們已經相信AI能認貓和畫貓,而且都做得比我更準確、快速、便宜。到了這時代,還有什麼事情讓我們認為AI在將來也不可能辦到呢?若你真的列出了一兩項,並且相當有自信,或許可以想想,1990年代的人對於AI在圍棋上不可能擊敗人類,是否也跟現在的你一樣有自信。 考慮上述,我們似乎可以建立某種「悲觀預測論證」:過去人類對於AI能力極限的判斷全都被推翻了,所以若今天你對於AI的能力極限有什麼判斷,這判斷大概也是錯的,遲早會被推翻。 然而,就算AI技術上什麼都能辦到,人類有理由因此把所有事情都交給AI做嗎?這問題乍看之下很傻:如果AI什麼事情都做得比你好又比你便宜,那你還有理由做任何事嗎?但這種問法其實是把對於「事情」的想像,劃定在「瑣事和工作」的範圍內:這些事情本身我們並不想做,只是想要它們做了之後的成果,既然AI能替我們做並產生成果,那我們就沒必要自己做。 值得自己做的事 資本主義鼓勵人把注意力放在瑣事和工作上,並且填滿行事曆,但人的生活當然不只有這些事情。有些事情對人來說的意義不只在於產生成果,也在於體驗過程。從簡單的例子開始:你不會讓機器人代替你出國玩、給人按摩、看電影或打電動。進一步來說,有些人會分享,自己跟家中長輩感情最好的一段,恰好是長輩年邁生病,自己回家擔起照護工作時。人是社會的動物,生命當中的許多意義來自互相幫助與扶持。考慮到這一點,就算未來的AI機器人在照護工作上表現得比我更好,我可能依然有理由親自上場。 我相信上述這些理由也適用於藝術創作。我們容易把注意力集中在藝術創作的成果上,但對於創作者而言,創作的過程體驗往往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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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難題 02
AI的創作能稱為藝術品嗎?
在前篇文章(編按),我提到「對AI極限的悲觀預測論證」:關於AI的能力極限,歷史上幾乎所有的人類預測最後都被推翻了,所以不管我們現在認為AI將來不可能做到哪些事情,這些判斷遲早也都會被推翻。不過,這代表AI將來也能創作藝術嗎? 有些人可能會覺得這是什麼笨問題,AI現在 right now 就在創作藝術了好嗎?不然社群網站上面那些AI生成的圖片是什麼東西? 確實,現在的圖像生成式AI已經可以生成逼真的素描、插畫、卡通和擬真圖案,還能讓使用者自由選擇各種風格。當AI模仿特定畫家去生成作品,還可能真的騙過粉絲。但這些由AI生成的圖案,真的算是藝術品嗎? 讓我們設定一些案例來思考看看: 《路口》 人類插畫家愛蜜莉擅長描繪現代人生活點滴,愛蜜莉用手繪版和繪圖軟體作畫,《路口》描寫上班族、計程車司機、早餐攤販相遇的一瞬間,色調溫暖,讓人想像有人情味的都市生活。 《宵夜》 3mily是個AI,經過深度學習掌握了愛蜜莉的風格。《宵夜》是3mily當前版本(v1.012)生成的第三百零一張圖。若一般台灣人看到這張圖,會認為它藉由類似永和豆漿的場景,描寫了現代都市人在疲憊之餘對生活的小小期待。生成《宵夜》時,關於內容主題的提示詞包括「都市、夜晚、寒冷、高興的人拿著燒餅坐著、永和豆漿、宵夜場景」等等(這些提示詞並不是人類輸入的,人類指示3mily「持續生成跟台灣人的生活有關的作品」,然後讓3mily自己去找提示詞)方便起見,3mily的人類使用者選擇「宵夜」作為圖案的名稱。愛蜜莉的粉絲若不知情,很容易誤認為《宵夜》是愛蜜莉的新作品。3mily生成的其他三百張圖也一樣。 以自身性質來說,《路口》跟《宵夜》沒差很多。它們都是電子圖檔,展現愛蜜莉的筆觸、構圖和色彩風格,在內容上則反映現代台灣人的生活。應該沒人會否認《路口》算是藝術品,但這樣一來,是否代表《宵夜》也是藝術品呢?一旦思考起這問題,我們就面對了古老的藝術哲學議題:到底怎樣才算是藝術品? 藝術品的標準 幸運的是,類似的問題並不新鮮。杜象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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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林怡君:AI是完成音樂上華麗夢想的「好助手」!
無論世界各地,利用AI來輔助音樂會,早已不是新鮮事。然而放眼亞洲乃至全球,唯一專門由真人演出人工智慧作品及與AI共同協演的,就是「清華AI樂團」了。從2019年成立以來,他們已經多次與國際頂尖音樂人工智慧實驗室合作演出。其中包括與「虛擬樂手」同台表演、在舞台上展現出「自動跟譜」系統、由學生選擇「雅婷」所產生的片段旋律一起作曲發表等等。最特別的,是德國在發表AI貝多芬的第十號交響曲不久後,就將它引進台灣演出。有趣的是,這個樂團完全不是音樂系學生組成,而是來自清華大學資工、電機、外文、中文及科管院學士班的音樂高手。即使是學校樂團也不容小覷,而它的幕後推手,就是長笛家斜槓清華AI樂團總監的林怡君。 「人工智慧的浪潮,從1956年開始,到現在已經是第4波崛起了!」她笑著說,如果以演奏者的身分來說,配鋼琴伴奏以小時計價,花一小段時間就練完了;但若跟工程師一起工作,就必須花很多時間協助訓練和測試不過話說回來,「如果做好了,我要讓AI重複伴奏一百次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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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我聽的歌是AI寫的?從流行音樂到歌劇,人工智慧的音樂產製現場
人工智能在音樂領域已發展多時,應用上也非常廣泛。在聆聽上,AI可以根據用戶的喜好推薦個性化的播放列表,如Spotify與Apple Music等串流平台。在教育上,有使用AI技術來教授樂器演奏例如Yousician的應用程式。心理相關的Moodnotes 和Headspace中包含了使用AI生成的音樂來幫助放鬆與冥想。隨著科技的日新月異,AI不但能夠做音樂改編、混音、分析外,Open AI也有各式各樣生成特定風格的音樂以供使用。 現場1:歌手形象再現,滿足視覺需求 音樂的欣賞,整合了個體在聽覺、視覺、動作、認知和感性等運作。因此,除了聽覺之外,視覺也引起相當多的關注。2017年,在歌迷的期待下,利用全息投影(front-projected holographic display)技術再現已故歌手鄧麗君的倩影。與傳統平面影像不同,在音樂會中她能夠呈現立體感,並且與現場歌迷互動。隨後這項技術不但應用到了展覽、演講等,也在科幻電影、舞台表演中呈現。無獨有偶地,今年「台灣國際藝術節TIFA」節目中,日本音樂家坂本龍一也將在逝世一周年後於《鏡:KAGAMI》獨奏會中「登台」。節目由音樂家本人與Tin Drum合作開發,以展覽與混合實境(MR)技術,重現,觀眾將透過穿戴裝置Magic Leap II,近距離感受大師的處見與情感。即使人像是虛擬而成,卻似乎凝結在任何歲月時空中。 2023年數位發展部與文化部合作,由財團法人資訊工業策進會數位轉型研究院偕同國家兩廳院、拉縴人男生合唱團共同製作《向生命乾杯》5G沉浸版,則是讓指揮預先穿上裝置,在科技的協助下,透過數位轉譯與AI聲紋,即時解析出人聲的節奏、音頻、音量以及指揮的動作,讓觀眾在聲音的體驗外,同時在巨型螢幕上「看」見音樂的各種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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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謝杰樺X蔡宏賢
在一片混沌中,重新建立世界的框架(上)
發展超過半世紀的AI,在2023年有了飛躍性的發展,於是許多人稱之為「AI元年」,許多藝術家也嘗試使用AI進行創作。不過,AI藝術的發生並非天外飛來一筆,而是在科技藝術領域,電腦早已介入人類的創造行為,從機器與人的關係、自動控制,再到生成式藝術(generative art)、資料餵養與機器學習,接著才是AI藝術。 AI無疑對於人、身體、生命,都產生了具顛覆性且令人不安的重新定義,對於何謂藝術與藝術家,也有著新的理解。本次對談便邀請到長期耕耘科技藝術領域的編舞家謝杰樺與策展人蔡宏賢,與讀者們分享他們認為AI帶給人類的美好與威脅、身體的存續與變種、AI的世界觀及其偏見,以及AI藝術的產製關係與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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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給麻瓜的AI使用說明書
※適用對象 對人工智慧(artificial intelligence,簡稱AI)魔法世界感興趣的麻瓜 ※使用說明 在本期專題中,我們規劃了「回顧」、「現況說明」、「使用範例」、「常見問題與故障排除」與「未來想像」等單元,嘗試回顧過去表演藝術領域如何想像人工智慧,以及深入介紹當前人工智慧在表演藝術領域的應用與發展現況,並透過藝術家們的具體使用範例與心法,嘗試了解AI如何改變當前藝術家的創作思考、實踐與觀眾的體驗經驗;並嘗試透過哲學、法律等觀點,嘗試觸及AI對藝術領域的革命性影響,釐清相應的難題與解決之道。此外,我們也邀請了藝術家們想像表演藝術產製如何因AI的加入,而相互角力與互利共生的未來。請您依照自身需求,選擇相應的單元查找相關資訊。 ※使用警語 這不是一份完整的使用說明書,當中充滿各種有待釐清的盲盒,正如本期受訪者╱策展人蔡宏賢所形容,我們正處於跟AI關係最混沌不明,也最美麗、最有可能性的時代。在無限地打開中,您可能感覺暈頭轉向、焦慮或雀躍,請不用驚慌,因為這正是我們重新框限地圖、定位自身的正常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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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身體的失落、消亡與生機
近年常見於「科技舞蹈」(註1)的創作主軸,時常聚焦科技、機器與人類身體的界線,以及兩者的糾纏與拉鋸。可惜的是,作品中所涉及的身體與主體性論題,卻仍未被充分討論與細究。 科技、技術、機器與身體、主體、存有之間,往往被理解成為對立與互相競逐的,尤其如今的AI愈來愈具有高度學習和自我進化能力,不僅挑戰何謂「人」的創造力,甚至更威脅到「人」的存在基礎,於是AI在召喚的是一個反覆出現的命題:究竟人類身體會掌控科技,抑或是科技會控制身體。當「身體」與「科技」成為二元對立的主體問題,從此二元性開展出的辯證,便總圍繞在是人類的肉身身體作為主體,還是肉身身體將被科技消除主體,而此主體悖論可能的解方,往往指向人機共構的「賽博格」(cyborg)。 在這條軸線上,2012年編舞家黃翊聚焦人機共舞的《黃翊與庫卡》是經典案例,2019年編舞家鄭宗龍的《毛月亮》,則在企圖挖掘科技宰制裡具原始性的肉身騷動中,顯露出肉身身體本位者對於科技物充滿不安的恐懼。若要論目前對人╱機界線辯證地最為完整的編舞家,謝杰樺從《Second Body》到《肉身賽博格》的創作歷程,應可作為其代表。 科技與身體的關係可以是非零和賽局嗎? 謝杰樺於2014年創作的《Second Body》,以4組Kinect感應器架構八米見方舞台,並將點雲影像以360度光雕投影覆蓋於舞者身體上,企圖以影像資訊入侵人類肉身並產生纏鬥,但此時賽博格肉身的形象尚未建構完全。直到2023年首演的《肉身賽博格》,謝杰樺加入線上觀眾的串流(live-streaming)與AI生成(generative)影像,並透過視訊鏡頭、現場掃描、舞者手持攝影機的影像,由演算法將觀眾們與舞者的面孔即時生成為「臉的集合」,再變化為舞者的影像複本與數位替身(avatar),舞者再將此替身影像與部分的身體部位進行拼接。 也就是說,從《Second Body》到《肉身賽博格》的過程,是從封閉影像機器的模控系統(cybernetic),朝向更開放且不可預測的AI機器學習,且透過多重的鏡頭與螢幕,組裝出碎裂的賽博格女體形象。然而,《肉身賽博格》最耐人尋味的,莫過於最後一幕已被賽博格化的舞者肉身與替身們,一致走向並消失在舞台後方發亮的投影機光源中,這似乎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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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工具,還是對手?
如果有隻鸚鵡能回答任何問題,我將毫不猶豫宣稱牠是智慧生物。 狄德羅(Denis Diderot) 信不信由你,人工智慧(artificial intelligence,AI)與表演藝術的糾葛已超過百年在捷克劇作家卡雷爾.恰佩克(Karel Čapek)1920 年的作品《羅梭的全能機器人》(Rossum's Universal Robots)中,「機器人」(robot)一詞首度被用來描述這種外型似人,擁有與人類相同思考與行動能力的機械;而劇作中機器人原本設計來服務人類,卻「覺醒」而導致人類毀滅的設定,也成了後世科幻作品對人工智慧的經典想像:從《2001 太空漫遊》的 HAL 9000 到《魔鬼終結者》的天網,機器一旦開始思考,毀滅人類似乎總是它們的首要任務。 如果我們把人類到底多不該存在先放一邊,這類故事原型正好讓我們一窺大眾對 AI 的終極想像:它們能理解回應世界的變動並解決沒有標準答案的問題,最終甚至可能演化出自由意志而做出(就人類看來)叛逆的決定。這種能像人一般認知、思考、學習的 AI,稱作通用人工智慧(artificial general intelligence,AGI)或強人工智慧(strong AI)。 黑盒子中的秘密:人工智慧是如何產生「智慧」? AGI 一直是 AI 研究領域的終極聖杯,現階段 AGI 離實現也還有段距離(註1);目前日常生活可見的 AI 多是另一種思維的產物:機械無需「真的」有智慧,它們只要能執行所謂的「智慧型任務」就可以了;比如在停車場出入口辨識車牌、在海關驗證身分、自動或輔助汽車駕駛等等。這類 AI 被稱作應用人工智慧(applied AI)或弱人工智慧(weak AI),基本上只能在人類的明確命令下執行單一任務,於此範疇外,則通常一無所知。儘管如此,弱人工智慧仍不時震驚世人,特別在弈棋這個常跟「智力」聯想在一起的領域比如 1997 年深藍擊敗西洋棋王卡斯帕洛夫,或 2016 年 AlphaGo 擊敗圍棋九段李世乭。但不論 AlphaGo 圍棋下得再好,不經過重新訓練,它並無法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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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門《波》 台北場觀眾率先體驗身體結合舞作應用AI元素
雲門舞集鄭宗龍新作品《波》邀請日本新媒體藝術家真鍋大度(Daito MANABE)合作。舞者的身體、聲音、神經與程式和LED影像相互交織,將舞蹈能量以高速傳遞給觀眾。其中AI段落,鄭宗龍保密地說:「期待觀眾進到劇場,找到隱藏的AI線索。」在台北國家兩廳院演出期間,應用劇院的5G建置,將限時限地於大廳推出AI互動體驗,以新作《波》發展舞作的AI元素模擬,使觀眾貼近創作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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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點人物
鄭宗龍:順著雲門的身體脈絡,讓 AI 編舞
維持著兩年一度的創作速率,鄭宗龍的新作《波》已在上半年悄悄宣告。這不只是鄭宗龍與日本科技藝術家真鍋大度(Daito Manabe)的首次合作,也是他首度嘗試透過AI運算編舞。在這波人工智慧的浪頭上,身體與虛擬的關係是什麼?在機械創造中,人類的創新又有什麼獨特意義?編舞家將透過《波》給出他現階段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