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思锋
小剧场工作者、澳门《剧场.阅读》副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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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企画 Feature
亚太传统艺术节:制作当代剧场与传统碰撞的新美学
从传统艺术节的视角想像「亚洲」,好像很快就会有一些图像,譬如神话、宗教、民俗等等,又或者,像是1980年代文建会(现文化部)「民间剧场」单元的「地理文化」的扩大版,尽情展示「本土元素」,可是这样直觉式的想像路径,真的理所当然吗?难道这样做就比较「民间」?解铃还须系铃人,不如就回到现正如火如荼筹备下一届(2024年)的亚太传统艺术节(以下简称「亚太」)的策展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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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企画 Feature
感觉亚洲
亚洲,西方的制造,驳杂的地缘,反抗的痛史,理念的丛结。 可是宣称「亚洲」,就足以走出一条非西方的自主路径吗?在台湾剧场的现代历程,或许指向的更是对多重现代性的清算,在世界性的权力结构,以及混杂性的美学构成之中,筛出其间的殖性,以重认自己,再生产崭新的动能。 故事难免从以前说起,总是关乎实践与移动。接著下来,文化冷战、海峡两岸、南岛、南向到新南向,亚洲及东方,这些仿佛约定俗成的词语,架为层层密密的文艺网络,大叙事从未消亡。但身体实践作为剧场的本体,正可以是穿越迷雾的想像的飞行器,在大叙事覆盖的系统之内,戳出一洞又一洞异质的孔隙。 感觉,定义之前的探索;亚洲,名词之外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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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企画 Feature 亚洲X表演
苏文琪:「去中心」回应文化的复杂性
在编舞家苏文琪20岁左右时,西方与亚洲这两组词汇的确是清楚的对比。彼时她从台湾到比利时习舞工作,在多种族、多语言的城市,受到强调个体自主性的文化影响,不断调整本来在和谐中协商的惯性。在他人眼里,她似乎特别擅长慢动作,就像气功、太极,或者身体质地被视为接近地面,自成中心,即便那些人还不知道台湾在哪里。身体的亚洲性是在文化差异的情境下由他者界定。 「我与不同的创作者合作时,喜欢讨论的过程,有很多思考碰撞,我称为是『拉开尺度的过程』。」自认在某些时候也会显露殖民思想,这是指对于文化进行分类并产生优劣比较的感受,但也是当它浮现时,更让她理解背后潜在的复杂性,身体并非能完全由自己掌握,还有一种她称为「历史的共业」在运作。在她的作品中,文化间的协商经常显现于创作过程中,但人与人之间的相处,较少成为舞台上的作品焦点。像自《从无止境回首》(2018)合作的印尼舞者Danang Pamungkas具有深厚的宫廷舞根基,但她并没有选择挪用宫廷舞语汇,作为讨论亚洲传统或当代表演的符码,因为这只是他拥有的许多舞蹈内涵之一,他是独立个体也是多文化融合体,除非舞者在排练中觉得某些动作适用,彼此才会进一步讨论,判断的依据通常是是否能够对当下的创作产生更多层次的探索。 可是向内看,她认为「亚洲」这个词汇在政治层面上一直都很清楚,甚至在近期的文化结盟,还是需要「亚洲」作为地缘上认同的依据。苏文琪进一步说:「从在台湾开始舞者工作的时候,就已意识到台湾艺术家从某种程度来说,也身兼外交任务。有时经济政策需要发展什么,文化政策也会随著更新,比如科技、东南亚,这些都是台湾向外争取政治与经济空间的方向。在我后来工作的场域中,很少人会特别强调自己的国家与身分。最终我们感兴趣的是,一起工作的人是谁。」她在创作中跳脱中心化的操作,与具有独特观点的创作者合作,探索出一个美学空间。 最近她与新加坡、韩国、印尼等地的剧场工作者合写了一本《(Asian) Dramaturgs Network: Sensing, Complexity, Tracing and Doing》,把亚洲括弧起来,讨论亚洲的戏剧╱舞蹈构作。作者群用很多直觉性的字眼,如感应、描绘等,以多人合写的多样视角,回应西方建构的主流词汇Dramatu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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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企画 Feature
冷战中的友谊网络,以及市场突围
我们通常会把冷战想得壁垒分明,井水不犯河水,但有时正好相反,尤其文化艺术会产生另一股力量,编织出不同的网络,不直接从属政治,而以间隔的距离,或像一则隐喻般的存在,与身后的大叙事或隐或显地交缠。 1978年,许博允与樊曼侬成立「新象活动推展中心」,自此以后,尤其在表演艺术资讯仍然匮乏的1970、1980年代,新象透过展演的引入及策办、刊物编辑、甚至艺术中心的设置等,让高雅、精致的表演艺术进入台湾社会;同时,新象也堪称艺术外交的民间代表,游走于不同的区域网络,除了受邀至各国参访,其参与发起的国际组织就有亚洲文化推展联盟、亚洲戏剧协会、环太平洋文化协进会、亚洲音乐新环境。 从日本掌握的亚洲表演艺术市场突围 在《境.会.元.匀:许博允回忆录》中提到:「1980年前,举凡亚洲国家欲邀请欧美一流的艺术家或团体,总要透过日本。原因是日本表演艺术市场在一次世界大战后已臻成熟,可提供足够的演出场次和资金,及国际级的演出场所。『新象』成立后,积极与亚洲各国结盟,并与『菲律宾文化中心』联合发起并促成『亚洲文化推展联盟FACP』的成立,目的在于活络亚洲各国文化艺术交流及建立表演艺术市场网络。」譬如许博允于70年代加入音乐学者暨作曲家许常惠创设的「亚洲作曲家联盟」,进而在这里结识作曲家三枝成章(Shigeaki Saegusa),透过这层关系,新象进一步与日本数个民间公司合作,更具成本效率地引入有品质的日本展演节目。他和菲律宾文化中心(CCP)创始人卡西拉葛(Lucrecia Kasilag)逐渐建立深厚情谊亦始于此联盟。1981年,曾受新象邀请来台演出的「菲律宾百雅尼汉(Bayanihan)民族舞蹈」即有卡西拉葛的身影,她也早在1957年便创设了百雅尼汉民俗艺术中心(Bayanihan Folks Arts Center),就在CCP建筑的后侧,那是一座复合型态的艺术园区,园区里还有「菲律宾国际会议中心」(PICC)。 在新象从总务助理一路当到副总经理的蔡惠媛,曾于90年代初被派至香港设办公室,那时海峡两岸开始互动,但还不能直接到中国大陆设点,香港成为一个循序渐进的跳板,而且香港是一个自由且安全的地区,甚至如香港中乐团等,也因此成为新象引进的节目。接下来,新象陆续引入名家,譬如北京中央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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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Talks
观《月球上的织流》舞蹈影像之后
编按:《月球上的织流》为TAI身体剧场2020年年度制作,于2022年以舞蹈影像的形式分享给大众。编舞家瓦旦.督喜透过「织布」这个在部落传统中由女性专责的工作,探讨男女分工界线消弭的当代社会中,传统文化是否抵触或顺应新世代而有更多的可能性。亦思考织布和月球两者中所蕴含的神话性,是如何与现实社会所重视的理性所抗衡,并由舞者透过身体呈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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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故事 Cover Story 场景2:移动缝隙
在城市之中,80年代后的剧场行动
如果要回顾「策展」一词在台湾剧场出现以前,剧场作为行动的轨迹,无疑可以说是从两种「小剧场论」的矛盾当中,重新认识与辩证的过程。其一是蔚为台湾现代剧场史中心论述╱认识,钟明德的《台湾小剧场运动史》;边陲的另一端,则是王墨林的《都市剧场与身体》。在前者秉著各式资本的优势,以及知识贫乏的客观条件,一路对后者加诸压抑的力量之下,「小剧场」其实也就是在种种压抑与制约当中,不断创造自身的「现实的超越力」以作为剧场的可能性,策展之前的行动(主义)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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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Talks
《十殿》作为一出常民戏剧
编按:《十殿》以城市中的住商混合大楼为背景,揉合「台湾五大奇案」元素,交织为两部〈奈何桥〉与〈轮回道〉呈现,故事跨距30年,互有关联又可独自成篇,浮沉起落,流转在其中生活的人们的爱恨嗔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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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企画 Feature
在剧场,回应「公共」的7道历史切片
剧场如何与「公共」产生连结?本文透过「近代剧场的7道历史切片」,从行动剧场、闲置空间、文创园区、身体解放、艺术工程、部落寻根、文化治理等关键字,提供大家思索剧场公共性的可能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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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与回响 Echo
隐而辩:朝闻道,夕死可矣?
如果钟乔的剧场作品往往具有想像革命的意涵,《范天寒》则是在后革命氛围,一方面调度差事惯常戏剧元素(历史事件与人物、反抗意涵、大合唱等),一方面衡量创作者自身、演员群与主事团体、戏剧主题之间距离,进行更向演员开放的排练方法,以含纳先于排除的创作意识回应差事及舞台上涉及的这些历史、这些表演的人,从而再结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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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企画 Feature 前进大马看表演!
吉隆坡与槟城的剧场巡礼
文化多元的马来西亚,主要的艺术活动集中在两地首都吉隆坡与槟城,想一探大马的表演艺术风貌,适必得造访这两大城市。且让我们带领读者,纸上走访这两地的重要场馆与特色表演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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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企画 Feature 前进大马看表演!
吉隆坡与槟城的剧场巡礼
文化多元的马来西亚,主要的艺术活动集中在两地首都吉隆坡与槟城,想一探大马的表演艺术风貌,适必得造访这两大城市。且让我们带领读者,纸上走访这两地的重要场馆与特色表演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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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精选 PAR Choice
《解密。潘朵拉》 在灾难之中寻找希望
差事剧团新作《解密。潘朵拉》集结了韩国空间剧场、日本大提琴家坂本弘道、九天民俗技艺团的八家将展演,透过科幻叙事与神话人物的结合,探讨现代社会的发展主义危机。联合编导钟乔透过跨地理、跨世代共通的神话,不同背景的观众得以进入,与作品的主题相遇。这也是不让在地性闭锁于狭义本土的方法,而是将主题放置于世界之中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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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企画(二) Feature
直面观者 追问生命与禁忌
相对于欧陆对裸体演出的坦然,相对保守的台湾,对这类呈现依然不免有相当程度的禁忌心态,于是舞台上的裸体不只是展示一则纯然的肢体语言、身体美学课题,也有其社会、政治的面向,甚而观看本身也处于变化之中。不管是在行为艺术表演或舞蹈戏剧演出中,创作者以各种不同的美学与身体思考出发,是一则则创作者、表演者乃至观众如何逾越各种不可能性、社会禁忌、生命追问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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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企画(二) Feature 节目经纪业者 /时艺多媒体总经理 林宜标
寻找剧院、创作者、观众、演出商与经纪公司之间的平衡
大剧院时代带来的变化绝对会有,而且是正向的。我之前去台中国家歌剧院一趟,发现很多民众走进去,这是一个好的现象,一般民众跟场馆有接触,才不会产生无名的陌生感、排斥感。民众进到场馆是第一步,在场馆买票是第二步,从第一步到第二步是困难的,怎么透过很多形式的活动,慢慢制造这些网络。 多了新场馆以后,过去团体到中南部,面对的等级可能不是国家级场馆,现在是。团体怎么升级是很重要的事,绝对不是座位数从几百人增加到几千人增加的问题,而是规模、质量的调整,不然只有国外节目可以进来,本地团体进不去。这是必须努力的过程。 怎么让观众掏钱出来买票是非常困难的,从这几年台湾的景气度来看,大家的艺文消费更保守,明年就会面临更严重的情形。消费景气是全球问题没错,但现在整个亚洲市场,大陆市场慢慢取代台湾,过去好的演出在台湾,因为大陆没有开放,现在大陆改革开放,好的演出几乎都移过去,这是很严重的问题, 表演艺术与世界对话这一块,要努力的还是很多。比如音乐剧,国内本土音乐剧与国外音乐剧落差很大,无论是制作质感、音乐编写、演员表现、剧场设计等等。举一个例子,国际知名音乐剧在韩国、日本、中国都改编成当地语言,像韩国,很多艺人、歌手参与演出,这样的跨界至少让流行音乐听众也去看音乐剧,这也是另一种好的形式。我们也看见大陆,包括《战马》、《妈妈咪呀》、《狮子王》都做成中文版,表示业者持续看好这个市场。 自己创作是一条路,可是以国内市场规模,要做到国际规格很辛苦。业者没政府补助、没企业赞助,一味要我们支持本土创作是很难的。在台湾做,很辛苦的地方是市场太小了,以台湾元素为主,能打入大陆市场的真的不多,加上语言造成的文化隔阂,更不容易外销。 谈到剧院与创作者、观众的理想关系,应该要再加入演出商、经纪公司,五个角色找到平衡,环境才会活络。但台湾的剧院会顾虑自制、自主,相对比较排斥演出商与经纪公司。可是两者其实并不违背,因为国际上很多大的节目要透过经纪公司引进,像维也纳爱乐、柏林爱乐,都是透过经纪公司跟各地剧院洽谈合作。好的演出没办法靠自己到处巡演,也应专心在创作,必须要经纪制度支持,让它运作得更好。如果没有好的场地,很多好的国际节目也进不来。不管如何,多了台中国家歌剧院与高雄卫武营还是好事,国际节目有巡演的可能就比较会考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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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企画(二) Feature 制作人╱Fly Global台湾数位表演艺术国际续航计划主持人 孙平
这是一个发展场馆独特性的契机
大剧院时代的里程碑意义是,两厅院原本是唯一的国家级场馆,多功能经营,现在因为增加场馆后的相互关系,理应是场馆各自发展独特性的契机。不过,文化部资源配置或是场馆之间的互动关系,会影响独特性的发展状况。这就如同一个家庭中不同孩子在适性发展时,家长的观念或家庭间的支援体系,会影响每一个孩子去寻找自身性格与适性发展的可能性。指标意义则是专业性提升。国家级场馆内部的营运管理模式,专业度与人力培养都需要呼应场馆需求,大剧院时代来得太快,软体是不是准备好了? 从艺术团队的角度,是有更多选择。比较担心的是,资源分配上是不是要注意更多细节?有更多场馆是好事,但这和有没有更好的创作环境,是两件事。艺术家永远可生出更好的作品,问题是跟艺术家一起工作的每个人的处境,我们要思考在这环境中的劳动者能够获得的工作费、呼应在制作资源面有没有获得整体的提升,而且必须是剧院有意识地去思考、带领。虽然剧院有自筹比的营运压力,可是至少剧院的自制节目,如果没有办法增加制作资源,比如说,是不是能增加排练空间、提供更好的硬体、有没有试装台的余裕? 就国际交流的层面来说,无论音乐、戏剧、舞蹈,(规模上的)中小型团体的确创造了多元性与可能性,但是我们会发现整个生态没有办法帮助这一群发展中的艺术家。目前在国际间有能见度的以舞蹈居多,因为非语言。可是非语言性的节目会打压语言性的可能,那戏剧节目要怎么让人理解?未必只是想像华文市场。我们需要以艺术家发展的成熟度,而不是以规模的逻辑来思考,才能建立完整的生态。创作的成熟度很难被评鉴,可是这是挑战艺术行政体系思考很关键的事。 情深意重,是场馆、创作者与观众的理想关系。剧院与创作者就是要谈恋爱。在这样的关系里才会发自内心地去思考彼此成长的意义,而不是金钱的关系。这里头还加了专业性,情就有更复杂的层次。 剧院的营运上,有没有方法让为看某一类节目而来的人,开始好奇其他类别的节目?这是目前没有被思考的。剧场永远需要新观众,可是很少想办法让旧观众去看另一个类别。如果真的情深意重,你(观众)应该会爱上我(剧院)其他的节目。所以,创造情深意重的方法是个关键。 最后,要给卡在门前、正在犹豫要不要专职踏进来的年轻剧场创作者的建议是:这时代有比较多的诱惑与可能性,可是创作的核心不是要去呼应诱惑与可能性,而是要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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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企画(二) Feature
创作、经营者 /音乐家、台北市立交响乐团团长陈树熙
这一波大剧院兴建,除了卫武营之外,台中并没有新的音乐厅,这毋宁是一项缺憾,因为眼前对于台北与台中而言,对于符合国际声学标准的音乐厅的需求,毕竟是强力而迫切的。 大型剧院是跟著都市诞生的,人口密集度自然是很重要的指标之一,但是我们的政策很少从现实条件,以及表演艺术内容、观众的发展与需求,来进行论述与推估,多半是将盖剧院视为国家文化建设的一环,然后才来解决内容与营运问题。也就是说,在花了将近廿年解决了让北中南各有一个大型剧院、完成基础大架构之后,台湾表演艺术发展的下一步呢?面对未来可能会新生的挑战与评估呢?经营走向与平衡点在哪里?这些都是才刚刚开始冒出来的重要问题,而且会愈来愈多。 大剧院时代来临,演出人员工作机会的增加将远低于艺术行政与技术人员。大剧院解决的是大团巡演与档期的问题,但是台湾本土团队究竟又有几个大团,又有几个有艺术与财务能力从北到南巡演?又有几个团能够做到跨县市的连结与动员?节目量在迅速增加,但每增加一个演出场地就要多几万个观众,然而我们很少从需求量倒回来评估。两厅院发展卅年才到现在的光景,当时与现在的人口、经济结构完全不同,剧场的文化使命也不同,光是从以往的文化建设转到现行的文化经济就已经不容易了,剧院如何与地方的文化及经济脉动挂在一起,这又是难上加难的挑战。剧院资金不足,不容易自己做节目,买节目容易,做节目难,但是没有自制节目就不会有艺术工作者在地就业,更不会因之而带起观众质与量的发酵,结果不要是造成国际性团队行走与销售北中南的便利性,对于在这不均衡的竞争态势中,造成本土团队因先天题材、资金、人才、技术、市场等不易克服的因素而遭到挤压倒闭。 无论是从参与或是欣赏两个面向来看,表演艺术必须从根本入手,融入中小学校课程,这不单是为了找到观众,而是因为表演艺术的欣赏能力需要透过教育来培养,且必须更进一步让民众认同并参与表演艺术,用它作为社会各种观点与感受沟通表达的平台。 至于台湾的表演艺术如何与世界对话,要回答这问题,可能必须先厘清对话的目标。台湾的艺术家从中美断交后就肩负著国际外交的责任,对于经历过中美断交的世代,艺术结合外交是必然的使命,但是九○年代文化商品全球化,我们的政策并没有转型跟上,现今我们的全球化只是著眼于去别的国家演出,而不是开发具有全球或跨国市场的文化商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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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企画(二) Feature 创作、经营者 大开剧团团长、导演刘仲伦
剧院应该像一个知识馆,让人在此获得能量
表演艺术遇到大剧院时代,首当其冲的是经营团队准备好接团队的招了吗?现当代的表演艺术,界线愈来愈模糊,不仅跨领域,使用各种过往禁忌的材料,如火、水等特效,或是涉及裸露或暴力尺度,或近年常使用的更改观演位置的案例愈来愈多。这意味著空间维运者不仅要做个好的管理单位,还要跟上团队的脚步,一起面对挑战。 大剧院时代,应该可以纳涵和孕育更多剧场人才。台中这几年来因著戏剧专科高中职的设立增班及更多文化展演设施的兴建,所以对於戏剧人才是有需求的。但是台中的大专院校又没有戏剧相关科系。因此人才培训的责任,就会落到地方剧团的身上;也就是自己的人才自己练,也让地方剧团的教育成本相对增加。当台中国家歌剧院设立时,我们是很兴奋的,期待这里是可以练兵带将,与他团切磋琢磨,学习国际天团的所在,同时也是可以广纳原本在外地念书的戏剧专业人才,期待未来可以共同打拚。但是目前这部分仍在建构工程等待中。 在大数据时代下的大剧院时代,是将表演艺术教育的数位平台建立的好时机。除了将国际和国内的表演艺术资料数位化与公开化,同时让地方的戏剧发展史被记录下来。因此剧院内的研究员就像与图书馆或是科博馆、国美馆的研究员一样重要。 不过在表演艺术圈有大剧院,就有小剧场。选择在哪种空间演出不再是能力的问题,而是选择的问题。廿多年前,剧团与团长/创团人是紧紧绑在一起的,但是这十年来的年轻剧场工作者,已经不再像以前死守一个团,为了制作就可以成军,反而更自由,像百变金刚一般,所以他们的发展面多元,能量高,具有突击性和能动性,加上网路世界的活络串联,让他们的作品能见度更高,也新生出一批不同的观众群。 不论是大剧院或小剧场,我觉得剧院与创作者、观众最美好的关系是,这三者彼此都需要对方。观众其实想在剧场里找到生活中的缩影,而且他们渴望打破目前的观演关系。对于创作者来说,要思考的不只是表现自己,还得去找到一个新的语言形式和拥抱观众。剧院不应该只是一个空间,它应该像一个知识馆一样,让人愿意在这里长时间逗留,贯通任督,获得能量。 至于最想给年轻的剧场工作的建议,我觉得阅读跟思考是一辈子的事,尤其是要有目标的对话,我的经验是当剧团开始有读书会后,剧团里的成员会开始厘清和认同团队的核心理念,让剧团变成一个真正的团队,真的开始去思考问题,这时候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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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企画(三) Feature
创造经典 友善环境
迈入卅周年的国家两厅院,在新场馆如雨后春笋般出现的当下,如何迎向新的挑战?如何自我定位?本刊专访国家两厅院艺术总监李惠美,身为草创时期即在两厅院任职、遍历多样工作范畴的她,针对上述提问,表示两厅院下一个十年要做的,就是「创造昨日与明日的经典。昨日的经典要重现,明日的经典应该在这舞台上呈现。」而她「希望两厅院是一个友善的环境,只要民众进来,不论实体空间或心理都没有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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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将上场 Preview 舞在古老的碰碰声中
《织布│男人X女人》 织动传统与当下的记忆
TAI身体剧场的新作《织布│男人X女人》,从原住民的织布传统,汲取舞步整经、卷线、踏脚织布的动作分解成数字,数字编码记忆,召唤织者身体的图像。编舞家瓦旦.督喜搬出家中久未使用的织布机,织布机、经线、织者的身体,在舞台上转九十度,站成一道立面,舞者只有黑与白,任何曾经的鲜艳,都被收入了主题是传统与当下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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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企画 Feature 洄游后重新认识土地 演出推广寻共享
现象5:走出台北,艺术家驻地扎根
近年来,不少艺术家离开台北,或洄游返乡,或移地驻扎,在「新故乡」、「公民社会」的社会趋势中,也显现与都会剧场团队不同的创作与工作模式。他们不自限用创作来表达,也自许打造艺术基地,透过工作坊、讲座、演出、策划艺术节等方式,与在地脉络连结,分享也交流,创造「地方」,寻找「集体」,这些创造与寻找,也可能反过来影响创作上的美学表现,有意无意间,亦重新测量剧场在当前社会中的位置与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