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在寻欢作乐的苦恼与追求解脱而受难之间的挣扎,在苦苦忏悔与放纵感官享乐之间的挣扎
──史特林堡(August Strindberg),《梦幻剧》
《梦幻剧》
5月14、15、16、20、21、22、23日 19:30
5月15、22日 14:30
国立艺术学院
表演艺术中心戏剧院
「要导好一出戏,条件之一是,导演的智力必须和剧作家相当。」《梦幻剧》的导演陈玲玲如是说。
史特林堡,这个精神分裂的天才,一直像一块巨大的阴影般笼罩著台湾剧场。人们因为他是柏格曼的师承而尊奉他,这么多年却是闻其名不见其剧,读其剧不见上演。除了早期的写实主义作品《父亲》、《茱莉小姐》偶尔有学生尝试演出之外,他的顚峰之作如《魔鬼奏鸣曲》、《梦幻剧》向来无人敢碰,成了有字天书。
经过漫长的「等待导演」,台湾终于将在今年五月上演《梦幻剧》,由任教国立艺术学院的陈玲玲执导,国立艺术戏剧系演出。陈玲玲在艺院教了七年的《梦幻剧》,不断浸淫的结果,再加上自己的生命经验,使得她终于觉得现在已经可以向史氏挑战。
面对庞大的、将近一百个角色的《梦幻剧》,陈玲玲以一句佛家语诠释:「浮生如泡影」──真实有时与想像难分轩轾,生命也许就是虚无;人类只能等待神的怜悯。为了掌握剧中「梦的本质性」,陈玲玲尝试同时使用十多部幻灯机及大量的悬吊系统,企图在舞台上制造五光十色不断流动的情境,像梦一样变换流畅而没有任何窒碍。例如戏的结尾是因陀罗(印度天神)的女儿走入著火的城堡中:「……音乐声可闻。背景升起,火焚城堡,城墙上显示出人类的各种表情,质疑、哀痛、沮丧。城堡火焰炽烈,屋顶上的花苞绽放成一朶巨大的菊花。」在史特林堡写就此剧的年代(1901年),要在舞台上呈现这幕景象似乎是天方夜谭;但拜现代科技之赐,史氏的「灵视」(vision)才可能有目共睹。
陈玲玲认为,史氏《梦幻剧》的手法其实非常现代,例如剧中那位拿著一束玫块花,「容光焕发,非常快乐」的军官,等待迎娶他的爱人,但短短的十分钟,进出舞台两次之间,他「头发、胡子都已灰白,衣领脏汚起绉,手中的玫瑰花束只剩下花梗」,不但准确地描写人渴求爱情而不能得的妄念,而且将时间压缩,使得变换在一瞬间爆发,对观众造成更大的冲击。但是有些地方,例如战争,她觉得史氏过于「轻描淡写」,陈玲玲希望能以战争场面呈现人间炼狱的景象,因此她增加了战俘、乞丐、苦力等原剧没有的角色。
为了使演员充分理解剧本,并能符合理想中的角色,陈玲玲特别找了许多图片、照片、柏格曼影片的录影带作辅助,使演员的诠释不致和她偏差太大。陈玲玲认为:「演员的本质是魔术。导演和剧作家或多或少都和戏有距离,但是演员必须完全给出自己,而且在短短的时间内贯穿另一个陌生人一辈子的生命,真是奇迹。」
的确,台湾的观众,在剧场里饱受「无聊」的折磨后,倒是很期盼能看见奇迹,能看到有一出戏让大家鼓掌叫好,或低头沈思。五月,初夏之夜,关渡等待著大家和史特林堡共筑大梦。
陈玲玲
国立艺术学院戏剧系讲师
导演作品:
1986 灰阑记
1988 犀牛
1989 红鼻子
1990 彼岸
1992 国王的新衣
1993 梦幻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