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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莉莎.芬蕾是关怀当代舞蹈发展的人不能不认识的一位舞蹈家。(Jack Mitchell 摄)
舞蹈 演出评论/舞蹈

悠游于世界舞坛

摩莉莎.芬蕾(Molissa Fenley)独舞展

摩莉莎对生命存在的样态所作的探索是本质而不是表象的。如此内省的观照或许不容易为一般观众所接受,但却是非常诚恳而扎实的。

摩莉莎对生命存在的样态所作的探索是本质而不是表象的。如此内省的观照或许不容易为一般观众所接受,但却是非常诚恳而扎实的。

摩莉莎.芬蕾独舞展

10月28〜29日

国立艺术学院表演艺术中心

摩莉莎.芬蕾(Molissa Fenley)对台湾的观众来说可能是一个陌生的名字。但早在八〇年代初期,她就已经是纽约舞坛备受瞩目的一人。不只在许多重要的后现代舞前卫剧场演出,并到世界各地去巡回。数年后,她毅然解散舞团,开始了她的独舞生涯至今,到目前为止,已经编作了十二支独舞及两支双人舞。其中,她以史特拉汶斯基的乐曲《春之祭》所编作,长达四十分钟的独舞State of Darkness,更是轰动舞坛。

十月底,国立艺术学院舞蹈系系主任罗曼菲穿针引线地把她从日本顺道邀请来台演出,原因是:「关怀当代舞蹈发展的人不能不认识她」。

沈稳而静瑟

当天的演出并没有复杂、新奇的舞台,或华丽的服装,有的只是适切的灯光,一眼望去就会看到她──摩莉莎──沈稳而静瑟地站在舞台上,如此地简洁。在这样一个洁净而宽广的舞台上,不免好奇地想要知道:单单只有一名舞者的独舞如何能将精力投射到剧场的每个角落,并抓住观众的心神,持续到最后一刻?

开场舞码《地方》从她站在右上舞台开始,双手在躯体周围划出或直或曲的范围,一个又一个,像个正在成形的小宇宙,往外拓展到舞台的四周。肢体拉出的弧线、对角线和挖掘、穿刺的动力,使得这整个空间像一块既实质又透明的陶土任她悠游其中。而正当你跟著她游动一刹时,她面对你站定下半身不动,只有上半身笔直又平面地往侧边位移,仿佛穿透了她所身存的空间,跳出来呼了一口气,却既又进入了那一团混沌之中。将近三十分钟里,摩莉莎给了观众一个「幻想的空间」。其熟练的动作技巧及顺畅的动作转换,无不令人赞叹。

过人的体能

《梦之桥》则是一个梦中的情境。透过几个不同节奏、氛围的曲子,突兀地切换,巧妙地传达非逻辑式的梦境情景更替。舞者像一名旅人被迫在时空中穿梭,没有故事没有情节,但在挥洒淋漓、动静收放的动作中,却能使人感受到梦的暧昧、诗意及梦魇。特别是在一大段激烈的跳动之中,听不到一个疲惫的落地声、也看不到一丝急促的喘息。除了对她过人的体能充满惊讶之外,更有一种不真实的错觉,谁也看不出外型矫健如她,已年届四十。

当晚演出的最后一支舞码《巴尔多》却是一支调子相当缓慢而内敛的作品,创作动机源自西藏密宗的轮廻观「中阴身」(即人死后再生前,灵魂所处的状态)而来,企图探索人对时间的感受性。不但动作缓慢而緜长,动作幅度的改变也很细微。在这看似微小的变化中,动作不知不觉地被转换。

从这个作品中对时间、空间、梦境的关注,不难发现摩莉莎对生命存在的样态所作的探索是本质而不是表象的。如此内省的观照或许不容易为一般观众所接受,但却是非常诚恳而扎实的。

十六岁被芭蕾舞团排拒在门外的摩莉莎,不轻言放弃舞蹈,直到现在每天上健身房做体能训练,已成为她的日常功课,之后再给自己两个小时的暖身课,并从中寻找编舞的素材。甚至在演出时,摩莉莎也昻然独立地面对空旷的舞台,营造属于她的,也是观众的艺术世界。这份过人的自制、坚持与勇气,令人敬佩。

 

文字|陈品秀 舞蹈、剧场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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