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陆、美国、日本可以依赖其强势的明星地位吸引国际注意,而台湾在文化上得要靠其整合最佳的资源、发挥高度的创造力、展现最佳的演技,才能转移别人的眼光,进而得到别人的尊重。今年七月十七到二十二日在宜兰举办的国际儿童民俗艺术教育会议就是一个好的开始。
以演技争取国际目光焦点
一九六四年我搭货船到美国西部波特兰上岸,在西雅图待了几天之后,搭灰狗巴士到明尼苏达大学,就读明大三年半期间我总会利用各种机会到美国中西部甚至加州探望朋友或参加活动。一九七二年回国之前在美国几乎走遍了美国其他各州。在和台湾去的同学谈及美国一些大学举办的「国际学生之夜」之类的表演活动时,很惊讶的发现,以台湾留学生为主组成的中国同学会或类似同学会表演的节目大概不出两类,一类是凭印象创作的所谓高山舞,另一类则是来自大陆各地的民俗舞,或中国古典舞。
边唱高山靑,边手拉手跳著舞步,这样的高山舞是集体创作,脸上图上几点红贴绿当作刺靑,而下身围一些花花草草,这样的舞作从未被质疑,大部分的留学生也不知道高山靑的音乐是否是创作或是原住民音乐,更不知各个族之间的异同,既然表演者跟观赏者都不知哪一族的原住民乐舞,缺乏批判验证竞争的情况下,这样的高山舞在许多美国的校园里总也跳了几年。
第二类的舞蹈通常是由在台湾曾学过民族舞蹈的同学负责回忆、新编,亲自上台或教授别人,他是继承台湾多年来民族舞蹈教学的传统,最常出现的舞蹈是扇子舞、苗女弄杯、新疆舞等等。而记忆好的表演者总会赢得外国观众的掌声。
自从大陆开放学生留学美国之后,台湾留学生已经无法和大陆留学生在文化上分别了。在传统的舞蹈方面似乎只剩下比较独特的原住民舞蹈。但原住民的文化对多数的学生还是陌生的,一旦到了国际场合要呈现独特的民俗艺术时,到底能呈现什么? 一九八〇年代以前,台湾最有机会成为华人文化、华文社会、台湾本土文化的发言地位,但像这样美好的机会已经不再敲门了。
所幸近几年来,许多文化界的人士已经开始寻找台湾独特的文化生命力,虽然大家对原住民的文化也不熟悉,但不像以前草率地对待,不分布农、阿美就开始手舞足蹈。台湾除了原住民的文化以外也有其他丰富的传统艺术的保存与再生。保存传统文化并使其成为创意资源时,台湾绝对可以找回文化的自我,呈现多采多姿的文化,运用创意的组合而发展其独特的艺术风貌,在国际舞台上发挥竞争力。大陆、美国、日本可以依赖其强势的明星地位吸引国际注意,而台湾在文化上得要靠其整合最佳的资源、发挥高度的创造力、展现最佳的演技,才能转移别人的眼光,进而得到别人的尊重。今年七月十七到二十二日在宜兰举办的国际儿童民俗艺术教育会议就是一个好的开始。
尊重与创意赢得掌声
这次的会议配合宜兰的国际童玩艺术节而召开。在文建会鼓励地方举办小型国际会议的政策下,各地方文化中心无不努力地寻找其地方的文化特色,希望在文建会经费的支持下,能够发觉并发展其文化艺术已有的资源,同时增加当地人民的认同感,进而达到文化产业化,产业艺术化。宜兰经过无数次的共识讨论出以冬山河的水跟绿,以及未来主人的现代儿童发展出童玩艺术节的主题,其中国际儿童民俗艺术表演的部分,台湾本地的表演团体是由主办单位邀请,而国际的表演艺术团体则透过中华民俗艺术节协会和国际儿童民俗艺术协会C.I.O.F.F.的协助完成邀请。
成立于一九七〇年的C.I.O.F.F.已成为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非政府组织N.G.O.的A级机构,顾名思义这个组织在维护并发展各国的传统民俗艺术,以及促进文化交流。现在已有七十三个会员国,共分六个区域,每年举办一次年会,自九六年起每四年以类似世界奥运的方式举办一次民俗艺术嘉年华会folkoriada。第二届的嘉年华会明年在日本举行。中华民俗术节协会于一九九四年在马来西亚召开第二十五届年会时得到大会无异议通过,台湾仿效奥运的名义以C.I.O.F.F. CHINESE TAIPEI正式成为会员。
凡是会员国主办的有关民俗艺术节,只要一次邀请五个会员国的表演团体就可以履行或享受会员国的义务或权利,演出团体负责国际来回机票,到当地之后的食宿交通则由邀请国负责。宜兰主办第一届国际童玩艺术节时,当时担任国际民俗艺术节协会的主席及其他理监事,随其国家表演团体前来参加。国际童玩艺术节是唯一的童玩艺术节,结合水、绿、儿童及民俗艺术,在尊重传统、自然、儿童的前提下又能发挥创意,自然赢得了与会各国代表的欢心。
来自加拿大的主席表示该协会正在酝酿第一届的民俗艺术教育会议,如能配合宜兰举办这次的会议应是最好不过的。他们也希望其他会员能因参与会议而亲身体会国际童玩艺术节的品质与意义。经过了合法的程序,该协会的文化委员会与全体的理事一次通过,不过去年艺术节因著肠病毒而未能举行,但去年十月在昆明举行的年会中依法程序依然属意由宜兰主办。
今年第一届的民俗艺术教育会议为期一个星期,共有三十余个会员国、五十几个代表参加,有人专程来参加会议,有人早已随其国家表演团体参加童玩艺术节,除了会议以外,他们不但可以观赏艺术节,同时也可以参加其他学校社区推展的民俗活动,与会的各国代表已经将他们参加会议和艺术节的成功经验传播开来。这次成功的会议让宜兰成为典范。过去我们总是说为甚么别的国家能,这次有些与会代表反而动机强烈的说,「宜兰能,我们也要尽力而为。」
台湾在世界舞台上经常被孤立,别人不会把台湾视为大明星,也就不会闻声而来,但台湾却能因各种不同的文化、经济、学术、科技、整合资源的创新、发挥特色的创意而赢得别人的尊重。中央、地方政府和民间应该成为创意的伙伴,共同创造台湾独特的竞争力,寻找台湾的生命力。
文字|吴静吉 心理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