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院音乐厅与表演艺术团体之间有著密切的依存关系,但是如何发挥整合效益却是一门高深的艺术。而这些耗资数十亿的文化投资更需要审慎的财务评估,以及未来的经营部署。在思考剧院音乐厅的兴建之前,倘若无法获得这些问题的答案,那还是集中资源,先提升目前的营运绩效再说。
这是一九九○年代末期网路发烧之际的信仰:建了网站,就有人来!
四、五年过去,许多网站关门歇业,其中不乏雕金塑玉之作,也有些的确一度人潮汹涌。然而,目前留下来的,却是那些真正令人受用的网路入口和电子商店。但他们成功的共通条件却是:普及化、亲和度、实用性。
而尽管最近这些年全球经济处于低迷情状,大手笔的文化投资还是在各地展开。洛杉矶爱乐管弦乐团将搬进洛杉矶音乐中心的新厅,莫斯科即将有新的歌剧院。即使台湾,台中市在新的重划区将要盖座国家级的音乐厅,台北市则在士林废河道有中型音乐厅的想法。
音乐厅和剧院都是文化工程的具体表征,必须融合建筑美学、音响科学、舞台工程、灯光设计与室内陈设。维也纳爱乐厅、阿姆斯特丹大会堂、波士顿交响乐厅、纽约卡内基音乐厅都是具有历史的文化地标。以新颖造型著称的雪梨歌剧院、柏林爱乐厅则创造了杰出的建筑语汇,同样令人赞叹。而达拉斯梅耶逊交响乐厅由贝聿铭设计,洛杉矶音乐中心即将落成的迪士尼厅则为 Frank Gehry 的作品,这两位顶尖建筑师前者主持罗浮宫改造与金字塔广场设计,后者则负责巴黎美国文化中心和西班牙毕尔包古根汉美术馆的新建。音乐厅不只是演奏者的竞技场,也成了建筑师的舞台。
表演艺术中心的确是城市的要素之一,纽约林肯中心、华盛顿甘迺迪中心、台北中正文化中心固然以政治领袖命名,希望表彰的却还是艺术家,期待服务的也是艺术的消费大众。也因此,盖音乐厅或剧院常常列入市长的建设计划。
然而,盖了就会有人来吗?台湾在一九八○年代发动县市文化中心的公共工程,全台各地文化中心陆续完工之后,初期就陷入没预算、没人才、没经营、没节目、没观众的循环。好不容易到了九○年代才逐渐因为文建会的主导,给了地方文化中心更多的奶水和养分,也因为留学英美的艺术管理人才开始回台投入,有了上轨道的契机。
至于中央级的国家剧院及音乐厅,从一九八六年启用以来,固然成为台湾表演艺术的橱窗,在组织架构上也还一直处于边走边修的状态,而在政府预算与审计制度的框架下,长程的计划也难以施展。尤其,以它官方身分的立场,也不免和民间艺术机构在资源分配上发生竞争,甚至偶也造成排挤。
即使以美国娴熟的文化商业运作机制,音乐厅的营运也不时碰到全新的挑战。卡内基音乐厅和纽约爱乐的董事会密商合并,六月二日消息在《纽约时报》刊出,但双方经营阶层仍不易建立互信与共识。纽约爱乐执行总监扎林‧梅塔(Zarin Mehta)希望取得卡内基的最佳档期,音乐厅的行政兼艺术总监罗伯‧哈斯(Robert Harth) 则得考虑安排维也纳爱乐、克里夫兰管弦乐团在卡内基的周末档,以免影响票房。
剧院音乐厅与表演艺术团体之间有著密切的依存关系,但是如何发挥整合效益却是一门高深的艺术。而这些耗资数十亿的文化投资更需要审慎的财务评估,以及未来的经营部署。在思考剧院音乐厅的兴建之前,倘若无法获得这些问题的答案,那还是集中资源,先提升目前的营运绩效再说。
文字|黄志全 文字工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