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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剧场的氛围,总让人想落实新鲜的想像。图为绿光8月新戏《明年此时》剧照。(绿光剧团 提供)
戏剧

想像台北的演员剧场

从绿光剧团于红楼剧场的演出谈起

李立亨认为红楼剧场「一有表演,就像个马戏团,让人著迷于把新鲜的想法立体化。」不过,台湾没有批判性的政治剧场,台湾观众娱乐的选择很多,演员剧场个人呈现的文本内涵不管有多批判,有多辛辣,大概都比不上现实生活里的媒体报导与立法院乱象。李立亨期待有人能砸下大钱,以更强、更大的制作能力与预算,来测试台湾多元剧场的可能性。

李立亨认为红楼剧场「一有表演,就像个马戏团,让人著迷于把新鲜的想法立体化。」不过,台湾没有批判性的政治剧场,台湾观众娱乐的选择很多,演员剧场个人呈现的文本内涵不管有多批判,有多辛辣,大概都比不上现实生活里的媒体报导与立法院乱象。李立亨期待有人能砸下大钱,以更强、更大的制作能力与预算,来测试台湾多元剧场的可能性。

绿光剧团《明年此时》Same Time Next Year

8月1、8、15、22日

台北红楼剧场

在红楼剧场里可以玩什么?

从春禾剧团郎祖筠的脱口秀《台湾怪奇录之家属答礼》,到一系列传统偶剧、布袋戏与外台歌仔戏进驻内台的新编演出,以及如陈金煌、徐堰铃与杜思慧等小剧场演员的跨界和独脚戏表演,除了唤起观众怀旧的温情,与某种时代感下形式表演的新鲜之外,多少也凸显了在这样一个场地里,对演员表演实力的挑战与想像。

以演员为主的剧场企画

促成新任绿光剧团团长李立亨策划年底两出翻译剧本演出的原因有二:常任编导罗北安,想回归当个演员;而对李立亨来说,从「兰陵剧坊」至今的台湾现代剧场,发展也有廿多年,这廿多年来,台湾剧场文本也早该有所累积了,可是,我们能看见几个活生生原创剧作的呈现?因此,在绿光剧团一贯的原创歌舞剧制作之外,李立亨特别规划了「世界剧场」系列的演出──透过世界性的观点来思考台湾更多的呈现,与以性格演员(堪称名角)才华和生平呈现为主的「音乐故事剧场」系列。今年四月,歌手蔡振南在前团长陈希圣的执导下,透过说唱的形式,讲述蔡振南每一则创作歌曲背后的故事,造成空前爆满;接下来,绿光力邀金士杰为导演,将于明年推出为京剧演员朱陆豪量身订做、并以其生平戏曲剧码为形式的传记演出。

从一九九二年学成归国以来,这位号称绿光剧团最有分量的剧场界人物罗北安,一直以编导的角色创作。「十一年来,我都没有机会好好演戏!」本来只是出于对歌舞剧的热爱,没想到登高一呼做出了绿光第一出歌舞剧《领带与高跟鞋》,反而让自己从此以后根本没机会发挥表演的实力。今年,罗北安正式宣告拥抱「演员」这门行业,他随时准备为像电视剧《台湾霹雳火》那样的戏,付出全部的自己:「演员就是演员,要为工作负责,导演如何要求,我就会乐意配合。」和罗北安一样都是深受美国写实剧场传统训练的台大戏剧系讲师姚坤君,对目前的剧场演出也抱持一样敬业的态度,他们对表演的坚持无非在于彻底经历剧本角色的变化和成长。

让观众看看原汁原味的表演

这一次,罗北安破天荒地要在红楼剧场里,以三面环绕的剧场形式,呈现一出写实翻译剧本的戏《明年此时》。这出让罗北安「小时候」就念念不忘的戏,今年总算能如愿以偿地演出,而且还找到同样训练背景的姚坤君,一起尝试「有导演、也是没有导演」的排练历程。「我不认为红楼只能做某一个类型的戏,」罗北安表示,他希望观众可以不理会原著的文化与政治背景,纯然地观赏两个演员赤手空拳的「肉搏」表演;「这是一出老实的演出,」罗北安开玩笑说:「而且卖赔了还很爽!」他自豪般地宣告,让人能体会罗北安对表演的贪婪和渴望。

可是,只有两个人,怎么排?姚坤君表示,演员不可能教演员演戏,秘诀在于彼此的默契与配合;若是对彼此的表演有意见,他们会诚实提出,然后就对方要求来作调整,当然,也有专门为走位而做的排练。在红楼剧场里以三面舞台的形式来面对观众,走位的安排便成了相当重要的关键。只不过,就算是两个人,也有天南地北的差异;比如姚坤君习惯用走位记台词,而且字句都严谨,罗北安反而喜欢自由发挥,倾向即兴,没事乱加词。罗北安很慎重地表示,他认为没有人比演员熟悉他自己的角色,演员比编剧更有权力调整台词。这也就为什么在罗北安为绿光剧团编导的戏里,观众经常都能看见演员真实原味的自我表现!

打破空间的惯性思考模式

中央大学外文系副教授、也是创作社编导的周慧玲,倒是对红楼剧场里的演员表演,进一步提出她对台湾演员剧场的想像。周慧玲指出,台湾目前的剧场表演,即使是所谓的跨界或环境剧场制作,几乎都还是以惯性的实验剧场模式来思考空间,对演出空间的敏感度很低;不论是以画框、黑盒子或是环形剧场呈现来说,几乎还是走不出一般写实表演的幻觉。然而,国外常见的通俗表演类型中,其实早有所谓的「前卫表演」;又如美国电视节目HBO的单人脱口秀表演,这类型的表演文本,都富含高度的批判性,相当尖锐而幽默,我们有没有可能以这样的剧场形式,想像我们的演员剧场?从而反攻入泛滥著千篇一律的名人模仿秀的电视节目呢?周慧玲认为,空间的安排对观众、对人而言,都有强烈的暗示意义,红楼剧场的创新,可以不仅于此,而前卫的文本,台湾现在「几乎到处都是」。

李立亨认为一个演出,「人和场地都会相互影响」,而红楼剧场的表演,总让人忍不住联想像香港导演徐克的电影《刀马旦》中三位女主角演出的场景。「这个地方一有表演,就像个马戏团,让人著迷于把新鲜的想法立体化。」不过,李立亨认为,台湾没有批判性的政治剧场,台湾观众娱乐的选择很多,而且每项选择背后都有多少金钱与人力的操作!演员剧场个人呈现的文本内涵不管有多批判,有多辛辣,大概都比不上现实生活里的媒体报导与立法院乱象。他期待有人能砸下大钱,以更强、更大的制作能力与预算,来测试台湾多元剧场的可能性。但,这一次的《明年此时》,概念不新、形式不强,但是「很好看」。

同样的一个旅馆场景,叙事时间贯穿男、女主角廿四年的人生;虽然是每年一次的外遇偷情,但每隔四、五年的相见,在这六场戏里,会让观众看见不同的人生剖面。没有华丽的服装和巧妙的化妆掩饰,罗北安和姚坤君要以声音与动作,来诠释两个角色不同的年龄阶段。六个场景、六种心态,还呈现两个角色彼此之间的拉锯与角力,男主角从一个会计师,转成投资顾问,又变成钢琴酒吧的乐手,和在美国大学里教书,最后选择什么都放弃。虽然全部忠实翻译自英文原著,但时间的变化与演进,观众与演员都将经历一场如云霄飞车般的人生滋味。

(本刊编辑 傅裕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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