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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荣交响乐团指挥王雅蕙(长荣交响乐团 提供)
音乐

要整齐划一还是美丽声响?

听了一晚「整齐俐落」的音乐会之后,令人担心所有来自年轻演奏家特有的延展性都将被「规划统整」进而逐渐僵化,也不由得令人思考,究竟艺术的可贵与乐趣在何处?是让几十人的乐团动作划一?还是众人同心建构出独特的美丽音响?

听了一晚「整齐俐落」的音乐会之后,令人担心所有来自年轻演奏家特有的延展性都将被「规划统整」进而逐渐僵化,也不由得令人思考,究竟艺术的可贵与乐趣在何处?是让几十人的乐团动作划一?还是众人同心建构出独特的美丽音响?

长荣交响乐团「梦回仲夏」音乐会

TIME  6.5

PLACE  台北国家音乐厅

一走进音乐厅的一楼大厅,即可感受到长荣交响乐团与众不同之处:散布各处、穿著高贵套装制服的女性工作人员,挽起的头发与不愠不火的微笑,随时准备弯下的腰与甜美的声音,这个长荣企业最显眼的特色让每一个走进音乐厅的观众马上感受到何谓「企业化」。

长荣交响乐团的「企业化管理」素来是该乐团引以为荣并且让其他各大乐团望尘莫及的乐团经营哲学,这种不止将乐团经营方向,甚至连团员也比照企业员工管理的方式,是否也会影响乐团在艺术上的取向与风格呢?

不被视为「严肃」的台湾曲目

从曲目上的确很容易辨认出长荣企业的风格:上半场连同台湾民谣在内总共六首管弦乐小品、下半场却是沉重无比的柴可夫斯基第六号交响曲,似乎传达服务业的宗旨——提供各式各样的服务项目,让每一位客人都感到满意。而三首改编的台湾民谣夹在小约翰・史特劳斯(J.Strauss)与波罗定(Borodin)之间的安排,有如一份媲美王品牛排的三明治——一种独特的、代表台湾富裕经济的、「保留台湾原味」的西餐艺术。

首先开场的是杜卡斯(Dukas)的《仙女》序曲,或许尚未完全进入状况,管乐的音色飘忽不定,进入第二首小史特劳斯的《皇帝》圆舞曲时,乐团总算呈现平衡的音色,然而指挥王雅蕙却有如学校军乐队的指挥,规律一致地画著三拍的节奏,完全听不出维也纳华尔滋的不规则三拍之美,更遑论在第二与第三拍之间维也纳舞曲音乐独特的延展性。

三位编写台湾民谣的编曲家们端出了饶富趣味的菜色:杜鸣心的《望春风》、鲍元凯与杨耀章的《山地歌曲》都显示出编曲者对于乐器的熟稔,给了这些耳熟能详的歌谣一件合身美丽的新衣,然最具趣味与新意的当属李哲艺的《牛犁歌》,编曲者在管弦乐法上的想像力与实践力值得喝采。

可惜指挥几乎不顾编曲家在乐器转换安排上的巧思,只随著民谣的旋律走,对于乐器音色所制造而出的丰富色彩层次听而不闻,令笔者不禁对于长荣乐团安排台湾歌谣曲目的目的感到疑惑与不解,如果只为了让观众听到交响化的民谣,应该另辟整场民谣音乐会,而不是牵强地卡在欧洲曲目之间,而当晚的编作都具相当高的艺术性,亦可视为一展乐团实力的曲目;但是从指挥处理音乐的态度来看,这三首民谣显然地不被指挥视为「严肃」曲目。

整齐俐落,却淡而无味

上半场最后一首为波罗定的《鞑靼舞曲》,各声部的独奏部分相当称职,可惜整体在指挥的带领下,仍像整齐划一却索然无味的学生乐队,这个情形在进入下半场的柴可夫斯基之后更加明显。指挥拍点清楚,主要乐句乾净俐落,担任独奏部分的乐器也无可挑剔,然而就像用一公升的水冲泡一茶匙的咖啡粉一样:颜色隐约可见,香味与口味请自备。

长荣交响乐团的团员素质均在水平之上,相较于其他历史较悠久的乐团,团员显得年轻许多,但是演奏能力与质感却值得期待,只是听了一晚「整齐俐落」的音乐会之后,令人担心所有来自年轻演奏家特有的延展性都将被「规划统整」进而逐渐僵化,也不由得令人思考,究竟艺术的可贵与乐趣在何处?是让几十人的乐团动作划一?还是众人同心建构出独特的美丽音响?而这其间的微妙差异,我想不只是站在指挥台上的人,也是经营者应当深入探求的。

 

文字|林芳宜 奥地利国立维也纳音乐暨表演艺术大学艺术硕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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