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的演出中,液体有节奏地从玻璃瓮中滴落至十三个透镜中,四个舞者如同莲花一般,在灯光下缓缓舒展开来,像复活的花岗岩雕像,在细沙和光影中、内敛且不疾不徐地移动著……
场景I:一望无垠的沙漠与金字塔
一九八○年代,以开罗金字塔为背景,山海塾找来了几十辆重型吊车,吊车的巨钩勾进山海塾舞者的胸口,一个个剃光毛发,全身涂白,只穿丁字裤的舞踏演员,吊在半空中,一字排开,消逝在一望无际的沙漠与蓝天中。
场景II:闻名于世的芝加哥的高楼建筑
同样在八○年代,在芝加哥演出前的造势,全身涂白,只著丁字裤的团员,倒吊在芝加哥引以为傲的论坛报大楼的屋顶,同样一字排开,倒吊的团员单脚缠绕绳子,其中一个不慎失足落下,楼下围观的观众吓呆了,意外并没有中断造势的活动,又整齐地走出另一批团员,将跌落的团员动作整齐地扛了进去,熟练并且冷静,仿佛仪式般地进行著,仿佛一切都在预期。
脱离暗黑的山海塾
以死亡作为追求美的极致表现,震惊了全世界。拼了命地世界巡演,拓展了「山海塾」的国际名声。舞踏看似传统,其实是日本的现代舞,在许多跟随「舞踏之父」土方巽脚步的舞踏团体之中,山海塾早已脱离既成模式。在艺术总监天儿牛大唯美的编舞之下,将他的舞踏推向一个更具可塑性的明亮宇宙,撇弃「暗黑舞蹈」暴力与恐怖的迷恋,而将舞踏的肢体技巧转为阐述超现实的工具。
「山海塾」之名来自于中国《山海经》,因为我们对《山海经》先入为主的印象,以及中、日在历史上的关系,对于赤裸、全白没有毛发的肉体,红色张大的血盆大口,天地间的鬼神,神秘虚幻,存有敬畏之心;而天儿牛大游走于黑暗与光明、丑陋与美丽的边缘之间,将内在的抽象与欲望,透过肢体细致的呈现,精准的舞台视觉,令世人惊艳。
山海塾的创办人天儿牛大在参与舞踏之前,曾受过现代及古典舞蹈的训练,跟随「大骆驼舰」之后,于一九七五年与另三位舞者成立了自己的舞团──山海塾。一九八二年山海塾开始长期驻居在法国巴黎,接受巴黎市立剧院委托创作。天儿牛大创作不缀,至今拥有十七出舞踏作品,演出足迹超过四十个国家,七百个城市,来过台湾两次,分别带来《卵热》与《寂静》。这次带来一九九八年的作品《响》,曾经参加二○○二年纽约下一波艺术节的演出,同时获得英国奥立佛(Laurence Olivier Awards)艺术大奖。
舞台上的神秘仪式
《响》的演出中,液体有节奏地从玻璃瓮中滴落至十三个透镜中,四个舞者如同莲花一般,在灯光下缓缓舒展开来,像复活的花岗岩雕像,在细沙和光影中、内敛且不疾不徐地移动著,在重复缓慢的动作中,却有让人无法把视线移开的奇异魅力,缠绕的戏服、像梦境一般的舞台、声音和影像的结合,舞台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秘密仪式。
这次演出的《响》,有别于《卵热》和《寂静》,以往的复杂美学消减至极简,将欲传达的性欲、诱惑深潜到舞者及观赏者更深处的内在共鸣,展现出转化后愈加成熟的舞踏美学,但仍旧不变的是,极具颠覆性的原创精神,和追求内心身体能量的最终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