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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作者希望透过戏剧的手法,呈现台湾舞蹈前辈蔡瑞月艰苦而动人的个人情感历程。图为戏中的蔡瑞月(汪其楣饰)与其夫雷石榆(朱陆豪饰)。(林铄齐 摄)
音乐

礼敬艺术家的历史痕迹

以整体演出效果来看,下半场的演出优于上半场,其因在于下半场的戏剧性较为强烈,同时也摆脱了历史人物认知上的束缚,尤其以情治人员进入舞蹈教室加以威胁的场景,让人充分体认所谓「白色恐怖」的真相,而创作《晚霞》的过程的细腻和人物之间的温情互动,也为演出的动人增添不少光彩。

以整体演出效果来看,下半场的演出优于上半场,其因在于下半场的戏剧性较为强烈,同时也摆脱了历史人物认知上的束缚,尤其以情治人员进入舞蹈教室加以威胁的场景,让人充分体认所谓「白色恐怖」的真相,而创作《晚霞》的过程的细腻和人物之间的温情互动,也为演出的动人增添不少光彩。

国立中正文化中心《舞者阿月》

TIME  2004.12.9〜12

PLACE  台北国家戏剧院

《舞者阿月》是成大中文系教授汪其楣投注极大创作热诚和心力的作品,在编、导、演全程参与的创作过程中,表现了戏剧学者关注剧场并亲炙创作的热情,一页页历史烟尘中逐渐消逝的记忆,在学者苦心爬梳中完成剧场的实践。

有历史事件陈述,少有情节发展

剧作者创作剧本的企图宏大,希望透过戏剧的手法,呈现台湾舞蹈前辈蔡瑞月艰苦而动人的个人情感历程,与在政治拨弄下依然生生不息的艺术生命。全剧六场结构中,检选蔡瑞月生命历程中的关键与转折处,作为情节发展的脉络;时空处理上,以〈呼唤舞灵〉挽救中华舞蹈社濒临拆迁作为序场,并由此倒叙返乡、生离、狱中与离乡等段落,最后〈废墟月光〉以七十余岁的蔡瑞月返国重建舞作,以及夫妻的重逢作结;整体而言,确实点出了蔡瑞月女士的重要事迹,然而,表现在戏剧中的毋宁有历史事件的陈述,而少有情节的发展;有情感的真挚却缺乏动情的催化。

剧中所表现的诸多历史事件,例如白色恐怖年代的历史背景、蔡瑞月的入狱原因、夫婿雷石榆被驱逐出境的理由等等,倘若观众对历史及人物一无所知或一知半解,创作者寄望透过戏剧演出而能使观众感动共鸣的能量便有所不足。同时大量历史人物在舞台上如过眼云烟,稍纵即逝,对观众了解事件始末与人物抉择上产生了一定程度的隔阂,也因此上半场花了极多的篇幅在介绍人物,语言的处理也明显偏向叙事性,剧作者虽然勉力以对话中的称谓交代其身分背景,但这样的做法在生活语言的现实状况中难免显得尴尬。

人物神格化,失去了戏剧的可信度

更大的问题在于神格化了主要人物,使得其精采传奇的一生失去了戏剧的可信度。超过两个小时的戏剧演出,少有真正人物的作为和戏剧性的场面出现,并未能让我们透过戏剧情节的舖排真正认识前辈艺术家的传奇,而是听见其他剧中人物对蔡老师的仰慕之情,就这点而言,阅读剧本,并参考剧本中详细的附注反而提供了更大的想像空间。以整体演出效果来看,下半场的演出优于上半场,其因在于下半场的戏剧性较为强烈,同时也摆脱了历史人物认知上的束缚,尤其以情治人员进入舞蹈教室加以威胁的场景,让人充分体认所谓「白色恐怖」的真相,而创作《晚霞》的过程的细腻和人物之间的温情互动,也为演出的动人增添不少光彩。

上述文本所透露的问题,导演黎焕雄并未能够加以解决,而他在其他作品中诗意表达的长处在本剧中也难以窥见,只有在情治单位开会讨论是否给予《晚霞》准演证时,以高度形式化的身体表演创造了少许的画面意象,但在整体中却也显得未必协调。

舞台设计以船的意象作为设计主题,并运用船舱地板作为舞蹈教室的构想创造出清晰的视觉印象,相当富有创意,但是下半场的监狱场景和其他区域则被主体设计所限制,反而失去了回旋的空间,在出狱后的蔡瑞月搭船返乡的一场戏中,空间使用上并未与背景的船舱相互结合,是为突兀之处。服装设计以写实为主要基调,部分角色如林怀民的穿著写实到令人会心一笑,颇有化龙点睛的效果,但以阿月的设计而言,透过演员的专注表现虽然形象优雅,气质雍容,但是其脚上所穿的鞋子的硬度却限制了演员的动作,减损了舞者的身体轻盈效果。

观众对「舞者」形象的期待未能满足

其实,「舞者」的形象和舞蹈作品的经典重现,是观众观赏本剧时相当期待的部分,尽管剧中呈现了练舞的辛苦,与部分舞作重建的片断,但是,就比例而言,观众的期待显然未能获得满足。

平心而论,历史人物,特别是当代历史人物搬上舞台的困难度可想而知,《舞者阿月》挑战著艰巨的不可能任务,在对当代艺术家礼敬的真诚中,自然也走出了另一个历史的痕迹。

 

文字|王友辉 国立台南师范学院戏剧研究所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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