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上的创新意图处处可见,戏剧性更为浓厚。民众合唱的〈金刚咒〉取材自卡通歌曲〈无敌铁金刚〉,此新编曲目因为南管音律、乐器、声韵等因素,座落得不露痕迹;不因卡通歌曲的素材而荒腔走板、引人发笑,也不因此而怪异、破坏气氛或上下不衔接。
台湾民族音乐系列—弄乐~玩南管的日子
11/11 台北国家演奏厅
「不正襟危坐、不长袍马挂!」在宋江阵、小神童扬弃七星步伐的踩踏而改跳流行嘻哈舞的同时,一群南管新血,以「弄乐」为题,试图以崭新的面貌呈现这亘古贯今的「郎君唱」。
剧场效果开展「玩南管的日子」
一开场便是对东西方不同音律的挑战!幕后长笛揭开序幕,乐手们身著便服缓缓入座,三两声的转轴拨弦后也随之入乐。不见出场的掌声,在古今并置的情景中,倒嗅得出一丝剧场表演的气息。上半场的「指」、「曲」中,洞萧旋律性的加花流畅得宜,与之相衬的二弦旋律轻盈细腻,点状的琵琶与三弦互为阴阳,默契与熟练度皆为水准之上。执节歌者音色清亮,行腔转韵中有绝妙的收放,但在讲求四管相和的展现中,难免偶有凸显个人色彩的危险。表现器乐演奏技巧的「谱」,可以从乐器滑奏等效果体会出对《八骏马》声响与形象的模仿。然而本当为炫技的合奏,却在结构上稍嫌松散,尤以琵琶与三弦在拍点上不易整齐,且高音部分较难弹奏出圆润音响。在所谓「慢不能断、快不能乱」的原则下,听来颇为不安。此外,「乐正」在数「撩」按「拍」间身居领导地位,不仅持拍位置有一定规范与距离,更重要的是眼神的控制,不应因为乐曲长度、缓慢或反复而失之专注,从而使得整体的表现由轻松转而脱序。
舞台上没有「御前清客」与「凉伞」的装饰,取代的是右侧以宣纸围成上下两部分的布景,从中透出光线,类似「宫灯」静谧的效果。配合音乐进行,宣纸跟著转动,在上半部出现歌词的书写,字体多变生动有趣。下半场开始时从宣纸透出乐手的影子恰似《山海经》中的人物插图;而全黑演出的〈北极引〉后,从宫灯投射出的蓝色微光,与乐手脸部的彩绘相互辉映应,明暗变化有致颇有巧思,也可谓是听觉与视觉共同的飨宴。美中不足的是技术上的问题,当布幕卷动时宣纸与转轴不时发出的声响,著实干扰著音乐欣赏的平静心神。
古法新奏,拓展无限创意
音乐上的创新意图处处可见,戏剧性更为浓厚。民众合唱的〈金刚咒〉取材自卡通歌曲〈无敌铁金刚〉,此新编曲目因为南管音律、乐器、声韵等因素,座落得不露痕迹;不因卡通歌曲的素材而荒腔走板、引人发笑,也不因此而怪异、破坏气氛或上下不衔接。打击乐演奏为本节目对比性最大的片段之一,在速度、强度、节奏、演奏手法上均有别于传统南管一贯的静态模式。「四块」的「抡」奏,从此起彼落到同时发响,不论是演奏的姿势或所发出的声响,皆贴切表现著对大神的驱行。拍点精确又有表现力,弹性亦更为宽广,显现出受过现代音乐训练的乐手与传统艺人所呈现出来的差异性。只可惜,最后一首〈昆仑台〉回归宁静心神后,大神「百岁千年,吾心何踪」的叹息却为接续〈无敌铁金刚〉强劲快速的旋律所终结,此举的趣味性远大於单纯的美感。
南管的创作除了要对其音律、曲牌、乐器有相当的熟悉度外,需兼顾歌词所产生的音韵、乐器演奏相互契合的旋律与意境等,因此要有完美的新作产生是极为不易。这次的发表在传统的奠基之上兼具童心、玩心、挑战心与十足的创意,对于拓展无限可能性的角度看来是亦是相当可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