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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绮贞 在剧场里发现节制的自由(陈绮贞 提供)
一本艺术经

陈绮贞 在剧场里发现节制的自由

从参与演出概念音乐剧《地下铁》到与多位表演艺术工作者合作跨界演场会「Pussy Tour」,创作歌手陈绮贞一次次地发现相异於单纯音乐表演经验的美好与趣味。形容自己本是「在台上抱著吉他的时候,常是个动弹不得的人」,在剧场训练中,找到对自己身体的「再发现」,而且看到剧场人在节制的范围内找到自己的自由,她也发现自己正是在有节制的状态中才能找到更多自由的人。

从参与演出概念音乐剧《地下铁》到与多位表演艺术工作者合作跨界演场会「Pussy Tour」,创作歌手陈绮贞一次次地发现相异於单纯音乐表演经验的美好与趣味。形容自己本是「在台上抱著吉他的时候,常是个动弹不得的人」,在剧场训练中,找到对自己身体的「再发现」,而且看到剧场人在节制的范围内找到自己的自由,她也发现自己正是在有节制的状态中才能找到更多自由的人。

今年二月底和三月初,一场名为「Pussy Tour」的演出以毫不张扬的姿态,分别在淡水动物园和台北中山堂举行。这场因著陈绮贞第四张单曲CD〈Pussy〉发行而生的演出,创造了几项陈绮贞的「第一次」――第一次以单曲为概念举办演唱会;第一次在演唱会中与剧场、音乐人跨界合作;也是第一次,在几乎没有宣传的情况下与公益团体合作,于演唱会现场贩售义卖品。

Pussy指的是猫咪,也有人拿来作为轻蔑女性的字眼,陈绮贞则用这首歌记录她关于爱与恐惧的经历。陈绮贞和制作人钟成虎在台北火车站录音完成的这首歌,描述陈绮贞与两只流浪猫的相遇,及陈绮贞独自在巴黎搭地铁时,为了提醒旁边女生有扒手,而被扒手骂脏话、吐口水的惊恐经验。

跨界合作玩得尽兴

说到演出的因由,陈绮贞话语间不掩兴奋:「一开始真的没想到能玩得这么尽兴!」由于这次的单曲和以往相较,有著较为严肃的主题与更繁复的诠释空间,推出后陈绮贞便决定要以歌曲的概念出发,以一场小型演出与听者交流;而跨界合作一直是她渴望发生的,于是,和朋友们经过一场自下午到宵夜时刻的会议,决定好地点、规格、主题后,合作人选――剧场演员徐堰铃、偶戏编导演石佩玉、单簧管演奏家詹佳琪也一一浮上台面。

「佳琪是以前就合作过也有默契的了。堰铃一直是我非常欣赏的剧场演员,而佩玉的偶戏虽然不是真人具象表演的型态,却非常打动我。」顺利邀请到三位演出者后,陈绮贞和她们描述表演的主题和各自独角呈现的构想,「我不觉得四场演出只是服务〈Pussy〉一首歌,但这首歌提供的概念却能成为激发所有表演者的源头。这个被视为负面的字眼,只要是女性创作者大概都不需要多做解释就能有很多想法。」

陈绮贞形容两场演出虽然空间不同,却都有著宛如降灵会般的灵气与静谧,而跨界演出更让她的歌迷获得迥异于以往的经验:「可以感觉到他们的震撼。因为过去从没有一次演唱会是全场鸦雀无声的,『发生什么事?』大家都认真体会而不敢有一丝一毫地表达,我想那是因为所有人都了解自己也是演出的一部分而确实地参与这场演出。」

她也很高兴,这样的演出能为原本只关注流行音乐的乐迷凿开另一扇艺术欣赏的窗:「如果没有这样的跨界合作,这些观众可能不会发现其实自己很喜爱的演出或演员。」一想到借由和自己有关的场合,能为其他人带来这么多感动和新发现,陈绮贞感到十分满足。

剧场让我发现了节制中的自由

说起跨界经验,其实早在二○○二年,陈绮贞便受邀与香港剧场导演林奕华合作类似音乐剧的《十八相送》;随后又参与几米绘本改编的音乐剧《地下铁》,一路从○三年巡演到○五年,在台湾、新加坡、中国等地造成轰动好评。

起初,在舞台上用自己的身体和声音完成表演,陈绮贞形容是一种「很可怕」的感觉:「以前,我自己在台上抱著吉他的时候,常是个动弹不得的人。没有太多肢体表情,声音就是我的表情。一旦那么长的时间站在舞台上,两手空空的,我连把双手好好摆在大腿两侧都没办法超过三十秒,就一直动来动去。光是这么基本的东西就被纠正了好长一段时间。」在长足的肢体训练和巡演经验中,陈绮贞慢慢习惯自己在台上的举手投足,这些对自己身体的「再发现」,也回过来改变了作为歌手的她,「即使双手在吉他上,我的身体还是自由的,脚、肩膀……每个部位都能帮助自己唱歌,也比较懂得在台上放松。」

她也观察到许多剧场演员都有著十分自律的习惯:「剧场演员都会训练身体。看别人如何照顾自己的身体、精实又能在舞台上做到标准,对我有满大的刺激――原来,不是狂背台词或猛敷脸就能自信地在台上完成各种表演。」此外,许多剧场演员都大量阅读、保持旅行的习惯,看在处于音乐界的陈绮贞眼中另有一番深刻感受:「唱片界的人通常比较崇尚浪漫、放纵,把这视为一种摇滚精神或美。我自己不是这样的人、条件也不适合,所以看到剧场人在节制的范围内找到自己的自由,而不是在没有限制中哭喊为何没有自由,对我而言是很大的转捩点」,她发现,其实自己正是在有节制的状态中才能找到更多自由的人。

阅读和电影是必须食品

演出过剧场和电视剧,也与心仪的表演者共同合作,陈绮贞更曾将诗人鸿鸿与朋友吴佳颖的诗作入歌。这些丰沛的艺术参与,加上平日大量的阅读与生活体验,都继续被陈绮贞收纳到创作的抽屉中,等待有一天遇到适当的「刺点」,将之化为歌曲。

但创作之于她并不是刻意为之的事情。就好像承载著捡起路边小猫和在巴黎被扒手攻击记忆的〈Pussy〉,在遇见第一只猫、第二只猫、扒手时,都还不构成创作元素,还必须加上旅途中常单独一人、无人伸出援手的经验,「这些点点滴滴综合起来,到某个点突然觉得一定要把事情写出来,事情就发生了。」

看电影和阅读也一样。陈绮贞将这两种习惯比喻为「就像食物,不吃会饿死」。比如电影对画面的呈现方式,可以帮助不擅长画画的她架构脑中的画面。而离开唱片公司体制后,对生活拥有愈来愈全面的观照,也让陈绮贞学会阅读更多以往不会注意的面向,「就像以前我认为衣服只是流行、肤浅的。但现在会觉得衣服就是像建筑一样,建筑你身体跟这件衣服的空间。比如穿宽松的衣服,你跟衣服的空间变多,动作和感受力也会变丰富……」这些体会都会帮助创作,但会是什么样的一首歌,不到关键时刻到来,她自己也不知道。

回头审视创作中途的未知,其实从《华丽的冒险》开始,陈绮贞就有一个发现:「那张专辑有很多跟《还是会寂寞》同时写的歌,但是当时不敢唱,觉得自己没有那样浓烈的情感去诠释。一路唱下来,逐渐发现自己有能力去唱了,感觉很怪,好像写一首歌去预测自己的未来,或用一首歌预设好未来可能可以到达的状态。」她比喻,就像脑子先抵达一个地方,等身体慢慢长大,直到能够穿下这样的衣服、这样的灵魂。

于是,之于陈绮贞,创作又是一场自由来去过往和未来的旅行。下一次,又将带著她到哪里去?我们也一起等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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